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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暗交替。

    沈寻心中一惊，但是按捺下自己的震惊的表情，面上尽量平静下来，伸出手来掰开格拉姆的手，一边说：“你答应了不会耍赖吧？”抓着他的手臂上的手松了一下，很快地恢复了力道，继续抓紧了他的手臂，沈寻一时半会竟然掰不开他的手。

    眼看着丑小丫就要上来拉走他，沈寻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丑小丫迟疑地愣在了原地。

    丑小丫从没看过沈寻露出这样的笑容，自从沈寻有了这副美少年的皮相，就不会露出这种带着几分媚气到摄人心魂的笑容。

    沈寻趁着这间隙，伸手反覆住格拉姆的手，凑近格拉姆，微踮起脚尖，仰起头在格拉姆的耳边，用着一种魅惑到极点的语气，轻声到近乎气音地小声说：“怎么？不忍心？”他低笑两声，笑声喷出的气雾洒在格拉姆的耳朵软骨上，令人心～痒，“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格拉姆猛地转脸看向沈寻，沈寻带着笑意也看着他，眼中却绝不像刚刚那般如情人一样的在耳边的呢喃，眸子中什么都没有，只是虚浮于表面的笑意，但这笑却能异常魅惑人心。

    一直抓着沈寻手臂的那只手终于慢慢地放开了五指，沈寻也站直了身子，收回了眼神，抽～出了手臂，在转身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话，然后走向了丑小丫。

    丑小丫疑惑地看着沈寻，他感觉刚刚的胖丫很不同，这是一种与往常不同的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亦或者是将不为人知的一面暴露了出来，让他看不透眼前这个人。

    “走？”沈寻走过去，询问着丑小丫。

    丑小丫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格拉姆，对方似乎石化了一样，融入了黑暗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眸子处在晦明之中，煤油灯里的火焰剧烈摇晃开始停了下来。

    丑小丫点点头，说：“走吧。”

    其实他们一早开始走也是可以的，奈何刚刚丑小丫气在头上，于是半夜就离开了。

    格拉姆没有阻止他们，也没有出声挽留，他们走出石屋很顺利。

    半夜的森林，风很大，大风刮过森林里茂密的树木，树叶沙沙作响，声音之大，几乎成了森林之中独特的奏乐。勾月悬挂在夜空之上，周围几乎没有星星，只有孤零零的一轮弯月，幸好月光还算明亮，让他们不至于迷失在这个庞大的森林当中。

    森林的夜晚，温度骤降，身为鸭子时的他们还算有厚重蓬松的羽毛作为保暖，现在身为人形，却无法自己替自己遮蔽风寒，只能身着单薄的衣服在森林中前行着。

    原本在夜里安静下来的森林，此刻因为两个出现在森林中的人，又开始沸腾起来。

    “啦啦啦～看看这是谁？那不就是格拉姆家的两只小鸭子吗？”

    “哈哈哈～果然被赶出来了吗？格拉姆果然忍受不了他们。”

    “天哪，可怜的小鸭子们，人类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

    “可不要一下子死掉哦，可怜的鸭子们。”

    ……

    森林里有意识的动植物们，纷纷从夜里的安静瞬间活跃了起来，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走在森林瑟瑟发抖的两个可怜的人类，虽然在它们的眼里仍然是两只鸭子。

    他们两个变成～人形的事情，是石屋那个大嘴巴说的，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森林。

    森林里有意识的事物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它们常年待在森林里，遇到一点事情后便开始使劲地喧哗起来，只是为了驱赶那种可怕的安静。

    他们虽然在夜晚里饱受森林的寒冷，但走了一夜并没有遇到可怕的野兽，要不然当场撕碎他们，可能他们就会变成了鸭子的原型，顺便断送了性命。

    这是丑小丫一时气在头上的决定，出走其实很不明智，他对于成为天鹅并不多感兴趣，人类对他的吸引力更大。成为人类可以做的事情更多，为什么非得去做一只禁锢在禽类的天鹅？

    其实有时候，他未免觉得沈寻即胖丫的想法太过于狭隘，总是以一只鸭子的思维去看待事情，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以成为人类，非要去追寻那不切实际且没用的天鹅梦。

    如果非得追寻一个更好的前程，他肯定会选择成为一个人类。

    不过，他又看不惯格拉姆与胖丫之间的拉拉扯扯，离开也能让胖丫远离格拉姆，这样两人就不会再互相纠缠了。

    毕竟，只有他才是跟胖丫是同一物种，远离了格拉姆后，除了不能再变成～人类，能够跟沈寻相互依靠也算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了。

    从森林中～出来，他们开始四处漫无目的地游荡，转眼就到了又一次的七天变回原身的日子，变回鸭子本体的时候，正是半夜，两人在新找到的山洞里，垫在草垛上正在熟睡时变回鸭子的。

    丑小丫睡到朦朦胧胧时，手一伸，却感觉到了异常，手臂不同以往的长度，变得异常短小。他睁开眼睛一看，果然，面前就是他那只粗短的鸭翅膀，上面是长长的鸭羽毛。

    它心中不免有一阵失落，准备再次睡去时，习惯地往旁边一靠，却扑了个空。

    这下子它立马清醒了。

    身边早就空空如也，草垛是冷的，看样子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

    胖丫不见了！

    这可急坏了丑小丫，它首先起身去周围找了一遍，并没有胖丫的痕迹，连稍远的地方它都看了一遍，白天曾经到过的地方也去了都没有。

    这时，天已经亮了。

    大地开始从沉睡中醒来，睁开眼迎接阳光的到来，一切都逐渐清晰起来。

    然而还是没有沈寻的消息。

    丑小丫越发担心了，它担心沈寻跑到不知名的地方去，然后被人们给抓了，抓了之后还被拔毛煲汤，连尸体可能都没得剩了。

    它越想心中越害怕，然而它到处都找过了一遍都不见沈寻的踪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它越发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感觉到了身为一只鸭子的有心无力。它就连走远一点的地方，都没有人类的时候走得更快，它的体力消耗得快，无法跟人类相比。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它拥有一副碍事的身体。

    在无助中，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虽然它并不想找他帮忙，但是眼下似乎只有他能够帮忙了。

    丑小丫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赶回那片神秘的森林，这次回到森林由于太过心急，它竟然没有留意到树林里那些爱凑热闹的事物，现在通通如同普通的树木动物一样，再也没有自己的意识了。

    就连进入石屋时，也是一路顺畅，石屋也如同普通的房子一样，再也没有向它张狂地扭着身子。

    但这些它太过于心急，所以都没有留意到。

    格拉姆坐在书房里，他静静地坐在书桌后面，桌上一盏煤油灯，孤零零地照亮着这个房间，与一开始丑小丫遇见他时的样子有些许不同。

    并不是长相变了，而是气场变了。

    若说一开始就是恣意玩弄的强大气场，现在则包围在他身边则是一股黑暗生人勿近的抑郁气场。

    但是丑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