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这是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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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靡醒来时房里一片昏暗,被子沉甸甸地盖在身上,很有安全感。躺得有点久,肩膀都僵硬了。 她慢慢地动了一下肩膀,耳边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含糊声音,绍靡扭过脸去,叔叔的睡颜近在咫尺。 光线昏暗,她看不清具体情形,只能看到席渊的眉头习惯性地皱着。他睡觉的时候和绍靡一样喜欢蜷缩在一边,此刻手臂正搭在绍靡的腰上,分量沉沉。 这让她瞬间回想起昨晚,叔叔动情时捏着她的腰,力度甚至让她有点疼;叔叔的手臂因用力而筋脉鼓起,牢牢将她圈在怀里。 他这种难得的强势,让绍靡更加兴奋起来,粗鲁地拽住叔叔后脑的头发,迫使他的脸向后仰,露出来那段脆弱的脖子,在灯光下反射出汗的晶亮。 绍靡含着他的喉结用力吮吸,感受着席渊卡在喉咙里的呼吸,和他微微挣扎的动作。这个姿势让他感到不安全,席渊下意识拱起腰想把绍靡甩下去,但岌岌可危的理智警告了他,于是他只是反抗了一下,就由着绍靡按下他肩膀。 绍靡回忆着当时的感觉,汗水咸咸的,叔叔的喉结凸起,其实嘬起来并不那么有吸引力,只是叔叔的皮肤很薄,传过来一阵阵飞快的心跳,让绍靡不知不觉入了迷。 这种掌控着身下人的感觉,让她很有一种权力感,仿佛他们的灵魂已然在躯体之外,脱离了身份和血缘,只有纯粹的灵魂的臣服和控制。 哪怕只是躺在这里回想,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也让绍靡心跳快了。 权力是最好的催情剂。这句话,也适用于性欲。 她的手指从席渊搭在她腰上的小臂一路向上摸索,从突出的腕骨,到浅浅的锁骨……久久停留在喉结处。她张开手指,大拇指贴在席渊的喉结上,其余四指虚拢着颈侧,手指下的皮肤似乎又开始泛红变得guntang,生命的鲜活振动被卡在手指下,呼吸拉长、变窄,遏止在气管里。带有强烈施虐欲的兴奋涌上她的大脑,绍靡的思维快速跳跃,叔叔的表情一帧一帧地在她脑中的幕布上放映: 涨红的脸颊、颤抖的睫毛、带泪的呜咽、抽搐的小腹,飞快的脉搏,以及…… 喷溅在她腿心的、比体温略低的浓稠jingye。 愉悦和激动已然退去的早晨,绍靡轻轻揉了揉叔叔脖子上狼藉的痕迹,迟来的愧疚和心疼让她皱起了眉头。 那可是她的叔叔,她怎么能掐他呢? 似乎在沉睡里也很难受,席渊眉心皱得更紧,从喉咙里逸出一声含糊的音节,把她往怀里卷了卷。绍靡鼻子一酸,反手搂住他,把自己藏在叔叔的环抱里。 叔叔的胸膛并不特别宽厚,但有着结实的韧性,是后天练出来的。他的气味笼罩着绍靡,手臂也像个巢,为绍靡撑起一片隐秘的空间,将她保护在其中,给予她抚慰和安全感。 绍靡往里拱了拱,也有点困了。 她的鼻尖拱在叔叔的胸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们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绍靡打了个哈欠,从叔叔胸前抬起脸来,正好对上叔叔低下的脸。 席渊对上她的目光,心里一动,开口道:“靡靡。”他的声音尤带着点刚醒的沙哑,神态放松,眼角微微勾着。 绍靡被这声音勾得心痒,也微微笑起来,“叔叔早。” 席渊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抱在一起的姿势,顿时觉得尴尬,把搂着她的手臂收了回来。 他们怎么睡到一起了?还没等他想明白,绍靡的手指就点在他的侧颈上,轻轻问到:“叔叔,还疼吗?” 这话听起来实在有歧义,席渊的脑子里突然闪回一个片段—— 小侄女的腿弯搭在他的胳膊上,眼帘垂着似乎在犯困,他正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从沙发上运输到房间;之所以称之为“运输”,是他不肯承认那是一个充满温情的拥抱。 他想把小侄女送回她自己的房间,小侄女却抓着他后脑的头发,黏黏糊糊地撒娇。她说,我要和叔叔一起睡。她还说,我们都好多年没有一起睡觉了。 明明他才是那个有决定权的人,但小侄女一向他撒娇,就好像把看不见的绳子紧紧抓在了手里, 他听话地将她放在了自己床上。 把她放下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撑着床就要起身。但小侄女像是预料到他的反应,拽着他头发的手松开,转而勾住他的脖子,又将舌尖贴在了他的锁骨上。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喔,他被她舔得腿软,整个人摔了下来。 席渊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耳朵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guntang,瞪着一脸无辜的小侄女片刻,愣是一个字没挤出来。 偏偏绍靡还把他的手拉开,“叔叔,你这样捂着会更深的。”他看不清小侄女的表情,但她语气里的调侃和愉悦几乎无需猜测。 这怪谁?!席渊一翻身下了床,冷冷淡淡地:“喔,起床了。”没等绍靡说什么,他就踩着拖鞋出去了,堂堂席总的步伐属实像逃跑。 绍靡趴在叔叔的枕头上,偷偷笑了下。叔叔怎么这么可爱呢。 席渊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一片狼藉,右侧半圈紫红色,那是某人留下的掐痕。锁骨和喉结上有黄褐色的吻痕,比较浅的痕迹已经变小了,但存在感仍然鲜明。 他被这痕迹震惊了,想到了心理医生的话,犹疑地碰了一下深色的痕迹。 “这是黏人……?”他匪夷所思地摩挲一下皮肤,没忍住嘶了一声。 别的不说,他小侄女劲是真大啊,压着他啃脖子的时候真不像是小女孩,反而像是某种野兽。镜子里他的耳朵更加发红,眼神软得像化成了情欲的水。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别扭的错觉,好像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情人,情难自禁地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标记。这想法让他猛地一抖,面上的春色和隐约的心动荡然无存。 他们是叔侄,也只能是叔侄。血缘、年龄、经济、人格、社会地位……无论哪一点拿出来看,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试图忽视心里的某种怅然。在他发现自己无法抗拒生理快感和她时,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尽可能疏远她。 席渊抿紧了唇角,镜面里的男人眼神几经变换,最终沉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