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恋爱障碍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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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很成功,等警察赶到,陈潇已经把人拖了出来,这位“平平无奇”在严潍眼前显露出了惊人的爆发力,一马当先,英勇无比。 然后陈潇就倒了,被严潍及时接在怀里。她身上都是血和伤口,浸着火的余温,烫得严潍觉得自己也在跟着她一块发热。 严潍吐了口热气,红色的发丝划过他颈窝,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 也许他患上心脏病了,否则为什么他的心跳快到这种程度?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严潍回去想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里他每分钟能想起十次陈潇,最后他懂了。 他喜欢陈潇。 严潍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秘密和第一个烦恼。 秘密是他喜欢上了他的同学,烦恼是他喜欢上了他的同学,当然不是在为“喜欢上”烦恼,而是在为“怎么喜欢”烦恼。 严潍从没主动接近过谁,他聪明,优秀,骄傲,嘴贱,简直比星星还高不可攀。于是在主动接近人方面,他就像个出生不久的婴儿,一个脑子两个大。 第四天严潍买了满天星去医院探病。陈潇恢复得很好,正在大口啃汉堡,老师坐在她床边,瓜分剩下的薯条。 陈潇向他挥手:“严潍!来看我呀?” 严潍的心跳病发作起来。 陈潇就像个奇妙的磁芯,他只要站在她的磁场里,心脏就跳得好快好快。 “嗯。”严潍走过去,把花插在床头柜上的瓷瓶里。 “我刚才还和老师说你呢。”陈潇笑得眼睛弯弯,“多亏你才能大获全胜,你以后一定得当个司令什么的,要不然多浪费。” 严潍被夸得耳根子发烫,糟糕的是他觉得脸也快一并烧起来了。他从没失态过,失态对他来说跟剥去他脸皮一样残忍。严潍不想被剥脸皮的本能占了上风,他转身就走。 陈潇看着门砰地关上,愣了很久:“不想来就不来呗,有必要么?” 严潍站在病房外,颤颤巍巍地,大口地呼吸,许久后他揪住胸前的衣服,靠着墙慢慢蹲下去。 感情是种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你对着雾霾天说天很蓝云很白,对着恒河水感叹好清澈的水,对着兽医站里的疯狗大赞多么可爱的小狗狗。 严潍的世界天翻地覆。 他从没发现陈潇长得这么可爱,皮肤白里透红,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星星,就连她脸上细软的绒毛都会发光,更不要说她笑起来的样子,让严潍觉得心脏被抹满蜂蜜的手揉捏,手足无措。 严潍探了三天病,每天重复插花,憋不出几句话,尴尬,落荒而逃的过程,直到陈潇回校。严潍依然坐在往日的座位上大课,离陈潇有一段距离,他抄完笔记,就转着笔,望着陈潇晃动的发尾发呆。 她的头发好像长了一点儿。 陈潇和她的朋友们坐在一块叽叽喳喳,那团人里有男有女。她晃着脑袋,在跟其中一位男生说话,笑起来时露出细白的牙齿。 严潍不小心在笔记本上撕了个口。 严潍坐到陈潇后排,用笔戳她的肩。 陈潇回头。 “你们太吵了。”严潍说,“没人说过别在教室大声喧哗么。” 陈潇莫名其妙:“现在是下课。” “下课就得笑得像精神病一样?那你不如搬到精神病院长住,那儿可以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地笑,包你过瘾。” 陈潇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没一拳打在他头上。更可恨的是她的朋友们对“第一”言听计从,压低声音劝陈潇不要生气。 严潍的茬还没找完。即使他们控制音量,他依旧会就他们的讨论内容从后座冷嘲热讽,直到大家兴致扫进地心,不再聊天为止。 陈潇原本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学生,但自从严潍坐到她后面,她就对上课有了心理阴影。她想严潍看她一定是相当的不顺眼,才可劲给她找不痛快。 尤其是每当她研究课题时,严潍就会从背后戳她,先数落她一番,问你为什么还不写,你是不是想不出,你是不是不会做,你不会做也是正常的云云,最后通常用同一句话结尾——我写完了,你要看么。大有把陈潇踩在脚底再蹦两下的感觉。 陈潇气得小小年纪就开始脱发,决定当严潍是空气,一个眼神一个字都不给他。 严潍被晾了好几天。陈潇看见他就跟没看见似的,他说话也跟没听见似的。 出师未捷身先死。 严潍有能把几乎所有搞砸的事情扭转回来的本事,如今这本事颠来倒去变了样,变成能把所有关于陈潇的事搞砸。 在陈潇第无数次视他如无物时严潍爆发了,他把笔砸在桌面,拎起本子坐到最后几排去。严潍胸口剧烈起伏,喉咙像塞了棉花一样沉甸甸的,鼻子也发酸,他用力深呼吸,才把眼泪憋回去。 她是不是讨厌我?严潍想。她一定是讨厌我,我不能把喜欢表现出来,否则太掉价了。 可严潍无论怎样也是个刚尝见恋爱滋味的,情窦初开的男孩儿,实在受不了喜欢的人跟他陌路人般互不理睬的滋味。严潍憋了几天,想出了既不掉价又能让陈潇注意到他的办法。 他把笔记本里的纸撕下来,团成团,远远地砸陈潇的脑袋,在陈潇回过头时若无其事地耸肩。 神色清高,目中无人。 陈潇:“……………” 这还不够,严潍还在下课时把她长到肩下两寸的头发绑在椅背,在她背后贴我是大笨蛋的纸条,诚然这其实是严潍的真心话,以及用笔在她背后sao扰似的戳来戳去。 陈潇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把严潍的头捧住晃个十来圈,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最后再给他肚子来一记重锤,把他给打清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