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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最亮最繁密的星月,望月城之名,由此得来。 大家认为北极星在极北的天空中,那么望月城地处南朝最北方,自然也是观星的圣地所在,义军来到望月城的北门下驻扎,候武命人去收拾了军帐炊具,不到晌午,义军便在城下升灶做饭,城内的子民们看得个个好奇不已,有人站在城头上,认出了义军的身份,只见到万余人一起开饭,那气势……却是不同寻常的紧了。 城内子民奔走相告,说是前几天大胜蛮子兵的义军赶来相助,不由得个个喜色连连,他们可不管义军的头领是不是反贼,只要能守护住他们的家园,不被蛮人烧杀抢掠,就算让他们一家一户都出一些银子,那也是可行的。 况且义军驻扎在城下,丝毫也不进城扰民,子民们看在眼中,不禁有些感动,晌午时分,便有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拜人所托的出城送些柴米油盐,布匹马鞍更是数也数不清。 杨宗志等人跟着候武进城,见到城门下络绎不绝的涌来送东西的百姓,史艾可和柯若红倒是看得甚为有趣,倩儿搀着杨宗志的胳膊,李十二娘和颜飞花走在一起,满面都是骄傲之色。 一行人入城过拢道,走过几排石桥,见到城内积雪绵绵,偏偏四处依然繁花似锦,红灯翠柳高挂,看起来极有年关的气息,望月城百姓的富足,杨宗志去年便见识过的,他和倩儿骑马踏进这里时,也同样觉得花花绿绿看迷了眼,这气派和洛都城相比,都是不遑多让。 一年不见,这里奢华更胜往昔,便是普通小桥的石狮子上,都嵌了铜箔在下面,威风凛凛。史艾可和柯若红等人看到意兴大发,不停地跑到酒楼下,牌坊镶金的门栏边摸摸碰碰,一脸都是惊讶和惊奇。这里的政治比不过洛都,甚至连幽州城也比不了,但是若论起繁华和奢靡,天底下便再也没有能出其右者。 李十二娘和颜飞花走在杨宗志身后,见到颜jiejie的目光只是随意左右瞥瞥,便淡淡的收回来,盯着前方的人影子看,一脸痴泫,李十二娘娇笑道:“颜jiejie,我们……我们也让杨公子,领着去尝一尝灯饭,好不好?” 颜飞花目光一肃,淡淡的摇头道:“要去你去,我……我可不想凑这个热闹。” 李十二娘咯咯娇笑道:“颜jiejie,你……你是在生杨公子的气么,我看你这次来了之后,对杨公子可不待见的紧呢,他哪里得罪你了,你告诉我,我去给你递信,好不好?” 颜飞花的娇魇蓦地一变,回头瞪着李十二娘道:“我……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他有什么了不起,让我能对他生气的。” 说完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到前面去看街景去了,留下李十二娘一个人目瞪口呆。 “杨公子这边请……” 候武带了几个人在前面引路,杨宗志和倩儿跟在他的身后,可儿等人去瞧热闹去了,他自也不会阻止,倩儿乖巧的扶着他的胳膊,左右看看,不禁满是甜蜜的缅怀,这里才是她梦想中的圣地,志哥哥在这里曾经抱着她,对她说道:“倩儿,你果真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撒娇的小丫头了。” 往事如昨,倩儿幽幽的叹了口气,抬头对着杨宗志秀丽一笑,在他耳边娇声道:“志哥哥,你还记得这里么?” 杨宗志点头道:“怎么不记得……” 若是时光流转,回到一年前,他不去凤凰城,必定无法再见秀凤,赛凤,但是爹娘究竟会不会被皇上逼死,这事情谁能说得清楚,现在他虽然没有功名爵位,但是就这么轻松惬意的走在街头上,便也觉得满足的紧,往事过去了就过去了,纠缠在心底总是与人无益的。 倩儿迷醉的道:“花无常影,人无常态,去年你在这里对我说,倩儿已经长大了,出落成大姑娘啦,你可没忘记的吧?” 杨宗志笑道:“是呀,有什么不对么?” 倩儿听的小脸一羞,死死的咬住唇皮,蚁声怯怯的道:“那你……那你怎么还不……” 话刚说到这,前面的候武转头笑道:“杨公子快请,这里是侯武的蜗居,不嫌弃的话,侯武便在这里设宴招待各位。” 倩儿听的好不羞怒,这赤脸汉子有话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打断自己,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立时便又xiele个底,转头一看,侯武盛情相邀,杨宗志脱开她的小手儿,快走几步,两人把臂向府内伸出走去,看起来像是多年不见的兄弟一般亲热,倩儿的小蛮足一顿,轻轻牵起淡紫色小裙子的裙角,气呼呼的凑了进去。 席上摆满了可口的酒菜,杨宗志和候武推杯换盏,好生言笑无忌,一群小丫头们却是个个没有食欲的,史艾可和柯若红倒是记挂着望月楼的灯饭,不敢多吃,害怕错过了,颜飞花和李十二娘心事重重的坐在下首,话也不太多说,倩儿更是俏眼大瞪,每当杨宗志和候武说到开心处,哈哈大笑时,倩儿便会在一旁将瓷碗叮咚一声摔在他们的面前,砰砰直响。 候武一愣,奇道:“倩儿小姐,可是这些酒菜不合你的口味么,那……那我再叫人换一些上来。” 杨宗志笑道:“不妨事的,她们一个个都记着望月楼的灯饭,所以吃起来没什么滋味,我们多有打扰,也该告辞了,带她们去望月楼上坐一坐,不然她们难得安宁。” 史艾可和柯若红听的一脸喜色,急忙推开桌凳站起来,候武为难的道:“杨公子,候武还想请教一些兵法上的疑难,而且我那六千牙子兵,还望……还望……” “这么啊……” 杨宗志微微蹙了蹙眉,暗忖:“答应人家的事情,总要做到才行。” 便点头道:“那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城防守备军四处看看,倩儿,你知道望月楼的地方,不如你带她们去那边坐坐,免得你们无聊的。” 倩儿听的小脸一呆,她哪里是要去什么望月楼呀,只不过气恨志哥哥总不将自己放在眼底,好像多年前那般,尽是忙着军中的事情,倩儿的小嘴一憋,犹豫着便不想答应。 史艾可等人也微微xiele气,听说杨宗志不去了,那再好吃的灯饭,也没有意思的紧,吃什么玩什么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宗志陪在身边,那就算最最无趣的事情,也能津津有味。不过杨宗志说过了话后,也没等她们的应承,转而和候武携手出了庭院,笑声由大及小,直至急不可闻,庭院内幽静无比,颜飞花左右看看,扑哧一声娇笑起来,拍手道:“好啦,他走了就走了吧,咱们自己去热闹热闹,难道就不成么?” 望月城环山而建,东西双向都有高山石壁,而南北通透,是南朝出北疆的必经之地,过往……不知是谁挖空心思,能想到在两座山脉之间修城,这城建得既是浩大,又是繁琐,从南到北的看完,时辰已经接近黄昏灯尽了。 候武出身龙武卫,学的本领大多也是在龙武卫当差的时候练就的,因此他的布兵排阵,也是循规蹈矩的,只期望不出任何差错。 杨宗志跟着他走了一路,问他道:“候大人,倘若明日蛮子派兵过来围城,你猜想他们会如何打算?” 候武擦了擦脸颊上的热汗,沉吟着道:“望月城东西易守,南北易攻,蛮子来了,应当是直接攻打北门,才最合算。” 杨宗志点头道:“话是不错,东西向的城外有高崖相护,摆不开阵势,而蛮子要是绕南门的话,势必翻山越岭,方可抵达,这样你囤重兵于北门下,便是要孤注一掷了,是不是?” 候武讪笑道:“先前没有会过蛮子之前,我的打算的确是要屯兵北门,时机不错的时候,甚至不惜出城门决一死战,不过现下嘛……” 他说到这里,一脸踌躇的难色,早间碰到了哥舒尔特的蛮子兵,他心知这决一死战都是夸口的大话了,只要能稳守北门,不被蛮子破掉,就算是一番大成就。…… 今晚火车,所以提前一更。看到大家对我的新书比较感兴趣,有人说继续写武侠,有人说架空也不错,呵呵,其实我已经动笔了,改估计是改不了的,我觉得什么题材不重要,关键是故事情节要有意思,人物鲜明,再加上一些奇思妙想,就能成为一本好书,不是吗? .第526章俱焚之五 候武恭恭敬敬的说道:“杨公子,你看我这望月城如此布置一番,可能挡得住蛮子全力一击,能守得了多少时日,还需准备哪些其他的营具?” 杨宗志摇头道:“攻城据守要塞,当要依据情势而为,事先妄断可不太容易了,蛮子人多势众,若是正面来攻,咱们护住北门的话,两万人还是做得到的,但是倘若他们采取夹攻之势,南北交击,其他的城镇无法应援,互相观望的话,那这局势可就危急的很。” 候武听得身子一沉,默然半晌答不出话来,经历早前一战,他对杨宗志的信心很足,况且看过去的战史,杨宗志也有多番取胜蛮子的履历,因此他忙着开口相邀杨宗志入城,便是将所有的寄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自想凭借他自己的本事,怕是机会渺茫得很,但是加上杨宗志的话,或许就能做到万无一失了。 但是听了杨宗志这番话后,候武的心底里又开始打起鼓来了,他捏紧拳头,牙关一咬,毅然道:“实在守不住的话,那我只能出一记下策了。” 杨宗志微微一惊,转头问道:“哦……什么下策?” 候武嘿嘿笑道:“我将这次会看做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好机会,抱着的……便是不成功就成仁的想法,实不相瞒,杨公子,此刻天下业已大乱,洛都皇城被三殿下率兵围攻,已然烽烟四起,咱们若期望别人来救,怕是只能剩下失望,因此候武早已命人在望月城内四周埋下了火石,只待城破之日,候武便会亲手点燃火石,给狗蛮子来他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让他们什么也抢不着。” 杨宗志听的大吃一惊,转头看过去,只见候武站在高高城楼上,眼睛散漫的望着远方,脸上挂着的……却是最最嘲讽的冷笑,嘴角一撇,笑声随风传来,让他也不禁打个寒战。…… “混账!” 一张羊皮地图,合着guntang的油灯扑打下来,径直打在哥舒尔特老迈的躯干上,哥舒尔特不敢闪避,甚至连探手抹一下脸颊边孜孜作响的蜡油也不能,而是如同旗杆一般笔直昂首而立。 身子挺得很直,但是眼神却是又惊又恐,谁也料想不到,他刚刚一回到大营,便听见北面传来急促的车轱辘声,士兵们大声欢呼起来,从豪华的车厢里,下来的却是大王子固摄等人,固摄方自入营,便听说了不久前发生的战事,急忙将哥舒尔特等召集入主帐,话没多说两句,固摄便怒不可遏的将座前的羊皮和油灯掀到了哥舒尔特的老脸上。 帐内一时诡异的幽静,或站或坐了数个人,却没一个人敢接话搭茬,蜡油从哥舒尔特褶皱密布的脸颊上滴落下来,滴答……滴答……清晰可闻。 哥舒尔特的老脸上不怒自威,双目直视固摄的眼睛,双拳握得紧紧的,额角上青筋直冒,他过往功勋卓著,就连契丹国的天娄大汗见了哥舒尔特,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大声斥责,更不要说将油灯泼在他的脸上,此番受了固摄之辱,哥舒尔特引为奇耻大恨,若不是大汗出征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讲要重振契丹军威,哥舒尔特当真便要甩袖而去了。 座前的固摄或许也觉得自己太过急躁,稍稍吸气宁定半晌,放低声音道:“那好,你再说说,今日前来袭营的,是哪一路人马,领兵的大将是谁,弼劳奇……又是怎么死在他手下的?“哥舒尔特木然的道:“来的是南朝的骑兵,领兵的大将叫候……叫……““叫什么……” 固摄急不可耐的催问了一句,哥舒尔特却是满心犹豫,若是早前自报姓名的南朝将军,似乎是唤作候武的,但是那候武稀松平常的紧,倒是后来从他背后窜出来的那卫将,武艺端的了得,哥舒尔特并不知道那人的姓名,只得说道:“对方自称叫候武,其余的嘛……” “候武……哪来的无名鼠辈?” 固摄截断哥舒尔特的话,皱眉道:“弼劳奇便是死在这候武的手下啦?” “那倒不是。” 哥舒尔特不温不火的回话道:“候武不是弼劳奇的对手,后来候武身后跳出来一个卫将,是那人一枪刺瞎了弼劳奇的双眼,弼劳奇狂性大发,用自己的铜锤,将自己砸死了。” “狂性大发……” 固摄嗤之以鼻,不屑的道:“他若不是双目失明,自觉成了一个废人,又怎么会在大军面前锤死了自己,好个狂性大发。” 固摄说到这里,忽然眉头一跳,震惊道:“等等,你说那人用的什么兵器,用的……用的可是一柄银枪?” 哥舒尔特身后有人回答道:“用的确实是枪,不过嘛……银枪可就算不上了,顶多是一柄锈迹斑斑的铁枪。” 固摄眯着眼睛看过去,见到那说话之人乃是阔鲁索,不禁心下有气:“哼……这一回,我突厥和室韦国都折损了大将,只有他大宛国和契丹毫发无损,看这阔鲁索和哥舒尔特的模样,浑然都不着急,他们打的好主意,难道当我是傻子,一点也猜不到的么?” 双方人互相对视,固摄身后站着一个笑嘻嘻的高大年轻人,满头红发,接口道:“铁枪又怎的了,银枪和铁枪,在高人的眼里,可从来没有任何分别的,弼劳奇那小子一身蛮劲,还不是死在人家破枪之下。” 固摄回头道:“扎西哈多,以你来看,这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