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与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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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嬉被困住了,亟待拯救。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什么才能拯救她。 万年的时间里,失去活力的敖嬉颓废荒yin的活着,直到一条叫做荼离的雄蛟来到此地,打破了原有的生活方式。 他个性独立,善于自给自足,是个就算把他一个人丢进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里也能活下来的家伙。 可某天,情窦初开的少年堕入情网,变得十分粘人,给予对象也从自己变成了对方——一条恶龙。 少年想要拯救那条恶龙,可他也不清楚,拯救恶龙需要些什么。 只是隐约知道,身体受伤了需要时间长好伤口,心里受伤了也应该需要时间覆盖裂痕。 他每天照顾敖嬉的饮食起居,发现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间变少了许多,他努力适应了新的生活,以及生活中多了一个需要他来照顾的母龙。 日子在充实而平淡中星奔川骛,一晃便过去三年。 深水寒潭被荼离整理地干净了许多,原来杂草丛生的地方,现在捯饬有序,盛满了鲜花。 自从荼离来了以后,敖嬉身边的一切都被整理得紧紧有条。 “主人,衣服洗好了,放在阁楼下面的柜子里了。” “主人,明天要做的食物捉到了,是只路过的大雁,可以烤来吃哦。” “主人,你生活在这里这么久,都不知道什么是皂角吧,就是可以用来洗衣服洗澡的东西,我看近郊沙漠地里正好有皂荚木,可以取来制皂角呢。” 荼离不厌其烦地给敖嬉分享自己独立生活了一千年的生活经验,却忘了敖嬉修为高到根本不需要接触凡人生活需要的物件也能存活。 但敖嬉还是愿意听他碎碎念,这样给她寂寞的生活带来一丝烟火气息。 被困了一万年的她已经错过太多时间,太久没有好好感受这个真实的世界了,久到忘记她还在人世这件事。 敖嬉正在石榻上看书,荼离把换洗的衣服给她送过来,放在长藤上以便取用。 瞥见她神志专注,顺带一提:“休息会吧,看久了眼睛会酸。” 敖嬉抿了抿唇,慵懒地抻了一个懒腰,倦怠地把书丢在一边,闭目养神。 荼离低头浅笑:“皂角又没有了,一会去沙地爬皂荚树采摘点皂荚回来,晚上再给你烤雁子,可好?” “嗯。” 荼离离开山洞,阖上的眼眸重新开启,眼底流露一丝复杂纠结的光。 晚上,篝火在湖边升起,沙漠中的夜空浩瀚无垠,偌大虚空之中不免孤寂,偶有三两流星滑过,凭添生机。 敖嬉难得离开榕树和她的石榻,赤着脚跟荼离一起来到潭水边,望着月下谭中自己的倒影发呆。 “今晚有流星呢,也不知哪位得道高人涅了槃。”荼离语气有些艳羡。 他不知还需要多久才能化身为龙,也不知能不能渡过敖嬉这个情劫。 转眼瞥了一下蹲在潭水边照镜子的敖嬉,顿觉得她不像度过了几万岁的时光的样子,分明是个小女孩。 敖嬉面无表情地在潭水边梳理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水中的她显得有些迷茫和慵懒,带着几分色气。 她自私地把荼离留下来陪她,剥夺了他的自由,荼离在这荒芜之地努力有声有色地活着,而她却仍然颓废。 “啊,今天忘了打泉水,要不就煮湖水吧。” 荼离烤好雁子,才发现没烧水。 敖嬉的眼神陡然地变了:“湖水太涩,我不喝。” 荼离为难地挠挠头:“可是……现在去泉水那边来不及了,再烤一会雁子该糊了。” “那就不喝了,睡觉之前去泉眼那边打水。” “……这湖水看起来还是挺清澈的,湖里的鱼也能吃,应该可以喝吧?” 荼离不信邪地用罐子去打水,没曾想被敖嬉一把捏住了手臂。 “嘶……” 敖嬉顿了一下,缓缓掀起他的袖子,发现小臂内侧全是血痕,一直蜿蜒到肩膀。 “怎么弄的?”连她都有些惊讶,自己的声音居然那么严肃。 荼离心虚地垂眸,半晌不答。 敖嬉继续追问:“在沙漠里遇到了什么吗?” 据她所知,这附近应该没有什么大型生物。 “没有啦,是皂荚树的刺划伤的……”荼离小心翼翼地说。 敖嬉感觉自己突来一股无名火:“为什么不用飞的,要用爬的?” 荼离也有些委屈:“太阳太大,很刺眼,飞不起来。” 敖嬉白了他一眼:“真没用。” 荼离匆匆放下袖子,低下头颅:“……我、我先打水。” 她接过他手里的罐子,破天荒地道:“你手受伤了,我来吧。” 转身忽而化龙,飞沙走石,顷刻间取水而归。 荼离怔在原地,眼里只有震惊和艳羡。 “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成为龙啊……” “三灾九劫,你过了多少?”敖嬉询问他修行的状况。 他迟疑片刻,如实道:“还……剩下一劫。” 正所谓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逢,敖嬉立刻明白,这一劫必定是她了。 “我知道有一个办法不必拿龙角也可化龙。”她在胡说,她在误导他,为了自己的目的。 荼离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眸色亮晶晶的:“什么办法?” 敖嬉面无表情地道:“但是你必须先离开这里。留在这里陪我还是出去继续修行?” 他嗤笑道:“难道我还有得选么?” 敖嬉昂起脸望着他的眼睛道:“如果我答应放你走呢?” 荼离的笑容立刻戛然而止。内心有个念头难以忽视地提醒着,他并不想。 深夜,沙漠里万籁俱寂。潭水发出咕嘟咕嘟的气泡声,不知是哪个不安分的鱼儿正在戏水。 石榻边,成群烛火如鬼魅之眼,幽然闪烁着朦胧的光芒,撩拨着心弦上的痒痒rou。 “啊……用力……”她的手交叠在他脆弱的脖颈上,掐住了那致命地带。 他坚挺的炙热埋在那温热柔软的甬道深处,下半身交缠之处发出啪嗒啪嗒动人的音符。 做她最称职的仆人,哪怕是在床上。 “嗯……深一点……”转而绕到身后抱住他的背,用力抓住把他揉进怀里,让那硬物进入得更深。 蛟的身体是如此柔软,敖嬉生怕自己太过用力,将他揉地支离破碎。 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痛苦中获得欢愉,她教的。 guntang的硬物在那律动之中一下下碾压在敏感的花璧上,带来阵阵酥麻的畅快,如涟漪般传遍周身。 敖嬉的理智在这深深浅浅的攻势下逐渐败下阵,意乱情迷,唇边只剩溢出的吟哦。 偶尔也会夹紧双腿来迎合那快感的源泉,动情的时候也会把头拱到他的颈窝里埋起来,直至喉间春色满园关不住。 “啊啊……呜……”偶尔外溢两声娇滴滴的呻吟。 床上与床下判若两人,床下冷若冰霜,床上热情如火,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一展脆弱与温柔。 荼离觉得只要偶然能窥见这隐藏的温柔,便一切都很好。 他听说,如果某人的前世杀了一个人,那么下辈子他可能会被那个人杀,又或者成为爱慕那个人的人,直到彼此的借负偿还清楚。 荼离觉得自己可能上辈子欠了她的,所以才会甘愿为她服务。 快要射的时候,荼离加快了抽送,然后在最后一刻离开她的身体,射在体外。 敖嬉只想享受合欢的快乐,并不想承受怀孕的痛苦,荼离也不敢那么做。 要知道,在海族等级秩序森严的世界里,蛟是远配不上龙的。 她还未高潮,荼离要想办法让她泄出来,于是翻身下床跪在地上为她koujiao。 两人刚交欢完的私处还噙着晶莹的爱液,混合着彼此的味道,潮红的蚌rou微微翕张着,像一只吐着泡泡的金鱼嘴。 荼离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尽管非常羞涩,但还是吻了上去。 一点点舔舐那湿软的xue口,舌尖在被抽插得灼烫的xue璧上游弋,慢慢探入rou窍深处仿着交欢的样子为她带来快感。 “额啊……”敖嬉悸动地抖着腿根,蛇行般扭着腰胯,按着他的头摩挲自己的腿间。 她陡然高声一呼,荼离便知道那处是个妙地,愈发用力碾磨,让她的呼声更浓更烈些,抓住自己的手更紧些。 紧接着便是一波微凉的潮水蔓延直口腔,整个面庞都被染湿,睁不开眼。 他吃进去一些,又用手背擦了擦唇,从她腿间抬首起来时满脸红涌。 荼离不知道,他愈是这样恭顺,敖嬉心里愈是充满矛盾。 “你的手,还好么?”敖嬉微喘着躺在石榻上望着他。 刚才他手撑在她脸旁边时,小臂内侧的血痕看得格外惊心。 “啊,没事了,已经不流血了。”荼离抬了抬手,抹干净下巴上的水渍,有些羞赧地道。 敖嬉看着他满脸潮红的样子,眸子里的水光柔地能滴出来。 回想他第一天到这里孤傲倔强的神色,仿佛是两个人。 “好吃吗?”忍不住想调戏他。 荼离微惊地怔住:“什、什么?” “我下面。”面不改色心不跳。 荼离像是被踩到脚的小兽,惊地恨不得原地起跳,结巴道:“我、不是、我想……是为了让主人舒服……” 敖嬉动情地道:“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对不对?” 记得第一次让他帮自己koujiao时那表情恨不得比杀了他还难,从那以后他便很自然地为她做这件事了,而且技巧愈来愈好,看得出他私下有认真想过怎么样让她更快乐的方法。 荼离为难地咬住下唇,不知如何作答。 坦白讲,跪在她腿间侍候她的感觉,竟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好像来自臣服的愉悦。 咽下她的潮水,仿佛他就属于她了,一种另类的占有欲,有些怪异偏执。 虽然他自己也不甚了解这份心情从何而来就是了。 “是,喜欢……”细若蚊吟的声音。 敖嬉心里忽然一动,笑着问道:“喜欢舔我,还是喜欢跪在我脚下?” 荼离仿佛被扼到了要害,心脏跳动地厉害,竟有些惊讶自己心底的真实感受。 “都……喜欢,可以吗?” 唔,要没脸见人了。 说完,他不敢抬头看她,只想找块沙地把自己头埋进去,当个不折不扣的鸵鸟。 天知道他怎么在她面前大言不惭地承认这些话的,若换做三年前的他,杀了他都不会。 在和她朝夕相处的过程中,或者说在她的床上,他一点点的学会面对自己的真实需求。 不完全是被她引诱下来,而是他好像本身就有这样的倾向,所以三年前敖嬉受伤的那个夜晚,纠结再三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人们说,他们往往会被相似的人吸引,会被相似的场景打动,或者说:心,会一次又一次创造相同的相。 敖嬉再一次感受到了心底的触动,仿佛有什么坚固的地方一点点松动。 可是…… 她很怕动情,很怕重蹈覆辙,死死地捂住了将要打开的心门。 赶紧放他离开这里,敖嬉默默地想。 “睡觉。”声音慵懒而冷峻,像冰铁一样。 荼离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让敖嬉陡然间换了一张脸。 难道她不喜欢他的坦白? 从没有过的忐忑不安:“……不可以吗?” 敖嬉冷着脸重复了一遍:“睡觉。” 荼离感觉委屈极了,明明她刚才在他身下还那么兴奋,结束了就冷着脸要他睡觉。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可他觉得这次格外委屈,他没做错什么为何要这样对他?为什么她的温柔总是戛然而止? 吹灭烛火,世界陷入黑暗,汹涌终归平静。 这夜,两人各怀心事入眠。 翌日,清晨,荼离醒来时发现敖嬉不在了,找遍了榕树和石窟都没有发现踪迹。 他想不出还有何容身处。 敖嬉失踪了,荼离的世界一夜之间变得空洞起来。 他才发现,原来适应了两个人的世界以后,再失去那个人,心里仿佛被剜走一块似的,空落落。 敖嬉化为龙身,沉入了深水寒潭的潭底。她打定主意,在让他走之前,她要闭关修戒,了断yin欲。 荼离很久一个人过日子了,他甚至完全忘了该怎么自娱自乐,内心仿佛被剜出了一个硕大的空洞。 满眼,满心,满世界都是那条龙。 他在洞窟内漫无目的地徘徊,像一失去方向的蜻蜓,连如何飞翔都不得其法。内心的焦灼和慌乱几乎将他的理智淹没,是他说错话了,是他做错了,因为他错了所以她才离开他,荼离一个劲往牛角尖里钻去。 对着谭边大喊:“如果我错了,错在哪里,请你告诉我——” 没有回应。 “总该让我知道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 “为什么连一次悔改的机会都不给我?” 空旷的洞窟如死寂般安静,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荼离觉得这该死的感受似曾相似,却怎么也想不出头绪。 心里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徘徊,做什么都好,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一个人…… “对不起,我不该向你说那些僭越的话,请你惩罚我,如果你不出来,那我惩罚自己。” 说着,荼离在潭边跪下,粗糙坚硬的碎石磨得膝盖生疼,平静无波的水面倒影着他清晰的影子。 这一跪,便长跪不起,任天色风云变换,也没有丝毫动摇。 敖嬉沉在潭底,无奈地注视着这一切,内心犹如天人交战,她真想无语问苍天,这该死的情劫究竟如何才能全身而退的度过? 一万年前如是,一万年后竟又复现。 究竟是什么,困住了她? 狠下心吧,众神视众生如蝼蚁般无情,无情才能做神,一万年前若非她自以为是的救他性命便不会有后面的故事。 绿洲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在沙漠里难得一见。仿佛究竟是要证明荼离内心有多难过一样,一直下个不停。 他不知道,这是敖嬉在落泪。 雨水拍打在他脸上,涓流汇聚成滴,落在沙地上。 跪在谭边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仿佛终于是给自己寻出个错处一样,恍然大悟。 她不是想要个傀儡么,傀儡怎么可以有自己的意志,说出喜欢她那样的话呢? 所以她才一瞬间索然无味了吧? 他不光错了,简直大错特错,现在连能留下的理由都被亲手葬送了。 细雨如梭下了好几昼夜,他内心如刀绞般疼痛煎熬,跪在砂砾上滴水未进,终究捱不住失去意识。 然后便仿佛开启了一段很长的梦,梦中有人喂他喝一碗水,那水又苦又涩,像是眼泪的味道。 挣扎着喝下那碗水,眼前的光景就开始变得怪异诡谲,这一切都源于内心深处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