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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没有什么想不想。” 霍瞿庭割下一小块苹果,拿刀尖扎着喂他,辛荷走过去,很小心地咬到嘴里,看他胆子小,霍瞿庭才起身,去把它全部切好。 等他放下了刀,辛荷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他怀里,霍瞿庭把牙签插上去,让他自己拿在手里吃,自己的手就习惯性伸进了辛荷的衣服。 “长了点rou。”他摸了摸辛荷的肚子,不再干瘪得凹进去,稍微平了一点。 辛荷点头炫耀道:“重了四斤。” 霍瞿庭的手贴在他肚子上没有拿出来:“还要长多少才合格?” 差得太多,辛荷不想说,给他嘴里喂了块苹果,问他:“甜吗?” “甜。”霍瞿庭又问他,“还差多少?” 辛荷说:“你别问了。” “为什么不能问?”霍瞿庭说,“知道请来多少人照顾你吗?写食谱的就四五个,你不长rou,我的钱找谁要?” 辛荷感觉他有点像养猪的,在质问自己为什么饲料没达到预期目标。 那应该去问饲料,而不是问猪。 所以辛荷说:“总之别问我。” “好。”霍瞿庭意外得好说话,“什么时候回家?” 辛荷有点激动:“你同意了?” 霍瞿庭道:“今晚吧,怎么样。” 辛荷举着水果盒搂住他脖子,感恩道:“好人!” 但是很久没做过爱的好人是很难对付的,晚上,辛荷躺在霍瞿庭的床上被顶得一晃一晃的时候混乱地想。 清理完以后,回到床上,霍瞿庭习惯性点了支烟,辛荷趴在他身边,还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嘴里嘟嘟囔囔。 过了会儿,霍瞿庭把烟掐了,伸手抱他。 辛荷有点害怕,怂巴巴地说:“没有骂你。” “难不难受?”霍瞿庭说,“疼吗?” 辛荷说:“还可以。” 接着他又说:“有一点,你不要再折腾我就好了。” 霍瞿庭把他放在床上,承诺道:“好。” 辛荷感觉他最近有些过于得好说话,两个人抱着拌了几句没有意义的嘴,快要睡着了,辛荷突然想起来问他:“霍瞿庭,你有多喜欢我?” 霍瞿庭说:“一点。” “算不算很少?” 霍瞿庭说:“算。” “哦。”辛荷放心地说,“好。” 过了会,霍瞿庭推了推他的肩膀,辛荷迷迷糊糊地说:“什么?” 霍瞿庭沉默了会,开口说:“别再想着回去坐牢,好不好?” 辛荷有些僵硬,半晌问:“什么意思?” 霍瞿庭摸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搂进怀里,低声说:“我觉得随便在一起上床感觉也不错,而且就算对你来说,如果有办法的话,不坐牢也比坐牢好吧?” 再回到香港之前,甚至一直到他被抓进看守所,辛荷脑子里都是霍芳年告诉他的那个想法:这件事是无解的,一定要有人承担责任,不是他,就是霍瞿庭。 但最近的一系列事实又都告诉他,没有事情是没有转圜余地的,差别是霍芳年愿意付出的代价和霍瞿庭愿意付出的代价大小不同。 霍芳年想献祭一个无关紧要的辛荷完美地填上窟窿,然后霍氏独善其身。 但霍瞿庭愿意拿出一块自己的蛋糕来填补窟窿,那块蛋糕对霍芳年来说不可分割,但此时的霍瞿庭显然愿意承受失去它的代价。 辛荷流出一点眼泪,过了会,很低声地问霍瞿庭:“难不难?” 是难的,但霍瞿庭不想说,因为辛荷会很担心。 可他也说不出不难,因为那样会显得辛荷付出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虽然那些付出是为另一个的人。 “有点难。”霍瞿庭低声说,“但世界上没有不难的工作,像你弹钢琴,也要练习很久才可以。” “这个难度刚好够我有耐心保护一下跟我随便在一起的人。”他又说。 辛荷还在流眼泪,但他不想让霍瞿庭发现,所以霍瞿庭就装作自己没有发现。 “你有多喜欢我?” 霍瞿庭说:“一点,很少。” 辛荷吸了吸鼻子,说:“好。” 他本来已经很累了,被霍瞿庭抱着,没一会儿就睡着。 霍瞿庭碰了碰他还湿着的眼睛,感觉辛荷真的是个很爱哭的人,好像还没有长大,很幼稚,没什么心眼,还爱骂人,也很笨。 会怕别人太喜欢他,因为他觉得自己“活不了几年”,也会怕自己一直以来的付出和牺牲其实都没有意义,因为对他来说无解的问题在霍瞿庭手里开始有了答案。 他一直都记得带辛荷去庙里那天,找到他在竹林后面,发现他对着一个扫地的和尚也能哭起来。 对方故弄玄虚,讲了句半白不白的话,他就抽抽嗒嗒地说:“可是我没有很爱护自己啊,以前我想很快死掉算了,不能吃的东西吃了很多,也没有好好休息。” “夏天吹了很多空调,经常不好好吃药,现在是不是太晚了,现在怕死太晚了吧?” “我不知道。”他哭着,没头没脑地不停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霍瞿庭去叫他,他就很傻地低着头擦脸,拖拖拉拉地跟在后面,还以为没被发现自己在哭。 霍瞿庭不懂自己之前是怎么被他跟了几个月还骗过的。 他知道辛荷说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还会爱他,不知道事情严重但也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只要霍瞿庭愿意,就还会有机会。 “心脏和肾都是无法挽回的,可要是在那两年里好好地照顾了自己,也会比现在好太多吧。” 霍瞿庭知道他那个容量很小的脑袋里一定在这么想。 可早在离开香港的那天,他就定了自己会死在监狱里的命运,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为保护他的哥哥而倒数。他注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没有谁可以做先知,而辛荷这个倒霉的小孩总是晚一步。 所以他哭着,说了太多遍的“太晚了”,也不是没有道理。 霍瞿庭有些发狠地想,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被丢下的时候还未满十八岁,被保护得什么都没关心过,他当然不会知道。 所以现在才只给霍瞿庭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辛荷,怕自己第二天就醒不过来,所以怕他太爱他,所以才只敢跟他“随便地”在一起。 凭什么呢? 因为辛荷睡着了,加上霍瞿庭也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来,所以就没有人跟他翻旧账,提起车祸后他对待辛荷的态度,和手术前夜挂断的电话,所以才让辛荷自此再没怀过一分复合的希望。 他自己又不肯回忆,于是就单方面赢了这场辩论。 辛荷好对不起他。 霍瞿庭搂住辛荷的腰,想着这一次他做得很小心,辛荷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