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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一帆当上兴欣队长后，行事风格一直保持最大限度的稳妥周密，并总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知觉与思想保持敏锐，而这次，他算完全地栽在了新嘉世队长邱非的手上。

    跳蛋是Appcao控的，蓝牙连接，连特定设备时需要密码。

    乔一帆红着脸用邱非的手机在Apple　Store下载了应用，亲手输入十位数密码确认连接成功，又一言不发地把手机还给邱非。可他脸更热了，像有更红一阵的雾霭柔柔徐徐浮起来。

    应用的设备遥控界面在邱非面前一览无遗，而他非要念出来：“五种程度的频率，八种预设频率变化模式，还有乔队你之前偏好模式和每次使用时长的历史记录？”

    乔一帆：“…………”

    邱非抬眼，说：“还是满电的。”

    乔一帆简直羞得不想再面对邱非，低下目光，“嗯”了一声，不置一词。他的姿态羞涩、温顺，安静得像平时灵活狡猾的心思都失踪；邱非却疑心这也是兴欣乔队不动声色的体贴之一，这简直像太知晓如何满足他难得表现出的掌控欲。

    然而乔一帆像只见机行事的野兔般摸过衣服便跑掉了。

    邱非有点意犹未尽地想，要是场上的一寸灰也像此时的乔一帆一般好拿捏，那就没那么让人头疼、也没那么有趣了。温顺的床伴，狡猾的对手，天南地北般的两种特性汇流在乔一帆身上，平滑契合。

    乔一帆第一次含着情趣玩具出门，偶尔惴惴不安瞟两眼邱非。

    两人一起下楼吃自助早餐，乔一帆胆战心惊地斜觑邱非有条不紊地研究软件的cao作界面，那神情让他丝毫不怀疑新嘉世的小队长下周的新版本开服后探索新副本钻研新技能也是这样端正的神色，而后者在早餐的过程中对他毫无捉弄之意，仿佛已将他们这个无声又放浪的小游戏抛之脑后。

    真的是这样吗？乔一帆想，暗自感到一点喘息的空间，并吃下了最后一口米粉，放下筷子，拿餐纸擦了擦嘴。

    坐在他对面的邱非早就解决完早饭，无声又耐心地等乔一帆吃完，此时闻餐具被放下的响动，抬眼看了看，问：“一帆前辈吃饱了吗？”

    “啊，”乔一帆愣了愣，随即笑：“嗯，可以出发了。”

    邱非却定定地望着他，忽然很轻地笑了笑，随即点了点手机。

    乔一帆立时就是一抖，脸上红云乱飞：“邱——”

    这个跳蛋玩具乔一帆私下玩过数次，可还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隐秘地戴着。太超过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一种刺激，连邱非的名字都断在唇齿间，身体僵持着忍耐，紧紧抓握这椅侧的木扶手。

    邱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声音平淡如念攻略上的打法：“这不是频率最低的一档吗，乔队这么敏感？”

    乔一帆：……

    乔一帆根本说不出话。

    邱非语调难得有明显的轻松愉快：“那一帆前辈可得忍着点，不然待会开会的时候忍不住潮吹就麻烦了。”

    “？！”乔一帆闻言，脸上红云更浓，想了想，还是觉得也许该向邱非讨好地服软：“这也太……太乱来了邱非，别——”

    邱非却不领情，神色冷静地说：“要么你乖点忍忍，要么我们现在就回房间把这玩意拿掉。但那样会议就赶不上了。一帆前辈当了队长后第一次到联盟开会吧，确定要第一次就迟到么？”

    乔一帆：…………………….

    他简直感觉自己像回到那些研究新嘉世战术布置的夜晚——那些出自邱非之手的、富有节奏感、层层递进、精准打击对手的战术。

    乔一帆退而求其次：“……那邱非……至少我们走去联盟的路上你……你别打开……”

    邱非却问：“你确定不要在路上习惯一下？”

    路上邱非还是没有太为难他。

    毕竟是联盟安排的酒店，离联盟不过几百米距离，隔着一个地铁站的地下通道，人流繁杂，走在其中即使墨镜围巾口罩风衣全副武装的荣耀电竞职业选手也不会太引人注意，也不必进出安检；倘若非要破费打车前往联盟，也不过绕一两公里的路。

    两人出了酒店，仲春天清，东风和畅。邱非倒对乔一帆负责，亦步亦趋地跟在身边；乔一帆依言人质般走出一二百米，反而习惯了身下的律动，也有难言的快感和兴奋，但还是羞，心绪复杂地想：竟果真被邱非说中。

    来开会的队长事先都被派了小程序二维码，打卡进入联盟，乘电梯上至联盟主体大楼中层，邱非和乔一帆到达阶梯会议室，不早不晚，会议室里早坐了几人。

    两人默契地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前三排坐着霸图小队长宋奇英和来替王杰希开会的高英杰。

    高英杰正跟宋奇英分享训练营经历，抱怨说那时候我们微草训练营还是公共浴室，但也不是没有有趣的事。他兴致勃勃地跟宋奇英说，那时候一帆好害羞呀，老是避开我们洗澡。

    宋奇英不以为意，说公共浴室怎么了，我们霸图团建经常一起汗蒸；张副队蒸完常携外地来的林敬言前辈去马杀鸡精油推；张佳乐前辈后来胆子肥了敢研究韩文清前辈的腿毛。

    他俩说得起劲，不想谈话内容全被坐后面的邱非和乔一帆听去。

    邱非在聊天软件上敲乔一帆：

    战斗格式：公共浴室？

    战斗格式：为什么躲人？难道被别人看乔队就会兴奋到流水？像我们第一次一样？

    乔一帆简直没想到他这么会，床笫间的dirty　talk竟如此信手拈来，一时羞恼，凑过去小声在邱非耳边说：“叶修前辈知道你这么乱来吗？！”

    邱非比他预想的还冷静，语气不怎么起伏，平缓冷静：“我不会让前辈知道，也不会这么对待前辈。”

    乔一帆一下子哑了，偃旗息鼓，静得突然。他心想，是呀，前辈对邱非来说是不一样的。但他自己呢？邱非为什么愿意和他保持这样轻浮的rou体关系?也许就是因为他录了那那样的视频还放上小蓝鸟，所以邱非觉得他好cao又玩得开。

    邱非意外他忽如其来的沉默，瞥了他一眼，以为他只是羞，便默默在手机上的APP调到第三档，又状似耳语地贴在乔一帆耳边说：“说起来高英杰前辈也在，你不怕被他知道吗？还是说你更兴奋了？”

    可乔一帆此时心乱，难得未解其意。何况邱非语气太淡，那种冷感落在此时的乔一帆耳中，说什么都催情。

    乔一帆闻言不答，只觉身下快感喷涌，酥麻感和畅快痒意从神经蚁行至全身，只是忍，咬着唇，把围巾拉上去了一点，想要一遮羞红的脸。

    除了首次参加的队长，其实大家都觉得联盟的作风会议很水。但没办法，荣耀职业联盟的作风建设会议原本也是没有的，直到第十一赛季常规赛结束，呼啸排名第十，排在三零一后面掉出季后赛；那一轮正好是呼啸在雷霆面前二连败，唐昊感觉羞辱至极，副队长刘皓好说歹说在媒体面前圆了脸面，结果后者被拍到赛后去了酒吧，醉酒闹事，sao扰女粉丝。呼啸方面迅速劝退了刘皓，然而荣耀联盟还是被体育总局点名，自此每年都要来一次作风建设会议。

    不多时人便到齐了，会议主持是联盟主席冯宪君。冯主席掐得准节奏，是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的。鬓发斑斑西装笔挺的冯主席甫一走到讲台，大家便默契地安静了。

    冯宪君很满意，站在讲台上扫了一眼人群，随即叹了一口气：“杰希果然没来啊。”

    高英杰一下子坐直了。

    冯主席倒是随和：“哈哈，让小高你这个下任队长熟悉一下开会流程也好。”

    另一边的喻文州闻言，只是笑。

    乔一帆听见冯宪君进门走上讲台的脚步声，强自镇定了些，但还是埋了半张脸在围巾里，像松鼠躲在草丛。

    冯主席开始侃侃而谈：“其实这个作风建设啊，也没什么。我呢这么多年看着大家过来，知道你们都是正经的年轻人嘛。但我们电子竞技立足之本毕竟还是游戏，部分群众的旧观念里嘛对游戏还是偏见的。有时候出现什么偏差，很容易让家长们产生误会。”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在讲台上来回踱步，表情宽和愉快。

    喻文州和肖时钦此时巧合地目光相接，相视一笑，这种会议他们不是第一次参加，互相都对冯宪君要说什么心里有数了。

    果然，冯主席先开始表扬的是他心目中的第一个作风良好正面典型，轮回队长周泽楷。

    此时江波涛不在身边，周泽楷倒是非常淡定。这个该死的作风建设会议他也不是第一次开，不至于还害羞。

    冯主席的最后结语，大致就是：“啊，大家看周队，品貌优良，不烟不酒，要多向周队学习学习。”

    喻文州肖时钦周泽楷于锋唐昊等人很懂，适时鼓掌。

    主席开心了，接下来又开心地点名表扬他心爱的另一人。冯宪君目光灼灼地看着新嘉世队长邱非，说：“邱队也很好，作风端正，长得也端正，怪不得广告商喜欢。”他又想当然地补了一句：“而且小邱也不烟不酒，这是非常好的！”

    邱非没忍住，举手说：“抱歉主席，我抽烟。”

    冯宪君：……………….

    喻文州忍不住了，率先笑出来。

    大家也开始忍笑，除了乔一帆。

    乔一帆忍不住侧过脸看了一眼邱非。他第一次开这种会，身下还被塞了跳蛋，始作俑者就是邱非，偏偏台上冯宪君和蔼又骄傲地点名新嘉世的队长出作作风良好的正面典型，现实割裂得简直颇有戏剧性。

    冯宪君不好发作，干咳两声，又道：“其实大家总体上都是品行优良的好青年，但有些小问题该注意还是得注意。接下来我说几个典型。”

    乔一帆屏住呼吸。据说之前沐橙姐和方锐前辈开这会的时候一个嗑瓜子一个吃零食可是被主席抓住了，还被怒斥像上课还贪吃的高中生。难道挨批的也有他们兴欣？

    可他很快没法细想，邻座的邱非状若面无表情地玩手机，其实干脆把跳蛋开到第五档。

    乔一帆更紧张了，干脆趴在桌子上，企图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冯宪君一开始确实没注意他。

    冯主席先点名的是雷霆。老冯打开一个PPT，播放，进入第一页，映入大家眼帘的是雷霆的元素法师选手戴妍琦在某个CP展上的all肖摊子上掉马；那事儿当时在雷霆战队里的超话闹得挺热闹，热帖里照片无数。这让老冯的反面教育素材异常丰富，在PPT里接连展示了无数图文。

    冯宪君忧心忡忡地看向肖时钦：“这个啊，我并不反对选手们私下搞创作。但是选手本人搞文艺创作的时候应该和粉丝保持适当的距离吧？而且尺度也应该注意点，你说是不是啊，小肖？”

    肖时钦汗颜，无奈而略尴尬地推了推眼镜，戴妍琦给他闯的祸总是那么别致。

    老冯又话锋一转：“刚刚我说邱队个人作风好，其实新嘉世方面的管理也很不错，运营规范，有模有样的；对比之下某些队伍虽然因为成绩好被媒体的粉丝称作新豪门，但整体素质实在还是远未能及啊，比如运营方面还是没有尽力做到面面俱到。”

    乔一帆心里一个咯噔，拿嘉世对比的话那下一个挨批的难道是——

    果然接下的反面素材是兴欣。

    冯主席的PPT上赫然放了一张唐柔最新微博评论区的截图：热一是老公橄榄我；热二是柔帝铜丝我；热三是张sao图，橄榄/超市/铜丝/爆炒。

    自从第十赛季决赛唐柔在擂台上一挑三逆转轮回一转兴欣绝境后，她不仅在技术层面封神，人气也大幅回升，第十一赛季更是在有孙翔和邱非分票的情况下成为第三个进入全明星的战法选手。

    也许是气质使然，重新成为高人气选手的唐柔这次吸了许多姬佬粉，或许其中不乏胡乱起哄取向不明的粉丝，但兴欣这位王牌选手的微博评论区一地鸡笼确实是个事实。

    冯主席又放了几张截图，不断摇头，连连叹息：“这就是微博运营不规范和不会引导粉丝的恶果啊，看，多么…..哎！不堪入目！”

    大家忍笑很辛苦，只好纷纷向兴欣的乔队投以同情的目光。

    乔一帆：……………………………..

    后来挨冯主席批的还有几队，小问题逐一被揪出来。老冯素材丰富，但越说越琐碎，让人怀疑人生，和作风建设这个会议的目的。

    会议临收尾是点名的反面教材是虚空的小队长盖才捷：到联盟开会玩手机被主席抓获，当场成为典型。

    盖才捷真是有冤难伸。上赛季李轩退役，按照俱乐部安排本该由他担任副队长；后来俱乐部征询虚空副队长及功高元老吴羽策的意见后，还是决定让小盖同志一步到位，直接就任队长一职。盖才捷毕竟认真上进又正经，心有不安地问吴羽策，大意是我缺乏经验，直接当队长没关系吗？

    吴羽策很平和地和他谈了几小时的心，最后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说，而且我不想上联盟开会，很麻烦很无聊你知道吧？

    盖才捷当时不以为意，直到他作为虚空队长上京开会，才发现吴羽策那几个小时的交心是半真半假，开会麻烦无料才是真的心声。

    去年犯的小事挨批，说实话盖才捷是不怎么在意的。但他一转头，就看见方才被当正面典型的邱非正低头旁若无人地玩手机。

    盖才捷心想：这就是冯主席的双标……不，世界的参差吗?

    乔一帆也很震撼。整个会议，冯主席心爱的正面典型之二、新嘉世的小队长邱非都那么一脸淡然或者煞有其事地间或摆弄手机，其实不过是在心无芥蒂地探索那个情趣玩具的遥控软件上爱侣模式的玩法，然后不动声色地给他换了好几个律动模式。

    乔一帆真的感觉自己仿若被邱非拿捏住所有死xue，何况此刻身下性快感泉涌，他只能用尽全力忍住呻吟；更何况玩弄他的是邱非——

    他紧紧咬着围巾，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心理上的快感同样在奔流。可他终究不喜欢完全的被动，习惯了那样的快感、羞耻和紧张后，恶向胆边生，右手偷偷地摸向邱非的两腿之间。

    乔一帆想，在公共场合做这种事，邱非是真的能那么淡定吗？

    然而乔一帆刚刚摸到邱非腿边，就被后者察觉动静。

    邱非敏锐又冷静，一把抓住乔一帆的手腕，问：“你要干什么？”他盯着对方，眼神有警告的意味：“乖一点，一帆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