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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饭她才能活到现在之后,她就不怎么吃了。 她才不要吃呢。 所以原釉写完一半报告,回头发现她动都没动一下时,终于露出了一丝讶异。 “你不饿吗?” 喻烟晃晃悠悠地看了眼手里的蛋糕。 原釉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答复,他不是个追求答案的人,喻烟不回答也不吃。他便听之任之,转过身去做自己的事。 过了许久,喻烟终于开口:“大哥哥。” “什么?” “我mama真的是坏女人,我真的是小野种吗?” “……” 出于对原釉的信任,她问了这么一句话。 把定义自己的权利交给了别人。 事实上,这是很滑稽又可悲的一幕,也只有懵懂单纯的小孩子,才会这么问。 不那么单纯懵懂的赵静怡,就绝不会做这种事。 喻烟呆板的,没有生气的语气让原釉身上那种疏淡的气质沉下去了,他停下笔,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柚木桌上跳动两下。 原釉平生没有遇见这样的难题。 他抬起头,罕见地组织了一下喻烟,才回答她: “喻烟,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但你记住,你和你母亲没有犯错 ,错的是别人。” 喻烟睁大眼,清亮的嗓音冲破喑哑:“真的吗?” 原釉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浑身是伤的孩子似乎抓到了一丝希望,攥着拳头认真问:“真的不是我mama的错吗?” 原釉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震动了,他嗯了一声:“真的。” 喻烟瘪着嘴,是想忍泪也忍不了的表情,“我也觉得,我mama是很好的人,她从来不乱跑,还经常帮爸爸洗菜,她又漂亮,又能干,根本不是坏女人。” 说着,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原釉叹了口气。 喻烟把蛋糕都捏碎了,落得遍地都是。 张嫂她们听见屋内传来哭声,立刻冲了进来,见地上都是残渣,上来便要骂喻烟。 “你个小杂种——” 可话音刚落,便听见哐当一声,水杯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张嫂错愕地看向原釉,只见他神色疏淡,语气却不那么客气:“你,出去。” “釉釉?” “另外,跟我妈说一声,喻烟我带走了。” chapter40 “带?带走?”张嫂匆忙拦住他,“带去哪?” 原釉面不改色地收拾东西:“既然这边容不下她,我就带回我那边去。” 他那边,自然是原家老宅,老爷子和太太住的地方。 “这怎么能行呢?” 原釉不理她,把钢笔放进笔袋,连同报告一起装进书包里,拉好拉链,转身对喻烟说:“傻站着干什么?跟不跟我走?”喻烟以为自己听错了,轻轻掐了自己一下,还没回答,张嫂就说:“可,可夫人说过,绝对不许她离开这里,你这样带她走,夫人该伤心了!” 原釉轻嗤了一声,像是听见笑话,徐徐道:“张嫂,我没见过你这么狗仗人势的东西。” 张嫂衰老的面容抽搐了一瞬:“釉釉,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原釉澳清锐利的眼睛让她无地自容。 张嫂有些畏惧:“……小少爷……” 原釉不理人,背好书包走到喻烟面前:“走不走?” 喻烟恍然惊醒。 她想走,无论最后会去哪里,都比待在这里好。 “走走!” 就喻烟慌慌张张的时候,原釉牵起她的手:“行了,走吧。” 喻烟屏住呼吸,跟着原釉亦步亦趋,身后的张嫂追上来:“小少爷……” 原釉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张嫂讪笑着:“我我也是没办法啊,小晨还在读书,有些事我也没办法……” 她儿子在美国留学,开销大得很,她不能没有这份工作的。 原釉冷着脸,却没再说什么,张嫂松了口气,低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谁能想到她刚才比老虎还凶? 原釉牵着喻烟走出去,家里的佣人,个个瞠目结舌。 房内的动静大家都听见了,原釉平日里清清冷冷,偏偏对这个孩子颇多照拂。 他们倒是想上前阻拦,可张嫂这种做了十几年的老员工,都被骂狗仗人势。 原釉倒没动肝火,可那么淡淡一句,却比刀子厉害。 谁还敢上去当炮灰? 一时间,对喻烟动过手的几个人心全沉下去了。 小丫头垂头跟在原釉身边走,佣人忙去开门,王觉拿了伞过来接人。 天气不好,秋风夹杂着细雨,吹得喻烟往后躲。 原釉说:“女孩子,含胸佝背像什么样子,不会抬头挺胸吗?” 喻烟抬头挺身,乌黑黑的眼睛望着原釉。 王觉见了她脸上的伤,一时有些错愕,但看原釉的脸色,也不敢多问。 原釉这才满意:“走吧。” 喻烟踏出大门那刻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上车后,被空调一吹,这种不真实便加剧了。她昏头昏脑地坐上suv,坐在高高的车椅上,身板却挺得笔直。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有一只手掌贴上了她的后背。 喻烟警觉地醒了。 直到这时,才明白自己真的离开了。 她张开一个眼角,偷偷看原釉。 原釉长得英俊,眉目精致舒展,不见阴柔之气,是恰到好处的端正漂亮,流畅的轮廓线条分割和昏暗的光线,皮肤玉白透亮。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原釉察觉到喻烟的视线,见她是困了,便往旁边挪了挪,修长的手臂绕过喻烟的身体,搂住她的肩膀把人往下扳。 喻烟顺着力道躺下,脸蛋贴在富有弹性的温热车椅上,舒服地眯了眯眼。 大哥哥人真好。 喻烟默默地想。 车子抵达原家老宅时,喻烟完全睡熟了。 她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纤瘦的身体蜷在车椅上,脸上的伤处肿得吓人。 王觉低声道:“这丫头睡得可真死,打雷都醒不了吧。” 原釉看了一眼,“你抱她进去吧。” 王觉诶了一声,上前要抱,却听原釉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王觉有些诧异,他给原釉做了多年司机,不曾看过少年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过,原釉本来是在美国参加物理大赛的集训,却为了这个丫头特地从训练营赶回来。 可你要说上心,他对喻烟的态度也不过尔尔,哪怕是单独相处的时候,也只是把喻烟当空气。 原釉彼时十五岁,身高超过一米八,虽然还带着少年人的纤细,但抱起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再轻易不过。 王觉举伞,原釉抱着喻烟上台阶,家里的佣人早早准备好了,知道原釉连夜从他妈那边回来,心里不知多高兴,打开门,却发现原来买一送一,回来的不止原釉一个。 姚阿姨惊道:“哎呀,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见了她身上的伤,脸色顿时不妙,“这是怎么了这?” 原釉把喻烟递过去,径直进屋:“给她找间房,再叫个医生过来看看。” 他因为抱着喻烟,肩头都被打湿了,此时要脱了衣服上去洗澡。 姚阿姨抱了喻烟,肩膀撞了撞王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