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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阿妹的?你真的从小和她在戏坊长大?从前我不问,是觉得无关紧要。今日你若是有半分虚言,我便将你的舌头连根拔起!” 姜沥在衣袖下抠着手指,想着太子必然是发现了什么,不敢再撒谎,便道:“一个月前,我们戏班一路北上进京唱戏,在离京都一百里的小郡县的溪水边,见到了一个女子。她浑身湿透,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班主见她容貌绮丽,便救下了她。她忘了过去,不记得自己是谁,班主大喜,便收留了她,唤她若姬。” 太子捏紧拳头,青筋暴怒,让郭朗将班主即刻抓来。 苏皖醒来时,已是深夜。 她睁开眼,微弱的烛火下,是太子趴在床边的疲惫脸庞。 口里甚是干渴,苏皖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太子醒了,看到苏皖,将手放在腿上,局促地问道:“你醒了?” “我有些渴。” 太子连忙起身,命下人端上热茶。 他捧着茶杯,小心地吹着,然后尝了尝,觉得不冷不烫,才递给苏皖。 苏皖接过茶杯,轻轻抿了口,眼角的余光细细打量着太子,只见太子站在不远处,痴痴凝望着自己。 一杯茶喝完,空气安静得有些尴尬。 “饿了吗?我这就让王嬷嬷去煮面。” “等等!”苏皖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太子,“我身上的胎记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是王妃?” 太子揪着衣角,点了点头。 苏皖眉头轻蹙:“那个女人呢?是我的阿姐?她怎么怀上了你的孩子?” 苏皖一个个问题就像一根根羽箭直戳太子的心口。 他额头冒着汗,后退了几步。 “难道你娶了我之后,一直觊觎我的阿姐?你馋着她的身子,我们姐们共侍一夫?”苏皖厉声喝道。 “不是!你阿姐的孩子是她的夫君八皇子的,八皇子厌弃了你的阿姐,将有身孕的她给休了。你瞧着她可怜便收留了她,奈何她在这院子里搬弄是非,总之,今后你莫要见她了。” 太子坐在苏皖身边,紧抓着她的手,眼神炙热,眼里全是怜惜担忧的模样。 苏皖只觉得背脊发冷,她推开太子 ,叫道:“我要见阿姐姜沥,我要见她!” 太子无奈,值得让姜沥进来。 站在门外,太子望着苏皖抱着姜沥,瑟瑟发抖。 姜沥轻轻拍着苏皖的背,安慰道:“没事,先别想那么多,好好歇息。” 太子见姜沥吹灭了烛火,便离去了。 他吩咐郭朗:“千万不能让苏蔽接近王府,更加不能让她再和皖儿说一句话!” 苏皖躺在床上,听到门外的人已经远去,她迫不及待起身,轻声问姜沥:“阿姐,我真的是王妃?我身上的胎记怎么回事?” “你的胎记是门主照着死去王妃的样子做的,真正的王妃已经身中剧毒离世了。清醒些,若姬,眼前之人不是你的夫君,而是杀父仇人!” 姜沥劝诫着,突然心头传来一阵抽痛,她撑着床沿,咬着嘴唇,痛得有些无法呼吸。 “怎么了?阿姐!”苏皖起身扶起姜沥。 “无碍,可能是蛊毒发作。生死营的规矩你是清楚的吧?” 苏皖点了点头:“刺杀不了太子,我们都得死!” “你明白就好。”姜沥摸了摸苏皖的发丝,退了出去。 她咬着牙,望着天空又大又圆的月亮,不知自己还能看几晚。 皇宫里,陛下正批阅着奏折,看到扬州接连洪灾,人们死伤无数,气得将奏折仍在地上。 萧贵妃端着银耳羹走了进来:“陛下,夜深了,喝碗银耳羹润润嗓。” 陛下接过银耳羹,喝了起来。 萧贵妃捡起奏折,笑着道:“冕儿已经不小了,他的两个哥哥都已经上了战场为国而战。他近些时日时常抱怨无聊呢。” “赈灾之事岂可儿戏?我自有分寸!” 萧贵妃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点了点头:“全听陛下的。” 陛下放下汤碗,将萧贵妃拉到自己的身旁,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还是贵妃善解人意。” 夜,孤寂的夜。 萧贵妃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寝宫里,只有一枚淡淡的烛火,点燃着她无法驱散的寂寞。 她就这么孤零零地坐着,直至天空也已经大明,她依旧没有挪动一丝一毫。 进来伺候洗漱的宫女吓了一跳,静默站在角落里,身子不住地颤抖。 萧贵妃莞拿出铜镜,照了照。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拼命拿着胭脂往脸上涂。 妆越涂越浓,越涂越厚,细纹盖住了,可看到铜镜中怪异的自己,她不禁悲从中来,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沐浴,宣八皇子进宫。”萧贵妃吩咐了下去。 沐浴后,萧贵妃恢复了她的高贵与清丽。 她端庄地坐在寝宫里,等着来人。 八皇子赵冕兴奋地走了进来:“母后,你唤儿臣进宫,可是为了南下赈灾之事?” 萧贵妃屏退了宫人,冷声道:“赈灾的事,还轮不到你!” 赵冕笑道:“没事,阿娘,你别难过。南下赈灾苦的要命,而且担子也重,让我去,我还不想去呢!” 萧贵妃扭头看向窗外:“冕儿,不要骗娘了。你比谁都渴望上战场,去赈灾,拼命地想证明自己不比任何兄弟差,对不?” 八皇子捏着拳头,低下了头,低声道:“阿娘,对不起,是孩儿无用。” 萧贵妃深吸一口气,仰着头,不让泪水滑落:“不怪你,不怪你!我的儿,不该怪你!是你的父皇,根本没想过把皇位传给你,怎么会给你机会证明你自己呢?” 萧贵妃突然站起身,走到八皇子身边:“告诉汀舟,将她研制的疫病之症带去扬州,我要让大周乱!彻底地乱!” “你疯了,娘?”八皇子后退了几步,从小母后都是恬静温柔的,如今看着置若癫狂的她,心里感到深深的恐惧。 萧贵妃仰天大笑:“我是疯了,我疯了二十年。我萧家陪着我疯了二十年,才会南征北战,辅佐陛下打下这大周的江山。我的两个女儿都被嫁入突厥和亲,长女如月公主已经病逝,听闻死的时候衣不蔽体,全身都是伤痕。小女儿清和公主也被嫁入突厥,我对陛下依旧没有死心,我安慰着自己这是他的无可奈何。可昨夜,他怎么也不派你去赈灾,我就知道,他这辈子,从未爱过我,他只把我萧家当做他执掌大周江山的工具。” 八皇子站在一旁,看着悲愤的母后,深感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放心,母后,孩儿一定会护着你。”八皇子抱拳跪在地上。 萧贵妃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天性醇厚,我只怕你日后狠不下心,必然不是那太子和九皇子的对手。” 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