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都当我好几天男友了,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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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预料得到,今年除夕,会如此鸡飞狗跳。 晚间七、八点,西岐公馆岗亭的门卫见伯邑考的车驶进来,照常热情地打招呼,却见驾驶座上另有其人。他下意识认为伯先生招了个司机或代驾,出于职业本能,留意了会儿那人样貌——瞧着不像好人。 崇应彪哪怕目不斜视,余光也敏感地察觉到那份警惕与探究。只怕他若半小时内没从门卫的视线中走出这高档小区,物业保安就会关切地来敲伯邑考家的门。 停车场熄了火,他从车内后视镜瞄了眼闭目小憩的伯邑考,就这么静静呆望了几秒。直到伯邑考活动身子快要转醒,他才骤然不自在地清一嗓子,仓促眨眼间就变了神色,嘴里一股脑没个正调地说:“终于醒了啊,再不醒我都要亲过去了。” 伯邑考无声浅笑,气息带着微醺凑近:“真的不上去坐一下?唔……家里只有弟弟和他男朋友,父母因为工作原因不在,你不用担心太尴尬……” 作为刚确认关系不久的情侣,哪怕他讲这种令人遐想的话,也不会有一丝轻佻的感觉。礼貌的邀请,坦荡的温柔,还有得体的关怀,都把崇应彪触动得要栽进去。黑夜也是这么栽进月光里的。 “嗨……今天,不是空着手嘛,下次我……高低整瓶五粮液来拜年,”崇应彪扭过头撞上他的视线,喉结一动,“你瞧你,真舍不得我……” 崇应彪眼眸灿亮,手抚上伯邑考的脸,拇指肚留恋地点了点酒窝,得意笑说:“哥真舍不得我啊……” 他们年龄差六岁,这点确实不容易忽视。然而就两人其他更多方面的悬殊而言,区区年龄上的差距反而不那么打眼了。 伯邑考不置可否,带着浅淡的醉意眨了下眼。最后他进电梯前,远远地崇应彪正经嘱咐了一句:头还痛的话,回家一定记得喝点蜂蜜水。 年后,“中天拍卖”将要承办本市最大规模的艺术双年展,作为公司首席的伯邑考,自然忙碌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料到,这么晚从展馆地的会议厅出来,崇应彪竟等着接他。且崇应彪等候在园外不起眼的角落,似特别顾及到是否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伯邑考有时弄不明白,崇应彪这个人行为处事到底是拎得清还是拎不清。崇应彪莽上来追求他的这几个月里,高调得令人发指,而当他告诉对方两人可以试试之后,崇应彪接连几天的举止又微妙地露出他不曾见过的局促,连曾经每天发来百八十张“自拍”都降频了一半。哪怕极力掩饰,也逃不出伯邑考洞若观火。 伯邑考尽量包容他的节奏,但仍在电梯里沉思道两人应该敞开好好谈谈。一推开家门,就先听见客厅里打游戏的动静。殷郊那副块头杵偌大的客厅中间都够显眼,而他弟弟窝人家胸前被遮得没了影。脑袋一扭,才机灵地冒出来。 “回来了,哥!”姬发喊道。 “哥!”殷郊也跟着喊,并窸窣起身,“那我去热菜……” “我不等你哦。”姬发屁股都没挪一下,朗朗笑了,还把殷郊的游戏手柄没收到腿下。 殷郊立马鬼喊鬼叫地扑了回去,拖着鼻音哼:“怎么这——样——啊——”两人一顿欢闹,又腻歪搂抱,黏在了游戏跟前。 在玄关换衣的伯邑考摘了围巾,只笑笑。这两人是他看着一起长大的,两家父辈也是老友,一些虚文缛节自然没什么好在意。正脱着外套,伯邑考突然反应过来,他身上穿的是崇应彪的羽绒服。手往口袋里一摸,果然摸到串不属于他的钥匙。 伯邑考的大衣当时沾了点酒渍,崇应彪接他时一眼便瞧出他因些许洁癖而产生的不自在,于是把身上的羽绒服脱给他,然后自己去展馆工具间拿备用外套穿。九曜保安集团是与“中天”刚合作不久的安防公司,而负责该区的安防工程师就是崇应彪,自然这次艺术展活动涉及的弱电智能化系统相关的所有服务都顺势由他们来对接。工作以来,崇应彪带队在这场馆呆得比伯邑考还熟。 半年前,正是“中天”与“九曜”开展合作令他们有了初见的机遇,属于无比寻常的开端。崇应彪口里常说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其实,伯邑考至今都不清楚这家伙到底在哪一刻对他一见钟情。而至于他,初次见到穿着灰不溜秋工装、戴安全帽的崇应彪,单纯以为对方是某工地的包工头,没留下任何印象。 伯邑考自认,如他三十好几的人已经很难被所谓的爱情一击即中,也并不奢求。所以他抓住心动,愿意认真试试,去经营一段持久的亲密。 他无奈地查看手机,果然见崇应彪已经给他发过信息了,内容还是照旧一言难尽:你偷走了我的心,还要偷走我的钥匙! 但凡换任何人说这种话,伯邑考可能都会请对方麻溜的永久消失在自己人生中,但安到崇应彪身上,他会莫名觉得有股可爱劲儿。 伯邑考重新打开门,探出身子稍微等了片刻,就见崇应彪坐电梯上来了。既然都到恋人家门口了,崇应彪感觉再拒绝进门,未免会太矫情。于是,他在电梯里充分整理了会儿仪表,对着四壁的镜面将那点碎刘海撇过去、捋过来。电梯门一开,顿时挺直背脊装作无事发生,并忙向远处的男友“成熟”地扬了下手,打招呼。 伯邑考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下他那端起来的姿态,只吐出一个字:“快。” 崇应彪这才支吾地哦了一声,埋头小跑过来,随后被伯邑考无比自然地牵进门。伯邑考向屋内的两个家伙喊道:“殷郊,发发……” 姬发浑身汗毛都简直要炸起来,登时扭头,高声控诉:“哥!不准这样叫——” 他的嗓音猝不及防断在半空,同时回过眼神的殷郊也是笑容逐渐僵在嘴角。隔太远的伯邑考此时没察觉异样,仍继续介绍道:“嗯……这是哥跟你们提过的,才交的男朋友,他叫崇应彪。” 怀疑、惊诧、迷茫……都在听到这个确切的名字之后化作更激烈的负面情绪。 “男……不是……”姬发语无伦次,凌乱地深呼吸几口气,激动起身。伯邑考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太熟悉弟弟这幅又气又急的表情了。 殷郊倒是保持着僵硬的坐姿没动弹,但比起姬发的肢体语言,他那沉静而愤懑的眼神更令伯邑考察觉事态似乎比其想象还严重。伯邑考不禁猛地再转眼看向身边的第三位当事人,果然,崇应彪眉心压下沉重的阴影,本就长得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如今更显戾气。 “你们这是……” “所以他是你……弟弟。”崇应彪低喃着,率先往前迈动了步伐,底下拳头带动手腕活动了下。 姬发一瞄到他这小动作,瞬间整个人如出笼的豹子般撞了过去。他一拳,崇应彪一架,两人胶着地呲住牙对峙。 “你他妈故意的吧?!崇应彪!”姬发怒目切齿,“我是不是说过,你他妈再出现在我跟殷郊视野里,我揍死你!” 崇应彪冷冷鼻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我也说过,你们两个傻逼再出现在我视野里,绝对把你俩骨灰扬了!” “你们干什么!”伯邑考怒斥了一句,抓住他们彼此揪扯的拳头同时往外拉。两人松动后,他又强硬地抬起胳膊挡在崇应彪胸前,将人往外拨。好在此刻,殷郊似乎后知后觉,也过来帮忙拉架了,把那边的姬发捞在怀里。 崇应彪目光垂下,阴郁地盯了胸前胳膊几秒,又飞快落到伯邑考脸庞上,似乎有刹那欲言又止,但最终他只沉默地后退半步,转身快步离开了。突然感到身侧一空,伯邑考迅速回过头,只瞥见崇应彪消失的背影,莫名带着点仓皇。 岗亭的执勤员终于在半小时内瞅见那位“可疑人员”出了西岐公馆,心头大石落地。保安队长刚才发来消息说准备了年夜饭,一会儿都去吃口。西岐公馆的物业向来如此周到,晚些还会安排烟花秀,正映衬小区三面江景。万家灯火,又是一年。 一路回到出租屋的崇应彪步伐拖得格外怅惘,只觉刚才那下与姬发他们的碰撞没意思,特没意思。他本该直接转身走的,那是“别人家”。 他在开门掏出钥匙的瞬间,又不由得怔了怔。如果他没去拿这副钥匙,事情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也许他终会知道伯邑考的弟弟是姬发,但不是今天,不是今晚。 屋子里有股淡淡消毒水味儿,室友苏全孝离开之前贴心地做过大扫除,似乎也正因此,让一尘不染的四面墙变得分外宁静。 窗外的烟花鞭炮声嚣张极了,崇应彪坐茶几边,脑袋放空地抽了几根烟,随后才掏出手机,见伯邑考有给他发两条微信,时间是在他离开后不久。第一条说:我先跟姬发了解清楚,再来找你。第二条说:跟家人好好过年。两句话愣愣地搁崇应彪眼皮子底下,直到手机黑了屏,映出他下巴上一点擦伤红痕。 烟灰缸里叠了一层烟头后,崇应彪渐渐消化了今晚发生的事实。他翻来覆去咬穿自己心底那点不甘心,然后像无数次那样,让一切无力地烟消云散。 这时,手机又亮了起来,是苏全孝给他发信息:崇工~我囤的年货零食在橱柜第二排,别都吃光了呀,记得给我留点儿,拜托拜托。几分钟后,苏全孝收到一张零食袋撕开且花花绿绿堆满茶几的图,外加崇应彪的语音条——我他妈吃吃吃吃吃! 零点转钟的时刻,手机群里千奇百怪的拜年消息跳跃得最是热闹,而来自伯邑考的“新年快乐”干净简短得比群发还像群发,淹没在繁杂的文字中,但定在了崇应彪眼底。他拇指悬停在键盘上许久,最终也按下了同样的“新年快乐”。 伯邑考的头像是一张别出心裁的月食照,人自己在草原使专业器材拍的。崇应彪拇指顺着图边的字抚过去。他想,伯邑考发这四个字时会和自己现在是一样心情吗?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