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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没有足够的资本去拒绝这个决定。 虞母已经替她退了车票,给她梳理着头发,眼里浮现出淡淡的不舍,“姚姚,这次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去多久……” 一向讲礼貌的虞姚破天荒地打断了母亲的话,声音微微拔高,“那我的学业怎么办?” “你在欧洲也可以继续读书。” “可是……可是……”虞姚张口结舌,“可我人生地不熟,我的朋友都在这里,还有骆大宝……我答应了他明天就回去的!” 虞母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半晌都没说话。 “mama?我要回江城!” “姚姚,你冷静一点。”虞父压住了她的肩膀,逼着女儿从冲动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我知道你和骆廷之关系不错,但他并不应该成为你前途的阻碍,我也不会允许你冲动行事,你明白吗?” 虞姚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 不,她不明白。 她当然知道前途重要,可她答应了他的。 而他现在离不开她。 “爸爸,他是我的朋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她张了张嘴,只说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 “可他不止你一个朋友,你却只有一个前程。” 父母将她一个人留在酒店的房间里,让她考虑清楚。 虞姚想了半天,最终拿起电话,拨通了骆家的电话。 一连打了好几个,没有人接听。 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此时的骆廷之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面无表情地靠在墙上,一言不发。 空荡荡的骆家书房里,没有人知道电话响过。 三天之后,红着眼睛想要偷跑出门的虞姚被父母逮了个正着。 虞父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个cao作,眉心直跳。 “你在想什么?”他表示不能理解,“你难道就那么舍不得那群所谓的朋友?” “骆廷之是我很重要的朋友,非常重要的朋友!”虞姚加重了语气,试图让父母明白自己的决心,“我可以去西班牙,但你们要给我时间,我要和他说清楚!我答应过他的!” “时间不等人。”虞母狠着心,不敢看她,“手续都已经办好了,还有一个月就出发,如果你要回江城,就抓紧时间。” 最近的机票早已经没了,虞姚只能坐火车,等她踏上江城土地的时候,距离她请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礼拜。 她说过三天就回来,如今却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虞姚心里的情绪乱糟糟的,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理都理不清楚。 这样乱糟糟的情绪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而这样复杂的情绪在见到骆廷之的时候彻底达到了顶峰。 骆家没人,虞姚把电话打给了他的几个朋友,答案都是不知道。 她是在邻居口中问出的地址,心急火燎地赶去了医院,跑遍了三层楼也没找到人。 一直到她回了家,才发现骆廷之孑然一身,就站在她窗户底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这几天过得很不好,衣服没换,头发没洗,整个人看起来都很糟糕,没什么精神。 虞姚一路跑到他跟前的时候,他都没有抬头。 “你怎么在这儿?”她轻轻喘着气,扶住了他的肩膀。 骆廷之却轻飘飘看她一眼,第一次甩开了她的手。 虞姚一愣。 “我妈死了。”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 声音沙哑,听不出什么情绪。 脸上像是挂着笑,又像是没有。 虞姚的心脏狂跳起来,瞬间想起自己离开之前,听说了他母亲病情加重的消息。 一直到她上车,骆廷之都紧紧拉着她的手,神情依恋,“你真的会按时回来的吧?如果没有你陪着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很恐惧吧。 他却不肯明说要她留下来,她也理所当然地忽视了他的恐慌。 骆廷之看着她震惊的模样,扯了扯唇角,没笑出来。 “我什么都没了,虞姚。” “你骗了我。”他最后说道。 第43章 说到“你骗我”的时候, 骆廷之的眼神都是冷的。 他如今已经比她高了一截,冷淡地垂着眼,两只手插在口袋里, 头发蓬乱,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虞姚莫名抖了一下。 “……你在怕我?”他忽然无声地笑了,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声音却低得让人听不清楚, “你为什么怕我?” “谁说我怕你了?”虞姚吸了吸鼻子, 眼眶慢慢红了一圈儿, 眼里盈满了水, “我才不怕你。” 说着,她上前两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不肯放开。 骆廷之见她哭过很多次。 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她的眼泪是真是假, 只觉得心灰意冷。 “别碰我。”他冷声说道。 话音未落, 他再一次甩开了她的手。 虞姚的眼泪一点点收了回去, 眼神却很执拗, 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绝不松手。 “你凭什么让我别碰你?”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干涩,“如果你不想让我碰你, 当初干吗要来和我做朋友?难道不是你来招惹我的吗?” “你以为我想和你做朋友吗?” 骆廷之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好几度,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恐慌和憎恨从心底涌上来, 他的声音都在隐隐颤抖。 “你以为是我想要招惹你吗?你以为我就那么喜欢你吗?要不是我妈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和你这么虚伪的人做朋友!” 虞姚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没发出一点声音。 口不择言的骆廷之气恼地抓了抓头发,一根一根掰开了她的手指,不想再和她有半点牵扯。 他在憎恨自己。 即使是到了这种时候,即使已经看清了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他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靠近她。 忍不住想要她的一个拥抱,哪怕只能得到一点虚假的温暖。 骆廷之垂着头,木然地笑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就像狗一样卑贱。 她高兴就给他根骨头,她不高兴就可以随意打发他,哪怕一去不回也不需要给他任何交代,仿佛欺骗他逗弄他都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他压低了嗓音,一字一顿,说得认真无比,“从来都不想和你做朋友。” 看着虞姚震惊的神情,他嘴里发苦,慢慢垂下了眼,只是两只手重新放回了口袋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攥成了拳头。 话音一落,他就转过身,向着另一边走去。 路灯的光投射在他的头顶,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骆廷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