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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这个情形,就好像遇到了泥石流的房屋,下层被质量巨大的泥堆推动,上层又被冻结,竹子就被这两股自然的力量给扭断了。如果浮台上的竹屋没有被固定,能够随着泥浆缓慢流动,那大概它还不至于倾倒,但现在大概是完蛋了。任何东西,只要在泥沼上失去平衡,就再难逃出去了。 妮妮快速跳上浮桥,把她的第一批财产和亲爱的小宠物搬运到厨房里,又赶快返回去抢救更多的财产。 天哪!她还想要把铺地板的木板都拆下来呢,屋子里还有各种装饰品,还有做保温层的干草,还有藤编的网,陶盆,小泥炉子,水壶…… 她急得后背冒了一层热汗,把手电筒插在左肩,几步跑过浮桥,跳上浮台,电筒的白光更能穿透眼前的雾气,能看清这时浮台倾斜得更近厉害了,屋子里不断响起叮叮咣咣的声音,是她的财产们失去平衡掉在地上的声音,妮妮走到门口,一个当炭盆的陶盆轱辘了出来,正撞在门口,还好没碎,撞豁口了。她心疼极了!这可都是手工做的啊!每个都费了不少时间呢! 她先把玻璃坠子做的吊灯摘下来放进竹篓,又找到了铜水壶,她临睡前在里面灌了热水,装进毛皮套里抱在怀里,谁知道它怎么滚出了睡袋,掉到了床下! 床。还有她的床!这可是不是一般的床啊!她做这个床前前后后花了十几天时间,这还只是收集晒干木料,打造床架的时间,要是再算上干草做的床垫,时间更多! 妮妮感到强烈的恐慌。 她来到这个星球后,第一次这么恐慌。 她能在屋子沉下去之前把她的财产都搬出来么?更别提那些钉在地上的木板和放在天花板上的干草了! 就在她慌得满身冒汗的时候,竹屋猛地向□□斜了一下,她放在地上的篓子倒了,里面的物品又轱辘得满地都是。 把这一篓财物背到厨房后,妮妮决定向两个同伴求救。 她顾不得这个时候吹起哨子会不会吓到他们了,一边把篓子里的物品倒在厨房地上,一边抓起脖子上挂着的哨子用力一吹,拎起竹篓再次跑上浮桥。 尖利的哨声冲破浓雾,冲上云霄,惊破了齐盛和0079的梦境。 他们两个惊慌地跑来时,妮妮正哼哼哧哧地小声抽泣着往已经倾斜了近十五度的竹屋里跑呢。这时已经有淤泥不断向浮台和屋子里涌了。 0079大惊,“天哪!妮妮你干嘛呢?赶快出来啊!”他刚说完,屋顶上用来压着苔藓的石头哗啦啦落下来,有的砸在浮台上,有的砸在了泥潭表面那层冰壳上,有几块大点的直接砸穿了冰壳,消失在涌上冰层的泥浆中,只留下几个气泡。 妮妮像是看不到这些危险,她带着哭腔喊,“快帮我抢救财产吧!” 0079和齐盛对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站在浮桥上就能看到,妮妮的屋子现在乱成了一团,一个炭盆滚到了窗子下面,碳灰和碎陶片洒得满地都是,天花板上的干草也因为重力影响朝着一边滚动,有些碎草从网眼洞里冒了出来,床上的草垫子靠墙立着,她正在拆床。不过她这床搬进来屋子的时候是一块块木板,用了类似榫卯的结构,搭成四角架子后绕着床来回用木槌敲,把床架敲紧的,这个时候急着要拆又哪能拆得开呢?泥塘中的污泥真从门口和竹子的缝隙中不断向屋子里涌。 齐盛叫0079,“你先上去,到那个角站着。”他又叫妮妮,“你把床向另一边拖,站在那里不要动。” 他其实是想让妮妮放弃这些东西先逃生的,沼泽泥潭的杀伤性不可小觑,一旦陷进去,一根树枝也会快速灭顶,这屋子倾斜得太厉害,又来不及重新固定,已经失救了,他能预见它彻底沉入泥沼。只是迟早问题。 妮妮抹了一把眼泪,听话地把床拖向翘起的屋子一角,她的体重,加上床的重量,并没让屋子有一点恢复平衡的趋势。 0079从浮桥踏上竹屋的浮台,用尽量快的速度冲到妮妮身边,齐盛清楚地看到,在他身后浮台周围又冒出大串的气泡。他暗自摇头,这是个不祥的信号,泥沼下面的空气挤出来了,吸力会更大。他们的时间不多。 “很好。保持你们的位置。”齐盛说着,举起A330重槍,瞄准,发射,两道红光冲过,竹屋的两道侧墙带着保温层中的干草倒下了,它们躺在浮台上,增加了浮台的面积,也使竹屋承受的浮力暂时增加。不过,这也只能将竹屋最终沉没的命运延缓那么一点点。 “现在,妮妮,你先留着原地不要动,0079,你可以把床架抬出来么?” 以0079的身高体格,如果在平地上,抬这么个床架算得了什么呢,可现在站在一步都不能走错的泥潭上,那就有点费劲了。 但他还是把床架斜挂在右肩上,两手扶住木框,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移动,走上浮桥时,浮桥两边的竹栏也发出咯吱声,显然情况不妙。 妮妮这时认清了现实——别再想什么木板什么干草了,快逃命吧! 她抱起草垫子,一走上浮桥,0079和齐盛立即一人伸出一只手拉住她,草垫子也被接过去了。 她听到背后一阵哒哒哒的摩擦声,转过头,只见竹屋的一面侧墙从浮台上滑了下来,撞破了冰层,那泥潭就像一头缓慢咀嚼的怪兽,把那片竹墙一根竹子、一根竹子地吞进腹中,然后还打了个大大嗝,冒起一串泥巴泡泡。 这还没完,泥潭中隐藏的怪兽吃掉了一片侧墙,胃口大开,浮在上面的冰层彻底碎成了几块,另一片侧墙在浮台上滑动时,整个浮台倾斜了,将泥浆、碎冰块砸得四溅纷飞,这是竹屋被吞噬前最后的挣扎。它一点点沉下去,沉没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屋角了,在这片翠竹周围,几块大片的冰壳被掀翻了,先是围着它直竖在泥沼上,然后又缓慢地躺平,只是冰上的银霜再也看不见,它翻了个个儿,现在表面全是黑泥。 姗姗来迟的阳光这时穿过云层,懒洋洋,冷冰冰,似乎还带点幸灾乐祸地照在浮着肮脏的碎冰、凌乱的干草还有一角竹屋的泥潭上。 妮妮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感觉胸腔里被挖了个洞,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来,又从胸腔那个洞蹿出去,全身都凉飕飕的。她这时才发觉,自己没来得及穿靴子,一直光着脚,脚上只穿了双香蒲线织的袜子,这时早脏得不像样了。 她狠狠咬着右腮帮子里的一块rou,可不管怎么忍,眼泪就在眼眶里来回打着转。 齐盛从厨房里找到了她的鞋,又递给她一个小凳子,“先穿上。” 妮妮呆呆坐在凳子上,把两只冰凉的脚塞进靴子里,两串泪珠吧嗒吧嗒流下来,她擦擦脸,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