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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爬车上来的吧?他伸手就去扯那口罩,被中途劫来的手掌打掉了。好大的力道! “抓错了人是我的疏忽,但你们也太粗暴专断,别是和那女孩儿有私仇吧?”周延聆叫道。 对方不说话,勾拳照着周延聆的脸上打。这拳极快,凶悍逼人。周延聆躲避不及被揍得脑袋歪在一边,牙齿差点打落,他连退几步,心里有了底。行凶者不仅会拳脚,比那个蓝夹克小偷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看打法有点职业人员的模子。这个念头在周延聆心里闪过,他手势稍变,换了拳法,行凶者迅速跟上,两人都是老手,你来我往一时间竟然分不出高下,周延聆打得热血沸腾,兴奋劲儿上来,却始终没能让对方露出真容。 在厕所门口动武容易引人注意,周延聆将人引到餐车前。眼见着前方人头攒动,行凶者捡起旁边的纸篓就扔过去,周延聆惊骇,回头正见餐车乘务员向这里伸头,他转身一脚将车厢门踢上,不锈钢篓桶哐当砸在门上! 乘务员不明所以,啪啪拍门。周延聆佯装无事,靠着门板朗笑:“丫头你胸带掉了,还不赶紧系上!”门里马上没了动静。 纸篓里掉出一把破损的小钢尺,薄如银纸,四角尖利,一头朝着周延聆,抿成一条纤细阴损的灰线。周延聆捡起尺子,这东西趁手轻薄,开玩笑似的打在行凶者的手背上,力道不大,像老师训斥学生。行凶者被激怒,要来夺尺子,后头听到脚步声靠近,变了主意就要逃跑! 周延聆哪里会放过他,他踢起纸篓朝人砸了过去,正好击中了半边肩膀。行凶者被砸得踉跄一步,侧开身子蹬腿又是一击,周延聆退后两步,避开了可怕的硬鞋底,行凶者就地滚了两圈,将车门哗啦啦打开,身形如雪粒闪过,消失在车门外。 周延聆追到门口,已经不见任何人影,只有门框外头苍苍茫茫的雪林。他无奈地嗨了一声,眼角瞥见风挡下方飘来的一角绳索,露出苦笑。 这年头都流行跳车?还一个跳得比一个潇洒。什么时候火车是随便出入的了? 他回头去找伍凤荣,将人从墙角扶起来,又让餐车乘务员拿热水来。 昏迷的伍凤荣把女乘务员吓得不轻,周延聆一边将人抱到长椅上,一边摸出那把钢尺交给乘务员:“你去看看,这把尺子是不是车上的东西,如果是是哪里弄丢的,把看管的负责人找过来。不要直接用手拿,纸巾包着,可以留给警察做证物的。”他不放心把伍凤荣一个人放在这里去找石小冉,只能先用呼叫赵新涛过来,让他带着乘警去搜6号车厢。 过一会儿,医务员来给伍凤荣做检查,没有大碍:“晚点就能醒了,您别担心。” 周延聆抹了把脸:“是我不好,没有我这些烂七八糟的事情,他也不会受伤。” 医务员看出端倪来,捂着嘴偷偷笑。周延聆不明所以,医务员说:“荣哥不是一头热血的人,他心里明镜似的,要不是他自愿的,谁也强迫不了他。” 周延聆笑道:“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心疼他?” 医务员一边给伍凤荣上药,一边一本正经地说:“荣哥很辛苦,所以即使他脾气有时候坏,周先生你也体谅体谅他吧。醒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骂呢,他骂你就让他骂,骂出来了心里就好受了。从前在车上,病人生病了,他比病人家属还着急,我们动作慢两拍也会被劈头盖脸地骂,可是过后又拿rou包子来哄我们开心,他就是这样的人。” 周延聆心想,可不是吗?带出一帮这么忠心耿耿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周延聆问。 医务员晃了晃胸口的名片牌:“巧了,我和周先生同姓,您叫我小池就好。” 17.把我的佑安还给我 周池说伍凤荣可能会有轻微脑震荡,最好躺着静养观察,不要有激烈运动,头皮的擦伤做了消毒清理,不仔细看不会发现有伤口。但是赵新涛看到伍凤荣的时候,还是动了怒气。 “我早说了你往他身边凑不会有好事,这次他替你受伤,下次你是不是要拿他当rou盾?周延聆,他不是你能利用的人,你也不怕遭天谴!” 周延聆懒得去看赵新涛那张怨妇脸。伍凤荣和他置气他也就受了,关起门来这算他们俩的家事,赵新涛他是看不上的,也轮不到一个外人说话。 “你管得太多了,你是副车长不是他娘老子。” 连不容置疑的语气也和伍凤荣如出一辙。赵新涛只能铁青着脸,竟然不敢反驳。 周延聆指了指对面的长椅示意赵新涛坐下:“找到石小冉那个丫头了吗?” “没见着人,”赵新涛生硬地说:“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我让乘警多找两遍,问了几个学生也说没见到人,蒸发了似的。别是担心他男朋友说漏了嘴,提前跑了。” 周延聆暗暗愕然。跑了吗?男朋友给她顶了罪,她转头就跑了? “没准可以问问何佑安,他们俩是情侣,要是有人知道石小冉在哪儿也只有他。我觉得还是得联系这俩孩子的爹妈才行。”赵新涛说。 “等荣荣醒了,我再去问,现在我得陪在这儿。” 赵新涛的目光不知所措地放在两人交叠的胸口上,很快又移开。他忍不住不去看,却又不想看。两个男人这样公开地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他说出口都害臊,又不得不说:“你……你别这样,火车上那么多人来来往往的,他好歹也是个公务人员,不能这么没正经……” 碍着伍凤荣的面子,周延聆换了个姿势,让伍凤荣的脑袋枕着自己的大腿。由于体位挪动,伍凤荣不安地皱了皱眉。赵新涛像头护犊的熊,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的列车长,嘴里默念阿弥陀佛,伍凤荣挣动的眼睫毛像绣花针一根根往他心窝子上戳,戳得他胸闷气短。周延聆看他像看表演似的,很有意思,正要开个玩笑,又想起上次假摔的事情,还是算了。 “小池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能醒?”赵新涛问。 周延聆摇头:“不确定,丫头说最好是能去医院检查,撞了脑袋的事难说。” 赵新涛的面色一下严峻起来,他看看手腕上的表。 “还有二十七分钟到站,前面就是皖城了。” 周延聆捏着的手一紧,心想,这下麻烦事大了。 伍凤荣醒来的时候觉着脸一边热一边凉,他睁开眼睛,太阳光直直地刺进瞳膜,又一闭,这才明白过来。噢,太阳出来了。他拿手背挡住热光,指头缝儿里看到周延聆沉睡的脸,一半明一半暗,窗帘的影子在脸上浮动,宛如纷纷的、交错的梦汇成的一条暗河。伍凤荣伸手蹭到他的脸颊,突然想知道他的梦里都有谁,会不会有些快乐的、安逸的事。 周延聆被他挠醒了,带着睡气把他的手握住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