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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瑟丝醒来时正躺在床上。 一张床,有柔软床垫和干爽棉被的床,四周可见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具,床头柜甚至摆着干燥花?天,她有多久没看见开得这么漂亮的花了,埃瑟丝头昏脑胀地想着。她试图挪动身体,但从骨头间透出的无力感告诉她——现在最好连根手指都别想动一下。 “剩下就交给你,别再把东西弄坏了……”这时门外传来细碎说话声,米白色房门缓缓开启,维诺亚穿着医师袍与埃瑟丝迷茫眼神四目交接,两人愣了下,随之医生将门轻轻带上,道:“想吐?头痛?”她边走边说,拉起埃瑟丝的手腕检查脉搏,然后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水……”她的喉咙干得都快裂开了。 维诺亚起身帮她倒了杯水喂到嘴边,“你身上还有镇定剂的药效,大约会持续半天,如果你想喝水或肚子饿就说出来,我会找人协助你。”她将水杯搁置床头,维诺亚并不急着离开。 埃瑟丝抬眼看她,医生忽然将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轻柔地顺着耳垂往下到颈子,道:“你的伤痊愈的很快,”她的声音不再冷漠,而是平稳中带了丝气音,像呢喃般说着,“夏洛特知道我的事,关于施打抑制剂后产生的……变化。” 她暂时将突变解读为良性反应。 埃瑟丝花了几秒钟时间才从紊乱的思绪会意过来。她们为了物资闯进废弃校园,而维诺亚和夏洛特分配到医务大楼探勘。那些惯性熬夜的研究生全成了丧尸,如果维诺亚不利用突变后的行动力救夏洛特,两人都别想逃出丧尸窟,因此夏洛特发现了天大秘密。 根据维诺亚的转述,夏洛特决定研究赫诺病毒、进化和人体间的奥妙关系。 “那我……”埃瑟丝有些紧张的想说话却被维诺亚打断。 “她需要实验血清我会配合她,至于你能快速愈合伤口的事情,暂时就——你、我和夏洛特三人知道就好。”她不希望英格丽或佛莉妲知道,她们即使不突变也足够强悍,至于梅布尔,医生并没把握控制她的行动,艺术家的想法总是难以预料。 埃瑟丝疲惫地点头表示明白,血液中镇定药效让她脑袋昏沉。 抚在她颈间的手稍稍往上,顺着耳垂再回到脸颊,医生重要的指尖摩娑在埃瑟丝的唇角,她疑惑地看着维诺亚,永远都猜不透那双漆黑如无月夜的眼眸里是什么意思。 直到维诺亚将微凉的唇贴上她的,犹豫地、轻柔地蹭了几下,埃瑟丝才从纳闷转为震惊。她连手都抬不起来,更意外的是她不想拒绝这个亲吻,无论是因为维诺亚散发出的威严让她感到安心,还是她真的想被疼爱,埃瑟丝都没有抗拒。 医生单手撑在枕头边,抬起她的下巴让埃瑟丝张嘴以便更亲近彼此,她将舌尖轻巧地探进去,像汲取花蜜的蝴蝶细细品尝柔软的滋味,然后越吻越深,几乎要将埃瑟丝吞进肚子里。 就在理智还断裂前,维诺亚在心中紧急踩煞车。她停下所有举动,对着脸红低喘的埃瑟丝,道:“看来你不讨厌我?”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听起来是肯定,而她也确定埃瑟丝不讨厌她。 “你差点疯了,伊莱,那时你的样子就跟丧尸没两样,如果不是你还有呼吸,我一定会拿铁撬将你脑袋打烂。”那双漆黑的眼眸始终都盯着埃瑟丝,她不会忘埃瑟丝发狂地拿雨伞攻击丧尸,更不会忘她被恐惧侵袭后的模样。 埃瑟丝没接话,事实上她连怎么把自己弄出女生宿舍都忘了。 一切都如此模糊。 “……谢谢你没把我脑袋打烂?”埃瑟丝沉默了几秒后试图缓和气氛,毕竟维诺亚散发出的低气压足够让外头下雪。可惜她的话没有任何作用,对方仍然用一种压抑的眼神瞪着她,埃瑟丝知道,维诺亚的目光总是专注,这也是她的优点。 “你差点被心里压力击垮,就和在地狱舰时一样,”她拉出埃瑟丝曾经划破的手腕,上头留着浅色刀疤,那是崩溃后亲手割下去的证明,“听着,你和我们不同,你有罪恶感,当杀那些丧尸时有很强烈的罪恶感,即使你知道它们已经不是人类。” 埃瑟丝悄悄地将目光移开,立刻被维诺亚捏住下巴强迫眼神对视。 “你想逃避?”维诺亚的言词让她开始颤抖,“你的逃避只会让情况更严重!告诉我,伊莱,你有任何可以转移罪恶感的方式吗?” “……没有。”埃瑟丝觉得自己的嘴唇抖得很厉害,就像在雪地站了三个小时般不受控制的颤抖。她早已失去信仰,因为她知道慈祥的天父可以包容任何人,但绝对不是她,因为恶魔是天父的敌人。 维诺亚不顾埃瑟丝的反对将她拉进怀里,像母亲抱着孩子般,将她的脑袋轻压在胸膛上,道:“现在专心的听我说。”维诺亚说话时胸腔跟着共振,听起来嗡嗡作响。 埃瑟丝垂下眼眸,将注意力放在医生有力的心跳声上。 维诺亚维持姿势,让埃瑟丝半趴在她的胸口,每次埃瑟丝呼吸时温热气息都会洒在她衣服上,她让埃瑟丝数心跳,维诺亚也在数着她呼吸次数,“你怕丧尸吗?”她轻声问道。 埃瑟丝闭上眼点了点头。 “你怕杀丧尸吗?”维诺亚抚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地用手指顺过。 锐利的提问让埃瑟丝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皱起眉再一次点头,每当回忆起铁棒敲击丧尸的触感就让她浑身难受。 维诺亚拉起埃瑟丝,看着她慌张眼眸强调,“那么你怕死吗?” ──“你愿意包容一个恶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