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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烧伤情况比较严重,需要尽快做植皮手术才行。 如今医疗科技发达,在有钱的前提下,植皮手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况且医生们一直待命,只要靳储的身体条件允许,随时都可以进行手术。 等医生说完,靳老夫人犹豫了一下,问道:“最快可以什么时候做手术?” 医生回答:“患者醒来就行。” 靳老夫人很轻的皱了下眉:“他不是已经醒了吗?” “是醒了……”医生有点无奈,“做这项手术也需要患者自己愿意。” 简而言之,就是靳储在装睡。 靳老夫人怎么可能听不出医生的言外之意,她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起来,扭头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孩。 “既然醒了,也不睁开眼睛看看你的亲生奶奶,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靳老夫人俯视着靳储,言语间充斥着盛气凌人的优越感。 靳储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干发紫,浓密的长睫微微颤了两下,才缓缓抬起,露出下面那双漆黑平静的眸子。 两个人四目相对。 靳老夫人没有说话,靳储也就保持沉默。 还记得靳储上一次见到靳老夫人已经是七年的事情了。 那时靳老夫人对腾静和靳储都厌恶至极,像是瞧见了路边的阴沟老鼠,多看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睛,她让保安赶走了守在靳家大门外的腾静和靳储,还居高临下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那些话…… 靳储都记得一清二楚,才去荧市的那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靳老夫人尖酸刻薄的嘴脸以及靳海霖嫌恶的眼神。 然而谁能想到,这些生活现在云端的人有朝一日竟然会找到他。 想到这里,靳储微微扯了下嘴角,流露出来的全是嘲讽的意味。 靳老夫人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靳储的道歉,顿时火上心头,她真是讨厌极了那个乡下女人和乡下女人生出来的孩子,要不是考虑这个孩子是她儿子的唯一骨血,她到死都不想再看这个孩子一眼。 如果靳储长得像靳海霖,也许靳老夫人心里会好受一些,可是靳储的五官和眉眼间的神韵都像极了他那个不要脸的乡下母亲。 不愧是母子,连这副讨人厌的表情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眼尾狭长的凤眸,活生生的古代狐媚子转世。 好在那个乡下女人生了个儿子,不然也不知道哪家小子会倒霉着了道。 靳老夫人脑海里的想法翻来覆去,全是对靳储的嫌弃,然而她不能像七年前那样扭头就走,不仅不能走,还要把靳储接回家,好好养着。 尽管在胸腔里翻腾的不适感几乎要溢出来,可靳老夫人好歹吃过几十年的米饭,很快就收敛好了那些糟糕情绪,她瞥了眼沉默不语的靳储:“算了,你在乡下长大,我也不该期望你能像城里人一样有礼貌教养,医生已经给你请来了,好好治疗,过段时间我会安排管家接你回去。” 靳储直勾勾的盯着靳老夫人,专注的视线仿佛要把靳老夫人看穿。 靳老夫人被看得很不舒服,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靳储张了张嘴,极其勉强的从喉管里挤出沙哑又难听的声音:“我在哪里?” 靳老夫人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卢灵回答:“你当然是在帝都了,你出事后,你爸爸第一时间就派人过去把你接来帝都接受最好的治疗,不然你也不会醒得这么快。” 靳储看着卢灵扬起的下巴和写满优越感的面容,想笑出声,却又笑不出声。 他爸爸,他奶奶…… 这些人以前把他和腾静当做叫花子一样打发,现在又主动找上门,他们以为他还像小时候一样单纯好骗吗? 不知怎的,卢灵居然被靳储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她下意识搓了搓手臂,问道:“你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靳储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安静的闭上眼睛。 卢灵:“……” 她气死了。 这个小屁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摆谱,有靳老夫人在背后给她撑腰,整个靳家还没几个人敢对她甩脸色。 靳储算老几啊? 竟然刚回来就落她面子。 “姨妈,您这孙子也太不听话了吧。”卢灵挽住靳老夫人的手臂,委屈道,“不理我就算了,刚才连您也不理会,他忘了是谁千里迢迢把他带来帝都的吗?要不是您点头,这会儿他还在那个乡下呆着呢!” 靳老夫人面不改色,凉飕飕的目光从卢灵脸上扫过:“不理你就不理你呗,你三十几岁的人还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计较。” 闻言,卢灵表情一僵。 她最讨厌别人拿她年龄说事,靳老夫人和她相处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一点,刚才靳老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她年龄,就是在警告她安分点。 看来要把靳老夫人当枪使也不容易。 卢灵气得牙痒,可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靳老夫人唱反调,只得硬生生把那口气咽了下去:“姨妈说得对,我知道了。” 靳老夫人连余光都懒得甩给卢灵。 她们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和靳储的主治医师聊了几句后,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两个女人一走,如同离开了五千只鸭子,吵闹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一直隐忍着疼痛的靳储再也受不住,冷汗不停从额头上冒出,表情里也多出几分痛苦的神色,他勉强睁眼看向医生,用被烟雾熏得发哑的嗓音说:“医生,我的手机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没看到过你的手机。”医生说完,转头看向旁边的护士。 护士们也纷纷摇头。 医生安慰道:“你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好好休息,我们尽快准备手术。” 靳储轻轻点了下头,张口还是刚才的内容:“可以把手机借我一下吗?” “可以是可以。”医生说,“可是你没法打电话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拿着手机好了。” 靳储眼神闪烁,又很快黯淡下来,他闭上眼,长睫在惨白的皮肤上落出一片阴影,衬得他的脸白得像纸,他吃力的说:“你帮我说,你就说我现在很好,叫他们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