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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脱力晕厥,却还在不停地给叶暠宣输送真气,给一个心脏已经碎裂大半的凡人,死死保着最后一线生机。 元长老急忙上前,想要把掌门扶起来:“小师弟。” 掌门却警惕地睁眼睛,眼底浮着氤氲魔气。 元长老咽下口水:“小云儿,你被魔气入侵了,快随我回蕴霁山为你驱除魔气。” 掌门喉咙轻轻颤了很久,勉强吐出两个字:“不行……” 元长老快急疯了:“小云儿……再晚你就要入魔了!” 掌门苍白的唇微微开合着:“只有……只有我用魔气催动仙力才能保住叶暠宣的命,不能……不能驱除……不能……” 元长老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弟子们,低声说:“你可是蕴霁山的掌门,若是入了魔道,让蕴霁山如何在修仙界立足,弟子们又如何才能有心思修行。” 掌门只是摇头:“不行……不行……” 他虚弱不堪,四肢百骸都痛得要命,却怎么也不肯停下来。 他能感受到叶暠宣仅存着一点生机,必须要魔气催动仙力才能维持,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无法再顾及旁人如何想。 泪水也沾染了魔气,落在地上时,草木枯萎,露出一片黄色的焦土。 元长老急了。 云师弟是古往今来修行最好的人,修仙界八山十九派,都在等着蕴霁山的掌门得道成仙,为各门派之表率。 元长老站起来,怒吼一声:“过来把掌门抬回蕴霁山,给他疗伤!” 弟子们一拥而上,伸手就要搀扶:“掌门。” “掌门回山吧。” “掌门……” 掌门虚弱无力的手臂眼看就要被拉起来,他一声怒斥,把十余子弟全部震开:“都别过来!” 元长老只好拔剑:“就是绑,也要把掌门绑回蕴霁山。” 掌门踉跄着把叶暠宣的尸体抱起来,一步一步后退着往河边走,他一身是血,满脸泪痕,语气飘忽又狠厉:“别过来,都别过来……” 元长老眼见师弟眼底魔气越盛,心急如焚:“师弟,你可是蕴霁山的掌门!” 掌门摇头,泪水和着血流下去:“我不做了,掌门我不做了,我徒弟死了……为我死的……” 他的孩子死了,那个出生的时候就在笑,二十年来也总在逗他笑的孩子,死了。 从前,是叶朝洵不爱他,把他扔在白骨乡里自生自灭,回宫又纳美人新妃。 可叶暠宣爱他,为他穿过无心崖,为他迎战白凌霄,为他……而死。 若是这么爱的人,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死,他还做什么掌门,他还修什么仙……连爱他的人,都要死了。 元长老痛心疾首:“小云儿,凡人能活多少年?六十?七十?不过也就四十年后,他就该死了,可你呢?你会成仙,往后千秋万载,你会位列仙班。若是为一介凡人入魔,他又能陪你多少年!” 掌门喉咙轻颤着,掉着泪说:“元师兄,你修行已有四百年岁,可有人真心愿意护你,为你赴死。” 元长老张了张嘴,说:“小云儿……” 掌门说:“若是修仙路上要踩着挚爱之人的尸骨,那我,不修也罢。” 话音未落,他也不等师兄再说话,御剑而起,抱着叶暠宣消失在了山中密林里。 元长老又气又急,剑都扔了:“这个傻子!” 弟子们捂着胳膊腿从地上爬起来:“长老。” “长老,我们怎么办?” “长老,掌门会去何处?” 元长老怒气冲冲:“我怎么知道他要去何处?传我命令,蕴霁山所有弟子御剑出身,一切灵气充沛可以修行的地方都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你们掌门绑回来!” 掌门并没有走远,他还在天堑山中。 叶暠宣伤得太重,几乎已经看不到生机,他必须要就近找个地方给他的徒儿疗伤。 掌门被腹中胎儿牵扯,御剑不出半里路就当空坠下,勉强拖着叶暠宣进了一处山洞,苦撑着不让自己的真气断开。 叶暠宣虽然跟着他修行过几年,可终究是凡人之躯,心脉既碎,只能靠旁人续命。他的真气一断,叶暠宣当即就会魂魄离体,再无生还可能。 他一手捂在叶暠宣胸口伤处续着真气,一手仓皇抚着叶暠宣的脸,沙哑虚弱地说:“小混账……小混账我在和你说话,为师在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叶暠宣依旧毫无反应,连脉搏都静止着,无论谁来看,他都应该是死了。 可掌门不能让叶暠宣死,他心中一狠,变换心法,把白凌霄注入他身体的那缕魔气用仙力催生滋长。 那缕魔气顿时如星火遇风,疯了一般在他奇经八脉中烧起来。 掌门自幼修习仙法,体质与这魔气相克,痛得独自惨叫一声,掌心涌出大股魔气。 他虽痛得喘不上气来,却发现叶暠宣空洞的身体如遇甘霖,rou眼可见间泛起了生机。 掌门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心口忽然猛地一痛,鲜血从白衣下渗出来,叶暠宣胸前的伤,却好了大半。 掌门这才想起,他给叶暠宣下了连心咒。 叶暠宣静静地躺在他大腿上,胸口的伤在魔气护佑之下缓慢地愈合着,那颗被白凌霄拧碎的心脏,支离破碎着慢慢跳动起来。 掌门顾不得给自己疗伤,把一身仙力皆化作魔气,全部注入到叶暠宣身体里。 叶暠宣的心脏越跳越稳,苍白的脸都好像渐渐有了血色。 掌门眼睛里还掉着泪,却止不住笑起来:“有救……小混账还有救……他还有救……” 叶暠宣在他大腿上缓缓睁开眼睛,看了掌门一眼,沙哑着低声说:“师父……你身上为何有魔气。” 掌门按着叶暠宣的胸口继续输魔气:“别动。” 叶暠宣这才发现掌门是在用魔气给他疗伤,虚弱地试图组织:“师父,你再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 掌门眼中平静地淌下泪来,笑着说:“你要是死了,本座才是真的要走火入魔。” 叶暠宣不敢置信地仰头看着师父的脸。 师父不肯看他,闭上了眼睛。 叶暠宣想要抬起手,逗一逗他的师父,可那一剑实在伤的太重,他暂时没有什么力气了,便只能低低地说:“师父,我给你的药呢?” 掌门说:“落在草屋中了,那里现在有蕴霁山的弟子守着,我不方便过去取。” 叶暠宣轻叹一声:“师父,那药,可没有第二颗了。” 掌门紧紧握着拳:“别想那么多,先养伤。” 叶暠宣努力扭动脖子,不管不顾地在掌门鼓起的小腹上亲了一口:“没机会反悔了,师父,这个孩子,你一定要给我生下来。” 话音刚落,他就熟练地闭上眼睛准备挨揍。 每次戏弄师父都要挨揍,他已经习惯了。 可他闭着眼睛等了很久,却直等到师父微凉的手,带着些风雪的冷香,轻轻地落在了他脸上。 他听见了师父淡淡的,轻柔的声音:“好。” 叶暠宣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师父,进欢喜得有些痴了:“师……师父,你……你答应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