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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明伸手勾着垂落的羽毛,道:“我现在已经不说梦话了。” 但还是会梦见你。 庄奕拿开电脑,帮他掖掖被子,按着他肩膀说:“睡吧,晚安。” 说着,低头在他额上一吻。 出于礼貌,寻聿明仰起头,也回以一吻,“晚安。” 庄奕关上床头灯,起身回卧室,脚步却又顿住,回头道:“明明。” “嗯?”寻聿明睁开清清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你回自己屋睡。” “我不是要说这个。”庄奕今天没打算耍无赖,他向前走两步,黑暗中只能听见严肃的语调:“我决定了一件事。” 就在刚刚,就在他想起以前追求寻聿明的时候,他陡然发现,历史与现实惊人的相似,仿佛重叠在一起。他还是那样渴望拥有这个人,他准备坦白了。 经过多少次明示暗示,寻聿明始终不表态,庄奕不愿再这样拖延下去,他想要个准话:“我打算……重新追你。” 成与不成,他要摆到明面上来。 寻聿明一怔,未及说话,眼前黑影一晃,庄奕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他用的牙膏是薄荷味,清冽气息伴随着他的体温侵来,猛烈地钻进口鼻。 “唔……”寻聿明大睁着双眼,用力在他身上推搡捶打,然而只是蚍蜉撼树,根本奈何不了他。 庄奕右手扣住他后脑,左手一弯,将他两条胳膊死死按在身后。此刻的他异常强势,这个吻带着宣誓主权的意味,辗转在他唇齿间流连。 寻聿明就像一只钉在板上的标本,被他牢牢控制着,观察着,侵略着,胸中最后一口气也被他带走,快要窒息了。 庄奕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怜惜,一只手托着他下巴,指腹在红肿的嘴唇上来回摩挲,“对不起……但我不悔改。”低低笑着松开了他。 “你——”一口气噎着嗓子说不出话,寻聿明憋得满眼水光,红着眼圈推了他一把, “别这样看着我。”庄奕简直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难道他不知道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是会出事的么。 稍一倾身,庄奕又箍住了他。 “你干什么?”寻聿明蹬着腿挣扎,“放开我!”膝盖一弯,顶到某个地方。 “嘶……”庄奕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别动别动。” 寻聿明忍不住白眼相加:“又来这套。” “没骗你……”庄奕埋头在他颈窝,声音似乎难耐至极:“你摸摸看。” 作者有话要说: MCM:美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O奖为特等奖,含金量最高。 寻聿明:“他真的没羞没臊。” 敲碗讨评论的第N天,救救孩子。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草莓冰冰、思景FunFunn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宁稚。 6瓶;每天都想吃瓜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你让我生长 次日一早,寻聿明甩脱庄奕, 收到威胁之后第一次自己去上班。 他以前在国外工作时开车上下班, 细想起来, 上次乘地铁还是大学前两年。打从住到庄奕宿舍起, 寻聿明便再没走过多少路, 去咖啡店打工都是庄奕车接车送。 工资还不如油钱多呢。他以前总跟庄奕调侃,与其隔三差五在斯坦福和旧金山之间穿梭,倒不如省省麻烦,直接给自己送钱算了,这玩笑开得又愧又窘。 庄奕对钱没什么太大概念,乐得给寻聿明当司机。他从小零花钱宽裕,父母那里拿一份,祖父母给一份, 外祖父母还要隔三差五硬塞一份。他倒不贪多,奈何家里人拿他当宝贝, 直到毕业后自己赚钱, 才从现世里滚出一身泥沙,但出手阔绰的习惯仍没改。 寻聿明和他一比,顿时成了菜场里斤斤计较的砍客,平时充个话费优惠一分两厘钱, 也得一个小数点不错地记进账本里, 月末汇总计算,取消几项不必要的支出,又省一小笔, 端的是位好账房。 他给自己办张地铁卡,从环山路站出发,到医院二十分钟四块钱,也还好。左右经过昨晚那个越线的吻,他不可能再搭庄奕的顺风车了。 距离这东西很微妙,有时一个吻可以拉得很近,一句话又可以推得很远,若即若离之间,像是一场来来回回的追逐赛,这一局你追我,下一局又换成我追你。 庄奕先追了一场,按理说下半场该寻聿明追,可他却越跑越远,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忒没运动精神。 “你踩我脚了。”他冷着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棕黑色皮鞋,上面被运动鞋蹭出一道灰印。 “那边有位子,谁叫你不去坐的。”寻聿明最近口齿着实伶俐起来,说话打磕巴的频率明显降低,偶尔还能噎人。 庄奕瞥一眼对面的空座,面无表情道:“两个人怎么坐?” 你又不愿意坐我腿上。他心说。 “你有车不开,赖谁。”寻聿明拉拉单肩包带,他的水壶斜斜插在旁边,随着这个颇有些土气的动作,险些跌落在地。 庄奕顺手帮他扶一把,看看他清清冷冷的脸,勾了勾嘴角。明明长得看一眼欲念横生,偏偏神态动作又土又呆,让人只想按到怀里,揉红了为止。 “地铁人这么多,我不跟着,出事怎么办?”他声音极低,在吵吵嚷嚷的空间里,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寻聿明耳朵一阵痒,想往旁边挪又没空间,不得不忍耐。每当他吃瘪的时候,便会露出这样一副微微撅着嘴的神态,两只明媚的眼稍稍垂落,仿佛脑袋顶上有个大大的井号。 “不用你管。”他还嘴硬,“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青天白日,搭趟地铁想必也不会有事。 寻聿明安慰自己。 他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也明白这样着实冒险。可昨晚庄奕的吻是一记当头棒喝,他知道再放纵自己,后果恐怕难以承受。 地铁到站,庄奕率先出去,寻聿明走在他身后,像条跟着主人的小狗,招招手便会过来摇尾巴。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医院,庄奕却没去咨询室,反而跟着他去了实验室。 寻聿明打开门,其他人还没来,里面空空如也。他放下书包,给自己和庄奕倒杯水,“你要跟我待在这里吗?”就像之前陪他在门诊那样。 “我早该来。”庄奕之前跟他签合同时承诺过,会监督、帮助他的研究,然而到现在为止还没仔细了解过具体内容。 寻聿明从无菌箱里取出培养皿,里面赫然一颗灰粉色的脑仁,他端来显微镜,继续昨天蘑菇头的工作。庄奕拉张椅子坐下,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