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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面,已经有数人手持弓箭将谢惭英和宁拂衣团团围住,淬了毒药的箭头泛着幽幽的绿光。 宁拂衣冷哼一声,道:“阿英,你只管去杀他,剩下的交给我。” 谢惭英飞身跃起,弓箭顿时齐发。然而屋子里白影一晃,毒箭已全被削断,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再看持弓的人,均用双手捂住脖子,像是要掐死自己似的,指缝之间,红色的血慢慢渗了出来。 唐龙手下迎向谢惭英,也不过片刻,在一片冷光之中,悄无声息倒地而亡。萧茗看着眼前这一幕,甚至已经几乎忘记要找唐龙报仇。 这个如地狱修罗一般的红衣男子,还是那个在客栈里,嘱咐她要好好活着的人吗? 她见他杀过不少人,却从未如今日一般看到过他身周缭绕的杀气,似乎只凭这一柄长剑,便要将整个世界劈空斩断。 一波波的人缠住了谢惭英,屋子里不知何时已经布好机关,短箭飞刀源源不绝地射来,绊住了宁拂衣。 眼见唐龙已经隐匿在黑夜中,萧茗迈步追了上去。 穿过后院大门,空中响起嘎吱嘎吱的声响。萧茗循声望去,发现那座吊桥正在被缓缓放下,唐龙带着几个人已经踏上桥去。 “狗贼别跑!”萧茗喝道,正要追出,两边却传来破空之声。 她急忙转身闪避,然而闪过一边,另一边却无论如何躲不开了。 正自骇然时,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轻轻一跃,便已在两丈之外。 两人站定之后,萧茗看见谢惭英浑身浴血,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呕,显然不知杀了多少人。 “你……”她刚要开口,旁边火光一闪。 谢惭英伸手将她推开,自己也跃出几步,那火光便全都洒在两人中间,原来竟是燃油。 那油在地上蔓延开去,连着两边的柱子和红绸,顿时烧成一片,阻断了谢惭英的去路。 萧茗扭头见吊桥几乎已经全部放下,唐龙也已经跑到了桥中央,便道:“宁公子,我先去追,你随后再来。” 谢惭英脑中已被仇火充塞,不管不顾便要踏火焰而过,宁拂衣这时已赶上来拉住了他,向火中扔了一具尸体,隔出一条小路。 “走!”宁拂衣拉着他飞身而出。 萧茗追至桥头,此刻天已全黑,身后火光已远,桥下数丈是幽黑的湖水。唐龙躲入山林之中,不见了影踪。 她匆匆踏上桥头,冷不丁觉得耳旁一阵微风,惊觉之时侧身闪避,躲过袭向脖颈的一掌,却没躲开袭向胸腹的一掌。 胸口一阵剧痛,萧茗吐出一口血,抬起匕首左右挥动时,袭击的人已经悄然离去。 宁拂衣和谢惭英追至桥中央,嘎吱嘎吱的声响又起,吊桥缓缓往上升去。宁拂衣并不回头,只反手一挥,高处传来两声惨呼,随即两个人影跌入火焰之中。 吊桥轰隆一声搭回地面,一阵秋风刮起,火焰顿时吞噬了不远处的木屋,继而是前院。 如霜月色之下,火光如波涛巨浪迅速蔓延,很快在寨子里燃成一片火海。天空与湖底均被映得通红,湖面上一艘艘小船四散开去,上面满载匆忙逃命的宾客。 谢惭英只回头瞥了一眼这番景象,跨过桥头,将阿茗扶到一块山石旁坐下,道:“你在这儿休息,那个人我去杀。”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冲进无边的暗夜之中。宁拂衣冲阿茗点点头,紧跟而去。 唐龙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对附近山水地势了如指掌,因担心暴露位置,一路上并未点灯,而是凭着记忆东躲西逃。谢惭英却对这片山峦十分陌生,一时半会儿当真追他不上。 宁拂衣并不着急,追上谢惭英后拉住他,放缓了呼吸道:“你听。” 谢惭英知道凭他们如今的内功修为,方圆几里内的响动都有可能探听得到。但他此刻心急如焚,如何还能静下来听什么。宁拂衣却已经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 唐龙武功不高,单凭两条腿怎么可能比得过谢惭英二人的轻功。不过片刻功夫,月色之下,便可看见唐龙狼狈奔逃的身影。 唐龙运起轻功,在身旁树干上一踩,借力跃出数丈远,停在一处空地。四周没了树木掩护,他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竟转过身来道:“慢着,且听我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咸鱼歌 阿英:真想怎么样? 宁仙子:(莫名脸红) 猥琐歌:诶嘿嘿嘿—— ☆、缘由 谢惭英和宁拂衣落足在空地边缘,道:“死到临头,还说什么废话?” 正要飞身冲上时,唐龙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四年前都有哪些人参与了杀害谢逢一家吗?” 谢惭英瞳孔紧缩,顿时驻足。唐龙紧接着便道:“我如今反正都是个死,你若不听我把话说完,我顷刻自尽。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宁拂衣知他必定在筹划什么诡计,便道:“你怎知我们是为了当年谢逢的事情而来?” 唐龙道:“朱判、霍通天、朱林、刘水,这些人接二连三地死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曾参与其中。今日你们寻上门来,不是为这事还能为什么。我打探消息时,有人放出流言扰乱我视线,但这种伎俩怎么可能骗得过我。当年谢家只余一个独子下落不明,我想你们二人之中必有一人是他吧。” 谢惭英默然不答,而是被唐龙吐露的真相震住。那些人,那些他杀过的人,竟都是他的仇人吗?怎么可能?那么萧茗的那份名单是什么?难不成就是当初所有参与谢家灭门案的人,如此说来,萧茗姓萧,便绝不是巧合,她一定是母亲家族中的后人。 “那你的交换条件呢?你的命吗?”宁拂衣看了谢惭英一眼,心中激荡之情不少与他,但面上不动声色。 唐龙放软了语气,道:“当年的事,实在是我被人利用。这些年来每每想起也心中愧悔,如今我已金盆洗手,从此以后退隐江湖,绝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谢惭英双眼微红,向前迈了一步,面具上映着溶溶月色:“那么谢府上下呢,他们没被人利用,他们也没了退隐江湖的机会!” 唐龙被他骇得后退一步,忙道:“阁下想清楚了,一份名单,终究是比我的命值钱。朱判这些人,不过是趁火打劫,借机一报私仇。领头的那个人,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 谢惭英又逼近一步,不屑道:“阎空么?那也并不难猜。” 唐龙脸色在月光下变得惨白,在前面那些人死后,他也猜想对手早已将当年所有参与灭门一役的人打听清楚,不过是赌这么一把。如今看来,他是全无生机。 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