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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校方反应,怎么能动手!” 众目睽睽,纪驰脊背挺得笔直,浇铸了钢条似的,无法弯折。 纪驰抬起眼睛,瞳仁黑得近乎凌厉,他迎上周怀璋的目光,父子俩隔空对视着。 主任被纪驰的眼睛刺得心头一惊,正要呵斥,纪驰松开咬得咯咯作响的牙关,道:“不好意思,我妈死得早,我爸不管我,没家教的,不知道什么叫道歉。” 说完,转身就走。 主任要去追,周怀璋抬手拦了一下,笑着道:“孩子说的是气话,但也不无道理。他小时候我工作忙,疏于管教,源头在我身上,是我的错。” 所有人先是一愣,接着集体瞪大了眼睛。 ?????? 什么情况。 周怀璋依旧笑着,眼睛海一样深,他不经意似的睨了乔逸一眼,点着纪驰的背影道:“犬子不懂事,给诸位添麻烦了。” 主任这才听明白周怀璋的弦外音,脸色青了又白,恨不得把刚刚说出去的话全都捞回来,撕碎了咽下去。 纪驰带着一肚子滔天的怒火回了城郊的别墅,一进门就把客厅的瓷器摆件砸了个遍,沙发都掀了,满地狼藉。 佣人吓得不敢靠近,老管家站在楼梯上,道:“少爷,周先生说晚餐时间会过来” 纪驰又踢碎一把椅子,吼道:“不许做晚饭,什么都不许做!饿死那个老王八蛋!也不许开门,让他滚!” 气大伤身,这句话用在纪驰身上是气大了容易犯困,他进了卧室一头扎在床上,居然就睡着了,还睡得挺香,梦都没做一个。 有人将手伸进他的被子里,沿着胸腹线条一路滑下去,堪堪停在内裤边沿。纪驰揉着眼睛醒过来,看见周怀璋坐在床边,身上有着高级男士香水的冷香余调。 他摸了摸纪驰的脑袋,像把玩一个合衬心意的宠物,道:“不生气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撂我的脸,你真是长本事了。” 话是笑着说的,表情也是笑的,陷在被子里的手却用了力气,弄疼了纪驰。 纪驰翻了个身,裹着被子远远躲开,故意道:“国贸大厦顶层的星光餐厅,那的海鲜自助好吃吗?” “还不错,”周怀璋解开领口和袖口处的扣子,活动了一下颈椎,笑着:“喜欢的话,也带你去。” 纪驰抿起嘴唇,周怀璋的态度让他心寒。 周怀璋是喜欢他的,当然他也喜欢乔逸,纪驰最怕的就是在周怀璋眼里他跟乔逸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一个漂亮精巧的小玩意儿,拎起来随手玩玩,兴致过了,便搁下不理。 那他所有的心机与算计,都成了笑话。 脑袋里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纪驰抬手朝门外指了指,道:“出去,我现在不想说话。” 周怀璋摘下腕表搁在床边的小矮桌上,水晶表面与插花的白瓷瓶相撞,哒的一声微响。纪驰预感不妙,甩下被子要跑,周怀璋掐着他的脚踝将他拖回来,整个人随之附上去,将纪驰压在身上。 熟悉的冷香余调占据呼吸,纪驰有一瞬的恍惚,他推拒着周怀璋的肩膀,试图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周怀璋握着他的手腕压在脑袋两侧,声音格外低沉,却听不出情绪,他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继承人。终有一天,周家的一切将全部属于你。你会有不可估量的财富和旁人难以企及的自由,明白吗?” 纪驰突然觉得悲哀,他抬起眼睛,眼底有水光,沾湿了睫毛,雾蒙蒙的,笑着道:“可我要的不是这些。我靠近你,缠着你,不是为了这个。” 他说,我有一个宝贝,珍藏了许多年,搁在心坎上,朝思暮想,成了顽疾,再不能根治。 他说,十五岁那年的夏天,有人用一个眼神摄走了我的魂魄。有个词叫魂牵梦绕,我是见到他之后,才彻底明白。 那个人嘴上说着不喜欢我,却在我睡着时拿了毯子盖在我身上,揉着我的头发说对不起。 纪驰眼睛里涌出大颗的泪,他试探着用额头抵住周怀璋的肩膀,环抱着他的背,低声道:“乔逸说我的爱情是脏的,即便是脏的,那也是我的宝贝。我不要财富,不要自由,只要我的宝贝。我会尽快长大,穿上铠甲,保护它,我发誓我一定能做到。” 周怀璋没说话,他将手指插在纪驰的头发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停在那里。 周怀璋的掌心很烫,似乎能听见血脉涌动的声音。 纪驰想要抬头,却被他按住,纪驰索性不再动,抵着他的肩膀,抱着他。 卧室里很安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冷香余调幽幽散开,像某种魔咒。 周怀璋突然低下头,嘴唇落在纪驰的额头上,炽热的一吻,暖烫了所有带着刺痛的不安。 纪驰在那个吻里闭上眼睛,颤抖着,睫毛下全是湿润的泪。 一吻之后,周怀璋站起身,系好松散的纽扣朝门外走。 纪驰仰面躺在那里,轻声道:“我这人心量窄,恨记得牢,爱也记得牢。我说爱谁,就是一辈子,不妥协不放弃。即便被砸碎了骨头,我也要爱下去。” 门板打开复又合拢,有光线漏进来,落在纪驰的眼睛上,腾起雪光似的雾。 他拽过扔在一旁的被子,蒙住了脑袋。 (9) 周怀璋顺着木质楼梯走下来,老管家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他什么时候开饭。 周怀璋摆摆手说不必了,我还有事,送点吃的上去,他哭了那么多,也该累了。 走到门外被风一吹,肩膀上一片湿凉,才发觉泪水打湿的痕迹还留在衬衫上。周怀璋回头看了一眼,纪驰的卧室没有亮灯,窗子里只有一片黝黝的黑,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司机将车开过来,走下驾驶位,绕到后面替周怀璋打开车门。老管家和两个佣人一并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垂着手,恭敬相送。 周怀璋扶着车门站了一会,才发觉城郊的别墅区竟是如此冷清,没有霓虹,没有车流,连散步的人都看不到几个。街灯漏下昏黄的光束,有落叶飘在里面,平添寂凉。 这就是纪驰长大的地方,他将纪驰扔在这里很多年,不管不问。 周怀璋自嘲似的笑了笑。 真出息,他竟然也会伤春悲秋了。 宾利沿着主街开出去,周怀璋扯开领口处的扣子,脸上露出些许疲态。司机睨着他的神色,试探着:“要叫人来陪着吗?” 周怀璋枕在椅背上,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乔逸不能再留,找个借口把他打发了。别再让他到纪驰面前去碍眼,小豹子爪牙尖利,气急了,会闹出人命的。” 司机跟随他多年,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干,点头应下,说了句“先生放心”。 车子驶进市区,车窗上映着霓虹的光亮,流水一般,起伏闪烁。 周怀璋眯着眼睛,将睡未睡,高高在上的气势松懈下来,倦意明显,自语似的道:“到底年轻,没见过世面,骨头轻得哄一哄就要飞起来。几个破蜡烛几朵玫瑰花就把他惯坏了,到处乱嚼舌根子。” 司机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