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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 他脸色转变,眉梢微挑,一派淡然模样。抱依在廊柱上,“我说来接她了吗?” 男人口吻染上些莫名其妙的讥诮,道:“我还以为人要死了,来收尸的。” 秦义:“……”您开心就好。 正此时,那厢云袖眼尖,远远高呼道:“主子!” 闻声,廊下几人纷纷侧头看来。 沈时葶一怔,忙朝周戒告了辞,提起裙摆小跑至对面廊前,她仰头道:“世子。” 陆九霄斜睨她一眼,余光扫过对面还未离去的人,冷飕飕道:“你真行啊,出个门,还能把自己整进府衙来,我怎的没发觉,你本事这样大?” 最大的本事,是他还没来得及吩咐,她竟能完好无损出了大牢。 可真是了不得。 沈时葶叫他说得羞愧万分,低下头喏喏道:“劳烦世子来一趟,下次不会了。” 他盯着她发顶处的小漩涡,半响道:“还敢有下次?” 小姑娘一窒,顺着他的话说:“不敢……” 又是一阵良久的凝视,陆九霄才将她那顶不知所踪的帷帽递过去。 “拿着。” 虽此事她也是无故受累,可毕竟还连累陆九霄特意跑一趟,沈时葶很是理亏,忙伸接过,戴整齐后,老老实实随在他身后。 府衙的宁师爷一路奉承巴结,连连怒道要惩戒那群办事不力的官役,直至将这位世子爷送上马车,他才抚着胸口,擦了擦脑门的汗。 这锦州的佛啊,是一尊比一尊难伺候了。 --------- 辘辘作响的马车上,沈时葶抱着帷帽,抿唇盯着鞋面上那朵牡丹瞧。 静默半响,也没等来陆九霄说话。 她眉心微蹙,小心翼翼地抬了眸,就见陆九霄肘撑着案几,拳头抵着侧额,唇眸紧闭,一副养神的模样。 但谁能知晓,闭目养神的世子爷此刻胸口疼得紧。 说不好是被谁气的。 他一想她方才那副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还有薄纱之下,那只如雪如玉的胳膊被人握在…… 陆九霄喉间微痒,很是想骂人。 偏此刻马儿踏进一个小泥坑里,车厢倏地晃了晃,陆九霄肘一滑,案几上那只碧绿茶盏顿时倾倒,茶水顺着桌角,一滴一滴落在玄红衣袍上…… 他不得不睁了眼。 与此同时,沈时葶低呼一声,连忙从衣带抽出绢帕,起身弯腰擦了擦他的衣裳。 擦着擦着,她上动作一顿,抬眸撞上男人那双郁气满满的眼。 沈时葶一滞,心下暗道,这茶也不是她泼的,何故如此看她…… 可到底敢怒不敢言,小姑娘委屈缩回,老实坐了回去,将帕子留在案几上。 陆九霄冷着脸拿过,兀自擦了两下沾湿的衣襟。 至闲安巷时,陆九霄也没同她说上一句话,径直步入偏房。 尹忠推门而进,“主子,查到了。” “上月醉香楼出了命案,一官役杀了两名妓子,人跑了,眼下府衙正捉拿此人,还是一级要犯。” 陆九霄眼眸微阖,“杀了两名妓子,至于如此大张旗鼓?” 正如那日花想楼失火,官役懒散不作为一样,在这个世道,是无人会将妓子的命当命的。 杀了两名妓子的犯人,何止那些官役如此病急乱投医? “有画像吗?” 闻言,尹忠将刚得的画像递上。 陆九霄觑了一眼,阖上道:“咱们在锦州的人多,让底下人多留意留意。” 尹忠应了是,转身离开时,又犹豫回首,“主子,锦州这桩事,您是要管么?” 陆九霄正要够茶盏的一顿,“再说吧,左右不急回京。” 尹忠抿唇,颔首退下。 他往前下了几个几个台阶,仰头望天,怅然一叹。 他陪在世子身边数年,最是熟知他的性子。一件事若非早早打定主意,又怎会说做就做呢? 早在贺都督提起韩余与国公府的渊源时,无论是否李家先行针对世子,这事他都管定了。可锦州水太深,又岂是一件易事…… 此时,云袖正捧着一件匣子路过。 她笑同尹忠打了招呼便要走过,尹忠好奇道:“这什 么?” “啊?”云袖停住步子,将匣盒捧高了些,“噢,沈姑娘的衣裳,世子吩咐的,一定要沈姑娘将她今日那身换下,也不知那身衣裳又如何碍着他的眼了……” 说罢,她努努嘴便往寝屋去。 --------- 陆九霄酉时出了趟门,再回来时,已是明月高悬,星子落地。 小院石桌上铺着一张骊国地图,借着月色,男人的指腹划过一条条图上的大路小道。 尹忠与秦义一左一右弯腰细看。 尹忠道:“那么大一现银,若想运回京都,走陆路过于冒险,可若是水路的话,抵京时要搬上码头,属实引人注目,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陆九霄瞥了眼图上的线路,尹忠说的不错,且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但凡抵京,都不可能无人察觉。 若不是在京都,也不在锦州,还能在哪? 正思忖时,一股浓郁的苦药味从廊道尽头飘来,陆九霄眉头一紧,并未抬头去看。 尹忠与秦义互望一眼,识地退远了些。 那厢,沈时葶捧着药缓缓而至。 “噔”一声,药盏被搁置在石桌上,她道:“世子,该用药了。” 陆九霄“嗯”了声,举起碗盏,一饮而尽。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眼都不抬道:“拿下去。” “哦。”小姑娘眉心微皱,迟疑地看了眼边上一小叠蜜饯。 这个男人矫情得很,不喜苦味,有一回沈时葶忘了给他备蜜饯,被他晾了好一阵。 眼下他竟是一口蜜饯不用?着实让人生疑…… 沈时葶捧着药盏,一步回头地离开。 陆九霄松开捏着地图页脚的指腹,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胸口的气闷又上来了…… 这图也看不得,茶也喝不下,不过少顷,他便起身回了屋。 角落的案台之上,一顶崭新的香炉袅袅生烟。是他熟悉的安神香。 沈时葶正阖上香炉盖,听闻动静,忙回过头,她道:“世子。” 陆九瞥了她一眼。 她走至他面前,问:“世子半个时辰前用了药,感觉如何?我今日稍稍改了药方,药效许是强了些,不知合不合适?” 陆九霄并无甚感觉,敷衍应了两句。 一提治病疗效,小姑娘便来了劲头。陆九霄褪了薄衫,走至梨木架子旁挂上,她也跟到了架子旁,陆九霄又走至桌边坐下,她亦是不舍不弃地跟了过去。 那张小嘴像是被拨开了暗扣。 一通阐述之后,小姑娘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若是有头晕眼花的征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