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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太高了,把从玻璃门里透进来的光遮了一大半,也把彭靖的眼神全抓住了,他不自觉地往沈凌志面前走,抓抓头发,面上发烫。 他很害羞,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江岱在这里,彭靖总觉得自己的那点弯弯绕绕的心思正肆无忌惮地摊在空中,他甚至不敢看沈凌志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呀?” 憋了半天,彭靖只问出了这句话。 沈凌志抿了抿嘴,他好像想笑,但又顾虑到这里有其他人在,只能压低了点声音凑近了和彭靖说话:“我今天下班早,想等你一块回去。” 太近了。 他说话的热气顺着耳廓爬进耳道里,平日里本就醇厚的声音压低后带了点沙哑感觉,沈凌志喉咙深处的震动也攀上了彭靖的耳朵,听得彭靖腰眼发麻。 彭靖真想扑进他怀里,耳朵贴在沈凌志的左胸上,听他的心跳声。 “你要不要我给你洗个头呀?”彭靖有些兴奋,全然忘了身后还坐着江岱,“现在店里没人,我给你洗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他心里暗暗盘算着等会好好给沈凌志头部按按,让沈凌志舒服舒服,等沈凌志乖乖进了洗头房,江岱又拉住他不让动了。 “我帮你刺激刺激他,”江岱小声说,“但你之后得对我耐心点。” 彭靖甩开江岱的手,说话有些结巴:“不用…你…你别多管闲事,好好坐在这就行。” 但江岱好像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等彭靖把水温调好准备给沈凌志洗头的时候,江岱钻进了洗头房,他把手搭在彭靖肩上,语气亲密:“阿靖,我先走了啊。” 原本放松下来的沈凌志听得身体一僵,他快速睁开眼,稍微坐起来,转头就看到搭在彭靖肩上的那只手。 心脏不知为何用力跳动了一下,沈凌志感觉周边空气有点闷,他不想重新躺下去,只是直直地盯着彭靖的肩膀不放。 水龙头没关,温水打在洗头池的池壁上哗哗作响,彭靖呆呆地看着表情沉下来的沈凌志,一时之间忘记了甩开江岱。 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深处钻了出来,让彭靖心跳加速,胡思乱想。 阿靖·十八 阿靖 四个月了。 从沈凌志出狱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 他的头发已经长了许多,彭靖小心地把手指从稍微柔软的发根之间插进去,被水打湿成缕的头发贴在他的手指皮肤上,彭靖感觉像是夏日里赤脚踩进一条澄澈清凉的溪流,绿而茂密的水草在水下借着水流动的力量小心地亲吻他的脚踝,温柔且虔诚,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又把手指抽出来,重新找了一处未曾触碰过的地方,再次把手指埋进沈凌志的头发里。 就让他的手指代替嘴唇吧,彭靖心想,代替嘴唇亲沈凌志。 沈凌志的额头其实很饱满,把头发全部撩上去,又紧闭着眼睛,高耸的眉骨上是有些拧起来的眉毛,从彭靖的角度看过去,他都有点儿不认识沈凌志了。 看起来凶凶的。 他从江岱离开之后就一直是这个表情。 沈凌志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闷气,他心里堵得难受,可是他早该知道的呀。 早该知道彭靖招人喜欢,谁都想和他做朋友,自己又怎么会是他唯一的朋友呢?沈凌志又皱紧了点眉头,嘴角下沉。 彭靖软热的手掌正不断拂过他的头发深处,他好像对沈凌志的头皮状况了解得一清二楚,当那只灵活的手路过一层紧绷着的皮肤时,彭靖就会用他小巧的指腹缓慢地按压,转着圈按,可是沈凌志被他越按越心慌,像是被他按下了一个小开关。 然后沈凌志就忍不住从自己的记忆里抠出所有快乐的片段,并以此为证据,来证明对彭靖来说最重要的朋友是他自己。 彭靖对他好,把他留在这座小城,带他嗦粉找工作,还会给他洗头。 虽然他每天要给很多人洗头,可那是工作,那是不一样的。 他和那个把手臂搭在彭靖肩上的男孩的区别就是那个男孩没办法享用彭靖工作之外的时间。 你已经赢了,沈凌志这样安慰自己。 可他又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一个输赢? 彭靖已经把冰凉的洗发水抹上了沈凌志的发梢,白净的双手开始揉搓沈凌志的头发,他终于肯动用指甲了,圆润整齐的指甲小心地搔抓着头皮,不像是在洗头,倒像是一只胆小的猫用爪子试探它好感的人类。 之所以会试探,是因为猫不知道人类愿不愿意把它抱在怀里。 彭靖不知道,所以他连打一个擦边球都小心翼翼,思考再三。 “你皱着眉干什么呀?”彭靖小声问,他冲干净自己手上的泡沫,用手指拂开沈凌志的眉毛,“你不开心吗?” 沈凌志清清嗓子,低声否认:“没有。” 骗人。 彭靖撇撇嘴,把沈凌志头发上白色泡沫给冲干净,又起身去找棉签。 拿了两根干净的棉签在手里,彭靖重新坐回洗头池前,他把椅子拉近了点,低头看沈凌志,沈凌志却正好睁开眼,彭靖直直地闯进沈凌志的眼睛里。 平静无风,却又让人觉得风雨欲来。 “我…我给你掏耳朵吧,”彭靖别开视线,“很舒服的。 你可能会开心一点。” 他起了私心,原本只应该捏着棉签尾部轻轻旋转的,可彭靖心痒得很,他把无名指放在沈凌志的耳垂上,手指轻轻旋转湿润的棉签。 “我没有不开心,”沈凌志说话声更低了,“我只是…” 沈凌志嗫嚅着说出那个答案,我只是在心里拿自己和别人做比较。 彭靖没能听得清楚,他低下头,把耳朵靠近了点,这个姿势有些过于暧昧,彭靖的嘴唇正对着沈凌志的耳垂,他开口问:“什么?” 沈凌志的心脏像是突然被彭靖抓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的耳廓发烫,因为彭靖说话间喷洒而出的热气。 于是他也鬼使神差地对着彭靖的耳朵,压着声音否认:“没什么。” 棉签抖了一下,把沈凌志的耳道堵得更紧,沈凌志觉得双耳像是被水灌满了,或者说,他正处于水下,所以整颗心也开始水乎乎的。 把耳朵掏完,彭靖用水把手洗干净,又在柔软毛巾上擦干才动手给沈凌志按头。 “你平常给人洗头都要做这些事吗?”沈凌志问他,“不仅要洗头,还会掏耳朵,和按摩…” 彭靖摇摇头解释:“不是,洗头是基本,如果要掏耳朵和按摩,是要额外加钱的。” “那你给他掏耳朵和按摩了吗?”沈凌志突然一把抓住彭靖的手腕,大拇指和食指扣在手腕腕骨上,又顺着手腕线条往下滑,最后拽住了彭靖的手掌,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