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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哽咽着轻唤了一声,转眸朝边上望去。 灵岚轻轻应她,脚步却还停在原地。 她看不太清,只觉得灵岚在盯着桌上的什么东西瞧。 不等她起身,门外溜进来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谢依依听着声瞥了眼,看个大概身形就知晓来得是谁。 常安与她对上,心头一虚,快步迈了进来,走到谢依依跟前,认真解释道: “我…我刚才跟着师父身后来得,他让我碰见他那meimei就好好招呼着,可我才不乐意。” 话音一落,他立刻将手中那玩意递到了谢依依面前,语中带着邀功的意味,“师娘,你不是最喜欢红糖了吗?” 谢依依一时还未收回原先委屈的心绪,对常安开口的言语也难得添了丝不满,“你不是已将它送给那小姑娘了吗?” “才没有!是她自个儿抢去的!”说到这儿,常安的语气也带了一丝怒气: “她怎么说还是个公主,又是个女孩儿…我总不好跟她计较……” 谢依依望着红糖在常安稍稍挣扎的模样,再加上常安一番言语,不知怎的,原先低到极点的心情竟就这么恢复了大半,嘴角不由轻翘。 她平日在家中也极好哄,可慕明韶却连一句稍加宽慰的话也不曾说过。 她伸出一双纤弱的手,正要将猫儿接过来,却被常安眼尖地瞧见她手心的一片血痕和手背的几道碎小的划痕。 那手原本是极好看的,莹白柔嫩,纤长细瘦,哪怕被戳了一个针眼都惹得人心疼许久,更何况现在这样狼狈。 常安不由觉得自己那双手都疼了起来,在谢依依收回去的一瞬问道:“师娘…你这手…疼吗?” “已擦过药了,不碍事。” 往后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谢依依收回了手,轻抚着猫儿背上的毛发,甚不在意地回道。 常安年岁不大,跟着慕明韶这么久,再天真,也不是个傻子。 他比刚才谢依依还委屈,稚嫩的面上双眉立刻聋拉了下来,“肯定是因为师父……” 谢依依双唇微张,想安慰他,却也不知该如何出声。 常安委屈了会,自个儿调整了过来,支支吾吾憋出句“其实师父也并没那么坏……” 这话说得他自个儿都不信。 是以,他飞快地闭了嘴,一张脸涨得通红,垂首自责起来,“都怪我一直太废物了…若我能厉害些,说不准就能带着师娘离开,逃得远远的。” 越到最后嗓音越小,虽是心中所想,但到底没有多少信心。 他一直知晓自己那位师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算多恶。 至少在他瞧来,先前所做的一切多少都有缘由。 可偏偏对师娘的态度,却总令人不解又难受。 若是他,碰上师娘这样的女子定会好好爱护。 当初慕明韶将谢依依娶回,他以为,自己师父也是这样的心思。 后来才发觉,他师父还是一贯的无情,哪能有这些心思。 如此想着,他里头更是憋屈了几分,抬眼去瞧谢依依的神色,却见她面容微滞。 谢依依也说不准自己这会儿是什么心绪。 先前灵岚说得不错,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慕明韶的猜测之中。 可她也只能想到那些。 但……她的确并非去寻谢凌川不是吗? 她那双卷翘浓密的眼睫因些许的喜悦不由轻颤。 常安不知是否该谢依依的魂唤回来,耳旁倏然响起一阵略刻薄的女声: “呵,你还能在你师父眼皮子底下将你师娘带走吗?” 他可以对自己不自信,但从旁人口中说出来便格外不对味了,立刻拧起眉头,不满地撇过脑袋,对那女人高声道:“我自有我的法子!” 说罢,他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后退一步正要离开,却被一瞬闪过来的女人揪住了后面的衣领子。 灵岚垂眸望着这小鬼,语中试探尽显: “我在宫中听闻过,若是你师父回了这宫里,那防守便是一等一的严实,如此,外头的人便不可能知晓他究竟是不是在院中。是吗?” 常安被她这样揪着,本就薄的面皮子这会儿更是要红得渗出血来。 况且,还被灵岚锐利的目光盯着。 他最后只憋出一句,“我不能说。” 这样说,反惹得灵岚发笑。 灵岚这会的一举一动都惹得人发怵。 常安身子不由得好一阵战栗。 他听这女人缓缓道: “你不是念着你师娘好吗?” “看你如此,不还是一心念着你师父?” 话语仿佛从远处传来,他脑中闪过一丝恍惚,顷刻间又恢复过来,慌忙摇了摇头,“师父他信任我…不论如何…我不能说……” 他坚定地说完,又将视线转向了谢依依,略有些愧疚地低声嗫嚅:“况且…师娘现在……” 后头的话,他攥住身后那片衣领的布料,手下一用力,才将声音挤了出来,“师娘现在只是受了些小伤,我以前功课亦或医术差了,受的伤都要狠些……” 甩下这句,常安废了一身气力朝外头跑去,被灵岚扯了片布料下来也不管不顾。 出了门,他抓着门框,又探了半个脑袋进来,面上愧疚之色更深,“师娘,红糖就放你那处……你若有事,去今日进门那处的小院子找我就好了。” 说罢,他都不敢等谢依依回答,转过身子,一瞬就没了影。 灵岚瞧着门外轻嘲了一声,未及开口,身后传来阵细细软软的熟悉嗓音: “你刚才是想要打探慕明韶的消息吗?” 她回眸,便见谢依依一双澄澈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盯得她不由微微蹙起了眉,正准备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只是……” 不过刚刚启唇,便见谢依依面上泛起一丝浅淡的红,嗓音带着还未散去的鼻音,语调却有十分坚定: “兴许,我们可以一起想法子。” ☆、第二十一章 谢依依褪下了一身脏兮兮的衣裳,她两只手掌心看着就十分惨烈,一时也没法子沐浴,只能将就着在外头套了一身水蓝色妆花缎长裙。 她坐在松软的床榻上,抵着黄花梨木镂雕床,望着前头透过窗棂打进来的几束微弱光芒,以及在那处追着光芒玩耍的红糖,心中闪过阵阵茫然。 正沉思间,房门倏然被人从外头推开。 灵岚立在门口唤了她一声,语中含了几分不满。 谢依依缓缓站起了身子,声音柔缓地劝慰她:“你在这里待不了多久,那些教训宫女的话也不必记着,先坐下歇歇吗?” “不必了。”灵岚嗓音平淡,说完却轻翘起了嘴角,谢依依自己那样的处境还反过来劝慰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