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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悄悄躲在墙脚,看着这一切,然后跑到一个院子,推开房门,禀报道:“崔mama,果然如你所料,那嫁过来的婢女竟在新婚之夜逃跑了,殿下把她抓了回来,她竟然毫无愧疚,将殿下一个人留在马车里,自个儿趾高气扬地独自回屋了。” 老妇人拍案而起:“反了她还!西津长大的粗野庶女,果然一点儿也不知道规矩。那就让老身明日儿教下她规矩。” 苏皖回到房内,看到满屋子的诗词典籍,苦笑了下。 阿姐最是爱诗词歌画,苏皖知道,她一直知道太子深爱着阿姐。 所以上辈子的她模仿起阿姐的一切: 学着她穿起飘飘白衫,学着她赋文颂雅,甚至,学着她一颦一笑,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学了十年,不过是阿姐的替身,不及阿姐半分。 苏皖不由地红了眼眶,吩咐道:“将这些书拿到外面,烧了。” 她声音低沉,手撑着额头,双目紧闭。 紫烟向来唯命是从,立刻将书一沓一沓地抱去院子里。 碧尘虽想劝,奈何她从未见过主子如此清冷的模样,便跟着紫烟将书一起搬到院子里,用火折子,点燃火。 刹那间,院子火光冲天。 苏皖看着灼灼的焰火和烧成灰烬的书,不由地笑了。 这辈子,不想再模仿任何人,更不想再做谁的替身! 书,不爱便烧了。 白色的长衫,任谁也别想让自己穿上! 崔mama看着主院里冒着滚滚浓烟,连忙带着两个婢女寻来,没想到竟是王妃纵着两个丫鬟在烧书。 “住手,住手,快住手!”崔mama急得直跺脚,“这些都是殿下的宝贝,谁允许你们烧的?” 苏皖当然记得此人,这老嬷嬷是太子的奶娘,仗着是府中的老奴,打理着府中的中馈,不仅借着教授礼仪之名暗讽自己出身乡野、粗鄙不堪,还克扣自己的伙食,吃着连下人都不如的食物。 自己没去寻她,她反而自个儿送上门来? 如今,这些账总要慢慢算清楚。 碧尘和紫烟并未听崔mama的,继续将书不停地扔向火堆。 “我要向殿下,殿下状告你无德之罪!”崔mama咬牙切齿道! “去吧!殿下正在马车里熟睡,麻烦你告知他一声,本妃今夜舟车劳顿,先歇息了。”苏皖独自回屋,“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崔mama气得浑身发颤,怒吼:“这般没有教养的女子,简直见所未见!” 紫烟和碧尘站在一旁,也惊呆了。 小姐来京都后,谨小慎微,哪有这般无礼过? 崔mama咬着牙,带着身后的婢女,奔向后院的马车。 郭朗刚想说殿下在歇息,崔mama被便跪地大喊:“殿下,王妃将房里的书都烧了!” 太子在马车内迷糊地醒来,一时间竟忘了身在何处。 过了会,才想起先前靠在苏皖的肩头睡着了。 一时间,心头阵阵失落。 前世忙于公务,也这般靠在她的肩上睡着。 那时的她不忍把自己叫醒,竟让自己靠了几个时辰,自己醒来时,她的半个肩头已经发麻。 如今竟然连片刻都不愿意等。 太子自嘲地笑了笑。 “殿下!”崔mama见殿下没有回话,加大声道。 太子撩开车帘,走下马车,冷冷地看着崔mama。 “殿下,王妃把你屋里的书都烧成了灰烬!这来自西津的庶女着实欠缺管教,老奴觉着还是明日让老奴来教她宫廷礼仪,日后也不会丢咱们王府的脸。”崔mama自得道。 “你年岁大了,平日里还是不要劳心,早点回去歇息。” 说完,还没等崔mama反应过来,太子便带着郭朗去了主院。 崔mama思索片刻,才问旁边的丫鬟:“殿下这是嫌弃我这个老妈子多事?” “哪有?你是殿下的奶娘,殿下在疼惜你呢。”丫鬟讨好地笑着。 崔mama转身咒骂道:“那个小庶女,泼辣得很,不知哪里学来的一身狐媚子本领,把殿下迷得神魂颠倒。明日我自有办法让她服软。” 九皇子走到院子,看到地上的灰烬,愣了愣,心想莫非苏皖是在妒忌自己喜欢苏蔽? 一夜的郁闷似乎顷刻间消散开来。 他推开门,走到房里,苏皖“蹭”地坐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太子。 “干嘛?我又不是老虎,还怕我吃了你?”太子笑着坐在床边。 “你不怪我烧了你房里的书?” 太子躺在床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抓着苏皖的手:“你是这府里的主母,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太子深情的眼神让苏皖有些不适。 上辈子,他对自己是疏离的、有礼的、冰冷的、不耐烦的,从未像现在这般亲昵温暖。 苏皖将手抽出,躺了下去,裹紧丝被:“妾身今日身子不适,还望殿下见谅。” “无碍。” 太子抱着苏皖,全身不住地颤抖。 念了一世的人,如今就在自己身边,他暗暗发誓,这辈子定要给她锦绣前程。 第29章 太子早早地醒来,躺在苏皖身边的一夜,是从未有过的舒坦与放松。 他撑着脑袋,借着蒙蒙亮的天光,细细地打量着苏皖的眉眼。 突然,苏皖的眉头紧蹙,她用力揪着薄被,指尖泛白,身子微微颤抖。 他轻搂着苏皖,拍着她的背,脸上是不尽的疼惜:“别怕,有我在。” 苏皖仿佛进了梦魇,颤声道:“快走!赵芒,不要管我,快走!” 她说得急切,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 太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犹如大雨将至的天气,阴沉的厉害。 他自是知道,赵芒是九皇子的名讳。 可他不明白,原本眼里只有自己的女子,怎么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另一个男人。 太子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颤颤巍巍地从床上坐起。 他抬眼,看向已经有些泛白的天空,突然间悲从中来。 天已经亮了,身旁的人仿佛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儿,她睡得是那么恬静。 上辈子,自己明明有这么多机会同她亲近,可是自己,一次次把她推远。 太子不敢想得太远,赤着脚,推门离去。 一个小丫鬟一夜没睡,偷偷躲在屋外,见太子离去后,连忙转身跑到南院崔mama的屋子里禀报道:“殿下离了院子,愁眉不展,似乎不甚开心。” 崔mama本躺在床上磕着瓜子,正想着如何灭灭苏皖的威风,昨天可是吃了一肚子火! 如今听到丫鬟这么说,立刻坐了起来,双眼放着精光:“你且仔细说来,殿下是如何难过的?” “我也说不上来,好像丢了魂般,光着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