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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真是好人啊,太好了啊! 等到他们抬起头,就听到管四儿打了个饱嗝。 这孩子没有打过饱嗝,打完就捂着嘴惊讶的扭脸看他老大。他老大也没吃饱过,又哪里知道饱嗝是什么东西。 皇爷看他们这幅样子,心里就又得意又满意的笑着问:“陈大胜!你们吃饱了……” 皇爷话音未落,身边就有人惊呼起来:“陈大胜?” 常连芳那小表情就跟真的一般,他喊了一嗓子,立刻走过去隔着陈大胜那张肮脏的脸左右端详,最后声音颤抖的就问:“你是?臭头哥?” 陈大胜眨巴下眼睛,掐着自己的大腿,憋着各种情绪看着常连芳喃喃的说:“小,小花儿?弟弟?” 郑阿蛮坐在矮塌上就打滚笑,因为小花儿这个称呼,常连芳跟人打了无数架。 所有人都以为,常连芳会立刻大怒,甚至皇爷都猛的站了起来,生怕常连芳挥拳,那边出刀…… 结果,人家常连芳还哭起来了:“臭头哥!呜呜,二哥哥!是你呀!!” 陈臭头点头:“啊,是我呀!” 他不太会演戏,声音平板僵直,只有常连芳卖力演。 “可是,你不是,不是……孟大哥说你一切都好么?你如何成了这个样子?你,你,你你竟然是长刀营的?我,我爹骗我,从前我让他打听,他说你一切都好,就没说你,你怎么进了长刀营了啊? 前几天我还见到了阿“奶”,哦,对对,臭头哥,嫂子托我阿爹给你带的信你可收到,你可知道阿“奶”给你娶了媳“妇”儿了……” 常连芳很是激动的撇清自己家在此次老刀事件当中的清白,然而皇爷却在上面打断到:“花,花儿!你这孩子,你们认识?” 常连芳没有来得及计较这个称呼,却满脸是泪的扭过来,很是激动的指着陈大胜道:“皇爷,您还记得当初臣给你说的那个新兵营的那事儿么?” 他说完,一拽衣裳“露”出一个疤,指着那处道:“臣跟您说,那时候,还有一个跟臣一样哭着上战场的,就是这个臭头,哦,大胜哥,那时候他还叫臭头呢。要不是大胜哥那时舍命相救,拽着臣扭头就跑,也就没有臣了。” 郑阿蛮不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坐起,微窘着问:“就是他啊,他救了你?我们都忘了,对不住啊,你咋不早说呢,早知道……” 早知道,早知道也没用。谭二的刀,谁也拿不走,那时候的皇爷都不成。 常连芳点头:“啊,救了我呢,那会子都小,我俩哭的眼泪鼻涕的,一边嚎一边跑,我那会一直流血,吓的脚都软了,要不是后来全子哥过来背我,我俩就死在那儿了。” 这里没人说话了,脑袋里都是这样的想法。瞧瞧!同年的,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就成了杀人的刀。 他们眼睛里莫名就看到一副场景,很多年前,两个瘦弱的少年,手拉手哭着逃离战场的样儿。 可现在,一个活的如此精彩,而另外一个就成了忘记自己还是个人的刀具。 (好了,我改了!) 第29章 第29章有关于陈大胜与常连芳的…… 有关于陈大胜与常连芳的事情, 皇爷跟熟悉常连芳的人听说了无数次。 只那时常连芳一口一个臭头哥,原来这就是臭头啊。 说起陈大胜这个名字,皇爷便想起一事来,就笑着问陈大胜:“你这名,朕听的怪耳熟, 你早先可在谭士林老将军手下呆过?” 陈大胜一听便呆了, 这么小的事情皇爷也知道么?他好半天才点点头, 有些困“惑”的问:“是,小的是在谭老将军手下呆过月半, 皇爷竟连这个也知道么?” 他说完,除了他们七个, 周围的人便都一起笑了起来。 那谭士林论其辈分是谭士元的叔叔,是谭守义的庶弟, 要说治军打仗的本事,他在谭家算作中等。可此人做人倒是比一般谭家人强的, 也没那么大的架子, 对任何人都有着相当的随和,整天笑眯眯还大大咧咧的。 然, 此人还有个怪癖却是人尽皆知,当做笑话看的,就是战事紧张的时便找人做法。他身边常有和尚道士, 做法摆阵只是第一步,完了还要给周围见到的人起吉利名字,战前一般就是大胜大勇之类, 若打赢便做再胜再勇,若输了便做要胜要勇。 只要在他身边呆过的人都会有这个待遇,后来还是御使告了状说父母给的名字怎可随意改之,老将军因这还挨过板子申斥。 那之后,他依旧起名,却不强迫别人必须叫了,旁人听完也就是这一仗叫做这名,回头也就忘记了。 皇爷“摸”着下巴的胡子有些得意的说:“那个老家伙!这“毛”病怎么说都不改,倒是你,怎么不叫从前的名字了?你看,你一改名,我们小花儿都找不到他臭头哥了。”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陈大胜却是一愣,喃喃的说:“小的,小的爹说总比臭头好听,就叫这吧……” 又是一阵哄笑,笑完,常连芳才稳住情绪走到皇爷身边又坐下,却是满面的丧气没有掩饰的呆滞了。 这一整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看到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黑暗,一会装成路过的,蹲帐篷外去挑唆皇子,又要快马赶上送灵的队伍,要在所有人面前晃上一圈让人看看脸,又要带着亲兵四处找酒制造不在场证据……李敬圭用脚踢他,他又用力踢回去,也不想理人,就傻坐着神游。 郑阿蛮对李敬圭撇嘴,两人一起坐到了一边也不搭理他了。 下面的小动作没瞒过皇爷的眼睛,皇爷倒是理解这小家伙的心思,便微微欠身,用大巴掌盖在他脑袋上说:“汝父心思,朕知,你今年也大了,说不得一两年便也做父亲,到那时,我们的心你便清楚了。” 老伯爷希望儿子在敞亮的地方,生成一颗笔直向上栋梁之材,他不必看到什么黑暗,也不必与灰“色”的东西去做舍命抗争,他不必去学习什么人间的拐弯道理,才明白向上之路崎岖,他只要踏踏实实,去做一个真诚坦“荡”君子就可以了。 毕竟,这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幺子啊。 常连芳静默许久,低头思考半天,才点点头,又回头去看郑阿蛮他们,曾作为人质的幼子 ,他们心里都有个疙瘩。 这疙瘩捆着他们的心,勒的他们五脏从未间断过流脓流血,还要面上假作不在意,人前骄矜,嬉笑怒骂不屑一顾,但是在这一刻,再看看前面的陈大胜等人,他们是心有所悟的。 皇爷见他们通透,便欣慰的点点头,还得意的撇了一眼曾安榜。 曾安榜就是再愚钝,也是会拍马屁的,如此便赶紧拱手道:“父母之心,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