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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主崽子看着不像是个简单的人,陈知青心善,说不定是可怜同情他的遭遇,才对他颇为照顾友好,可别被他给骗了。” 警卫员微微点头,“好。” 苏望亭心下这才松了松,稳了稳心神,收拾了一下情绪,才打水回去。 可一回去,就看到风知意闲适慵懒地倚坐在铺上盖着被子,在边看书边吃着果子,还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孟西洲说着话。 而孟西洲,则坐在她的铺边,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剥着松子放在瓷杯里让她吃。侧脸眉目柔软,眼眸里泛着光。 两人温馨亲近得,简直就像是小夫妻一样! 不对!人家小夫妻都没有这么腻歪!让他想插话,都觉得唐突冒犯! 苏望亭看得差点一口气不顺地情绪又岔了,深呼吸了一口,才勉强浮起笑脸走上前去,熟络自然地笑问风知意,“在看什么书呢?” 地主崽子没上过学,肯定没文化。虽然他文化也不好,但他好歹高中毕业了。 风知意随手把书面翻给他看了一下。 苏望亭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外国蚯蚓字,当即懵了一下,“啊,这个啊!” 随即语气一丧,“没看过。” 其实是压根看不懂。 风知意闷笑了一下,她听他刚刚那恍然大悟的语气,还以为他也看过这本风土人情游记。 这是她全国跑着防疫时,机缘巧合在旧货市场里淘来的。 汪医生还说,这可能是孤本。 苏望亭想起何营长跟他说过的话,“对了,夏天水灾的时候我抗洪抢险回来,没在军营里找到你人,你去哪了?” 风知意收回目光,继续翻看书,“家里有事,回去了一趟。” 回答得半真半假。 “哦,难怪没看到你人呢!”苏望亭一直找话题跟她说个不停,“当时我……” 风知意基于礼貌,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一旁静静剥着松子的孟西洲垂下眼眸,眸色深沉得晦暗如夜,深不见底。 随着时光的流逝,火车渐渐地驶进了黑夜里,车内暖黄的灯光也随之亮起,孟西洲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轻轻问风知意,“要去餐厅吃晚饭吗?” 苏望亭立马不甘落后地建议,“一起去吧,我请客。” 本来打算掀起被子起身的风知意闻言,立马坐着不动了,“不了,我怕冷,懒得动。” 然后转首跟孟西洲道,“你去买回来吧。” 孟西洲眼里静静地泛起点点笑意,“好。” 然后起身看都没看苏望亭一眼,转身就去买饭了。 苏望亭顿时有些尴尬地笑笑,“那、那我也去买回来吃。” 风知意有些莫名地点点头,他怎么吃饭跟她说什么呀? 苏望亭离开没一会,火车就长鸣着靠站了。 一阵喧哗熙攘之后,下去了一批人,也上来了一批人。 风知意正看着的书上突然落下一大片阴影,抬头看到一位年轻妇人背着大包小包,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从车厢外挤了进来。 且一进来,就把那看着有些脏的大包小包搁在苏望亭收拾得干净整洁的铺位上。 风知意就忍不住提醒,“这位同志,那个铺上是有人的,你那包……” “哦,不好意思啊!”对方立即抱歉地把包都搁在了地上,看了看铺号,然后瞧了瞧风知意舒适慵懒地窝在被窝里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请问,“这位女同志,我是你上铺的,带着小孩不方便,能跟你换下位置吗?” 风知意讶然了一瞬,她都这么窝着了,对方还好意思赶她起来?看了看她那两小孩,蹙了蹙眉,刚要说什么,包厢外传来孟西洲的声音,“怎么了?” 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苏望亭和警卫员。 妇人见一下涌进来三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而且有两个明显是当兵的气势,就下意识地后退瑟缩了一下,“我、我带着小孩不方便,想跟这位女同志换下位置。” 想着年轻小姑娘面子薄,肯定不好意思在男人面前不善良。 谁知苏望亭立马道,“我跟你换吧。” 说着指指自己的铺位,“我也是下铺。” 妇人立马感激不尽,“谢谢!谢谢!同志你真是个大好人!” 苏望亭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把自己的铺盖卷起放一头,然后又把风知意上铺的铺盖卷起拿下来,放在床铺上,再把自己的放上去,还对风知意笑道,“这下我们是上下铺了!” 其实中间还隔着一个中铺的孟西洲,他故意忽视了。 风知意笑笑没说话,转首跟孟西洲打开饭盒一起吃饭。 本以为这是一起不起眼的小插曲,可等晚上她和孟西洲去洗漱回来准备入睡的时候,那位妇人期期艾艾地跟她打商量,“哎,这位好心的女同志,晚上我女儿能跟你挤一下吗?我这里带着儿子实在挤不下了。” 风知意整个人呆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提这种不合理的要求,“这么窄的位置,怎么挤得下?” 这铺位她目测也就五六十公分宽的样子,再说她怎么可能跟陌生人贴身挤着睡一整晚? “侧着睡嘛!”妇人不以为意地比划道,“我女儿个小人瘦,占不了多少位置,你可以把她抱在怀里。再说,晚上挤着睡也暖和不是?不然我女儿晚上冻一夜了。” 风知意脸色倏地一下就淡下来了,她干嘛抱着一个脏兮兮的陌生小孩睡?还有她女儿冻不冻上一夜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了眼那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已经可怜兮兮地挨坐在她床边了,这是很明显地道德绑架非赖上她不可? 刚爬到上铺准备就寝的苏望亭几次欲言又止,这位莫名其妙的妇人潜台词已经很明显:风知意若是不答应,小女孩冻上一夜就怪她,不答应就是不好心。 正怒从心起刚要开口反驳,孟西洲突然声音平静沉稳地叫住外面正走过去的乘务员,“乘务员,能再补两张卧铺吗?” 乘务员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怎么回事?你们谁逃票了?” “不是,”孟西洲把情况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我们把这位置让给这小女娃,能补票换到别处去吗?” 乘务员听完,顿时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那个神色有些讪讪、但眼神却很窃喜的妇人,然后对孟西洲说,“可以的,你们两证件给我下,我这就给你们补。” 这会离过年还早,坐火车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卧铺贵、选择的人又少,所以还剩下不少空位。这两人乐意多出钱多购票,她自然是乐意的。 孟西洲立马把两人的证件找出来递给她,“那拜托你了。” “没事,你们稍等下。” 乘务员拿着证件走了,孟西洲就着手把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