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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奚雨笑了一下:“没事,傅昊以前给我买的药还有吗?就是加快恢复的那一种。” 傅昊在医院里等到了李澜翮醒来。 他坐在床边,翻看着刚刚查到的资料:“李澜翮,上校,不久前刚丧偶,目前在军校任职。” 李澜翮躺在床上戴着氧气面罩,平静地看了一眼傅昊。 他想,或许是他猜错了。这个人不是严裂,只是他们从前没有这么近地接触过傅昊,不知道这个手握一整片星云的通缉犯,本身就是个性格如此古怪的人。 傅昊在病房浓烈的消毒水味道里,闻到了薄荷朗姆酒。 是他记忆中的味道,是他记忆里的人。 他合上了资料,说:“李澜翮,我们认识吗?” 李澜翮有些讥讽地微微一笑:“傅总从来不会亲自去前线,我和你的手下交锋多一些,应该是没有见过您本人。” 傅昊揉了揉眉心。 打手匆匆忙忙走进来,低声在傅昊耳边说:“截获了好几条从星球发出的信息,是发往第一军区总指挥部的,傅总,这里不安全了。” 傅昊脑子里乱成一团,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准备撤离,把他也带走。” 打手低声说:“我去安排。” 奚雨在家里没有等到傅昊回来,被傅昊的手下安排着离开家,去了另一颗星球。 新房子就在市区中心,窗边的层层行车道上车水马龙,很吵,吵得他睡不着觉。 傅昊半个月没有出现,他只是偶尔听见佣人们瞒着他窃窃私语,说傅总在医院里,在等一个人痊愈。 奚雨趴在桌子上画画。 大狼狗已经消失很久了,只有小兔子一个人寂寞地吃饭睡觉做运动。 他气鼓鼓地把这些便签贴的满屋子都是,等到傅昊回来,就能看到他无声的委屈和难过。 佣人们每天都会做很多吃的送去医院,也会给他做一桌子一模一样的。 可他不喜欢吃鸡胸rou炖豆腐,也不喜欢吃蒸南瓜不放糖。 他没什么胃口,但也逼自己都咽下去了。 傅昊不喜欢挑食闹脾气的小作精,他就乖乖吃饭。 奚雨在卫生间里吐得天翻地覆,吐完了之后漱口擦嘴,出来准备再吃点,却发现佣人们都很忙,已经把剩饭收走了。 毛绒绒软绵绵的地毯被全部撤掉,舒服的沙发变成了冷冰冰的椅子,门口的台阶做成了斜坡,放着一台崭新的轮椅。 连电视机都被打开了,佣人拎着扫帚把电视换到了军事频道。 奚雨有点茫然地站在楼梯口,不知所措地看着。 他想要找个人问一问这是怎么了,可大家都很忙,好像谁也没有空回答他的问题。 天快黑的时候,别墅里已经彻底变了样子。 傅昊的车开了过来,停在门口。 佣人们急忙推着轮椅过去,打开了车门。 奚雨欢喜地光着脚跑下楼准备迎接傅昊,却打手拦住了。 打手低声说:“奚雨,你……你还是别过去了,傅总心情不好,你躲着点吧。” 奚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着。 从前不管傅昊高兴还是愤怒,他总是承受傅昊情绪最多的那个人,他已经习惯了。 他茫然迷惑地从窗户看下去,看到傅昊从车上抱下来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轮椅上,亲自推进了门。 奚雨轻轻抓住胸口的衣服,喃喃:“原来,不是仇人啊……” 傅昊推着李澜翮进屋,说:“还适应吗?” 李澜翮环顾四周,又开始不确定了。 这种冷冰冰的装修风格,分明就是严裂的习惯。 难道世上真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严裂如此相似,甚至对他都有同样微妙的情绪? 李澜翮淡淡地说:“傅总,我已经从前线退下来了,脑子里既没有情报也没有权限,你把我留在这里没有意义。” 傅昊说:“我不需要你提供什么,李澜翮,你待在这里,就是最重要的意义。” 他把轮椅停在餐桌前,半蹲下把轮椅升高,调整到适合用餐的高度:“吃饭吧。” 佣人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不知所措地看着桌子上的第三套餐具,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收起来。 傅昊坐下,说:“奚雨呢?” 佣人把要收走餐具的手缩回了身后,说:“夫……”她看了看李澜翮,又把那两个字吞了回去,含混不清地说,“他在楼上。” 傅昊说:“叫他下来吃饭。” 佣人说:“是。” 李澜翮冷眼旁观,不知道傅昊唱的是哪一出。 奚雨跟着佣人下楼,脸色还有点苍白,低着头不说话。 他以为傅昊只是单纯地让他吃饭,于是乖乖坐在了剩下的那张椅子上,一言不发地准备吃饭。 傅昊伸出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奚雨的手,说:“小雨,向李上校道歉。” 奚雨愣了一下,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傅昊。 傅昊眼底并没有太多怒意。 他当时确实很生气,奚雨不听的话,差点把李澜翮捅死。 可冷处理了这么多天,他也没那么生气了。 奚雨是个没轻没重的孩子,误以为李澜翮是他的仇人才下狠手,这么多天也晾够了,他现在平静理智地坐在这里,命令奚雨道歉。 奚雨恍惚地看着傅昊,又看向李澜翮,以为自己在做梦:“傅昊,你……你怎么啦,我知道你生气,我错了。我不该到处乱跑,我不该私自动手。你……你罚我吧。” 傅昊严肃地说:“奚雨,我让你对李上校道歉。” 李澜翮微微皱眉。 没有一份资料能说清楚傅昊和奚雨到底什么关系。 好像是强取豪夺的宠物,又像是备受宠溺的情人。 可他走近了这么看,又觉得傅昊似乎对奚雨残忍得狠,一半宠溺,一半凉薄。 奚雨使劲儿摇头:“你罚我吧……傅昊,你罚我吧……” 傅昊有些生气了:“奚雨你听不明白吗!我不会惩罚你,但李上校没有伤到你,你下那么重的手,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行为?就你这个样子,法律能直接把你判个终身服务,送去养育舱!” 奚雨呆呆地看着傅昊。 他是害怕傅昊的,也是依赖傅昊的。 他可以什么都听傅昊的话,哪怕傅昊的命令是让他去死。 可他心里却翻涌着绝望崩溃的委屈,一股子倔断头的狠劲儿和泪水一起奔涌而出,他放下筷子,狠狠地笑:“傅昊,那你要送我去法庭吗?” 傅昊愤怒地狠狠摔了碗:“奚雨!!!” 李澜翮平静地喝着茶。 可能真的是他弄错了,傅昊不是严裂。 严裂从来不会发这样的火,也从来不会用命令的语气和别人说话。 奚雨脸色惨白着,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或许是他做错了,他思考不了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李澜翮是敌人,是傅昊的敌人,是来抓他们回去受审的坏人。 这个敌人为什么不可以伤害,为什么……傅昊觉得他错了? 傅昊也憋着一肚子气:“好,好,你就倔吧。不想道歉就不用吃饭了,下楼去跑步,负重越野二十公里,回来写检讨。” 李澜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