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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虚弱雪白的脸,他的心在滴血。 他多希望她能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好。 可是她没有看他,好像他是一团透明的空气,没有形态,没有重量,不值得她一看。 经历了这些,朵朵已经将那个白衣蹁跹,风华绝世的男人封印了。 封印在心底最深处,一个暗无天日的角落,封印之外还加了几把沉重的锁。 “让开!”璇霄冷声呵斥道。 凤帝没有动,在门口傻站了很久的风音和邱析面面相窥。 璇霄抱着朵朵走到门口,她突然开口道:“师傅等等。” 璇霄停住,没有回头,朵朵也没回头。 凤帝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的声音淡定通透,宛若空谷。 她对他说:“父皇,对你来说,爱是什么?” 凤帝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得厉害,如鲠在喉。 “在人界留学的时候,我曾经跟花错他们跑到教堂偷看别人的婚礼。 新娘的婚纱很美,就像梦一样,新郎笑得又幸福又腼腆。 可是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却是神父对他们说的话,他说,爱是恒久的忍耐,又是慈悲。 爱是永无止息,凡事包容,凡事忍耐,凡事期盼,凡事相信。 很长的一段教义,艰涩拗口,可是一年多了,我却一直记得。 你是远古上神,这段教义你可能听不进去,可我听进去了。 因此,我一直检讨自己,改变自己。或许是本性使然,我做得并不好。 但我始终提醒自己,不要伤害爱你的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伤害他们,你要细心呵护每一个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这其中也包括你。” “朵朵……”凤帝缓缓伸手,无力地想抓住什么,可手中一片虚无,什么也抓不到。 “父皇,我们无法相爱,无关身份,无关你有没有攸姬,无关我是否爱其他人,无关任何理由。只因为面对爱情,我们,是如此的不同。” 她转过头,看着他,距离不远,却是咫尺天涯。 “抱歉,你的爱我要不起,它太沉重。如果你愿意,我永远是你女儿,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凤帝跌坐在椅子上,璇霄抱着朵朵走到门口,风音和邱析抽抽噎噎,欲言又止,好似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们走远后,凤帝对两仙侍说:“你们忙自己的去吧,帮朕把门关上。” 事已至此,曲终人散,分道扬镳。 关上门,邱析很小声地抽噎道:“朵朵纵使有千般不对,可陛下这次真的有些过了。那是朵朵,陛下怎能那样对她?以前就是骂一句都舍不得,现在怎么凭狠的心肠?” “别说了。”风音抹着眼泪,压低声音道:“你没看见陛下难受得恨不得自毁元神,自自我了断吗?以前跟朵朵在一起的时候,陛下整天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现在闹成这样,我……心疼朵朵,更心疼陛下。” “那,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万一陛下一时想不开……” “没事,只要朵朵还好好的,陛下就没事……” 人都散尽了,整个房间安静得如同废墟,凤帝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那张被血染红的床。 他在回想,从金喜阁回来后的这七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禁锢,锁链,施暴,不择手段,软硬兼施……还将阳春雪、紫阳、玥琅打成重伤。 想起了她的泪水,他的暴戾。 他真的曾经拥有过她吗? 他忽然有片刻的不确定,仿佛六年前一切只是梦中的情景,记忆美的刻骨,疼得揪心,因而完全丧失了真实感。 其实,从金喜阁回来那晚,他只是想亲亲她,没想做别的。 可事与愿违,他克制不了自己,爱欲来得太强烈,似狂风暴雨,又似涓涓细流,一点一点,销魂蚀骨。 他难以招架,他力不从心。 然后,她就在他手心里,孤身一人无法抗拒,她可怜得保护不了自己。 他的身体,他的心,被欲念狠狠的撕扯着,他以无比残暴的方式将她折磨得支离破碎。 他们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加上孵她那十八年,总共是三十多年。 他幸福了七年,毁掉这一切,只用了七天。 他站起来,一掌将那张床拍得粉碎。 碎了,什么都碎了,没有了。 他刻骨铭心的爱,他魂牵梦萦的幸福,他的希望,他的期盼,全都被他自己一手毁掉了。 他颓唐地跪坐在满是碎屑的地上,捂住脸,泪流不止。 原来,此刻的他也不过和一个普通人一样,无能为力,一无所有。 真的要失去她了么? 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么? 她不会在某个清晨,睁开眼就甜甜地叫他帅帅,索要早安吻? 凤帝的心中有一丝恍惚。这一切来得太快,他竟完全无法接受。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九心天魔制造出的幻觉,就如同数万年来他他交手那几次一样,只是幻觉。 他仰头,漠然望向屋顶,静静地等待着。 等着一柄弑神之剑坠下,刺入他的胸口,让他从幻境中醒来。 他一生从不曾向谁祈求过,但这一刻,他宁愿跪拜在天地间所有生灵面前,让这一剑出现,将他唤醒。 但,四周什么都没有。 只有无限的冰冷、寂静。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万年,他感到一点微凉拂过他的脸。 他不由一震,怆然发觉,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邱析在外面轻轻敲门。 “陛下,朵朵身体没事了,就是虚弱了些,精神有些恍惚。短时间内,恐怕恢复不过来,明日的早朝……” “早朝朕去就行了,等朕去了晴海,由璇霄接手在上书房处理政务……让她好好休息。” 邱析退下,凤帝站起来,看向窗外。 下雨了。 绵绵细雨从漆黑的夜幕飘落下来,无尽的悲伤泛滥成河。 打开门走出房间,冷风刺骨,迎面吹得他遍体生寒。 没有方向,像个游离的孤魂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 及膝的黑发,飘逸的白袍被雨大石,紧紧黏在身上,更显无边落魄。 眼前是无尽的永夜,绝望的未来,黑暗的道路。 不知不觉,来到卿凰宫门口。 他坐在冰冷的玉石台阶上,无边的黑暗,凄风冷雨,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