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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戏班子的伶人是贵人,来看他们的自然也是贵人……咱们能买到票已经很不容易咯!” “包厢里的人是谁?” “没看清,但好像是兵。” 安老太太闻言,立刻闭上了嘴。 有枪的兵,安老太太得罪不起,但她眉头一蹙,又嘀咕道:“怕是姑爷。” “姑爷怎么会来听戏?” “说不准看上了哪个伶人。”安老祖宗冷笑,“咱家的安瑜还是太嫩,在床上欠火候,拴不住男人啊。” 婆子眼珠子一转,低声给安老太太道喜。 “道什么喜?” “姑爷能看上伶人,自然能看上老祖宗安排的安俏。” 安老祖宗意味不明地哼了几声,重新冷下脸:“安欣怎么回事?” 婆子僵了僵,低身凑到安老太太耳边:“医生说,大小姐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加上她在疯之前就是强弩之末……” “混账!他们说安欣的疯病治不好了?” “老祖宗!”眼见旁的客人转头来看她们,婆子慌忙压住安老太太,“咱们在外面呢,您别激动。” “是,家丑不可外扬。”安老太太重新坐回椅子里,嘴上说着安欣,心里却又在安瑜的头上狠狠地记了一笔。 而安老太太心中已经被霍之潇厌弃的安瑜正在生闷气呢。 原因无他——姐夫刚进包厢,就作势把他按在藤椅上欺负。 安瑜挣扎了两下,抓了把冰凉的柿饼,一股脑全塞霍之潇嘴里去了。 霍之潇咬着柿饼,闷声发笑:“这就气上了?” 他想不通:“姐夫,这是在戏院里!” “嗯?” “我们昨晚……昨晚才弄过!” “包厢边上没人。”霍之潇避重就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安瑜坐上来。 他自是不肯,扭头躺在另一张躺椅上,憋闷地吃剩下的柿饼。 安瑜觉得姐夫偷上和没偷上的时候,是两个人。 没偷上的时候,姐夫很疼他,怕他伤着,又怕他累着。 如今偷上了,姐夫就贪了。 安瑜气闷地想,像霍之潇这样的男人,没有自己的时候,怎么疏解欲望? 难不成出去…… 他被心头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着,捏着柿饼发愣,堂下惊堂木一响,差点叫出声来。 霍之潇的手顺势揽了过去:“怎么了?” 安瑜堪堪回神,心不在焉地摇头:“没什么。” 可心里到底有了计较。 还是不该有的计较。 姐夫本就是他从阿姐身边抢来的。 如今阿姐被送回安家,他大年初八就是名正言顺的霍家大少奶奶,这样的好事,换到谁身上,都该知足了。 可安瑜心悦姐夫,占有欲也被姐夫惯了出来。 所以他在乎。 好好一场戏,安瑜听得魂不守舍,戏还没唱完,他先坐不住,撇下霍之潇,跑到包厢外透气去了。 拎着水壶的小厮在座位间穿梭,戏子咿咿呀呀,大堂里闹哄哄地坐满了人,他缩着脖子靠在墙边,手指在身后绞紧。 安瑜听见不知哪家陪主人来的下人,在暗处嚼舌根:“大房的媳妇儿要生了吧?” 另一人答:“可不?姨娘急坏了,就怕是个男孩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分嫡庶呢?” “什么时候都分,说不分的,都是装样子。” “帅府就不分。” “说起帅府,你知道安家那个……” 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安瑜再听不下去,扭头往人更少的地方走,好巧不巧,撞上了安家的婆子。 婆子被安老太太打发来找小厮倒热茶,正正好出现在了安瑜眼前。 他躲得快,不等婆子发现,先隐在了包厢边的阴影里。 婆子没找着小厮,和另一个安家的下人低声说话:“老祖宗最近难伺候。” “还是为了安欣大小姐的事儿?” “哪儿能啊。”婆子唏嘘不已,“老祖宗已经不指望大小姐咯。” “不指望大小姐,难不成指望安小少爷?” “安小少爷?”婆子讥笑,“他的肚皮鼓不起来,安老祖宗怎么可能指望他?倒是送去的那个安俏,老祖宗盼着呢。” “安俏姑娘长得水灵,不比偏房出去的小少爷差,老祖宗的主意打得好。” “要不说,人是安家的老祖宗呢?” 话语声飘远,隐在暗处的安瑜惴惴不安地走出来。 婆子说了那么多话,他只记得一句——他肚皮鼓不起来。 能生的男人少,物以稀为贵,所以就算苗姨娘上不得台面,安老太太还是把安瑜当成能换取更多利益的玩意儿,养在安家。 安瑜不愿做利益交换的筹码,可若是他不能生,也不会被安老太太塞进帅府,遇上姐夫。 福兮祸所倚,他幸运又不幸运。 可安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忽然说他不能生,这又是怎么回事? 安瑜一时忘了和霍之潇之间的别扭,急匆匆地跑回包厢,在撞进姐夫温情脉脉的视线时,心里一惊。 姐夫一直没进最里头。 姐夫时常给他请大夫。 姐夫睡前喂他吃药…… 安瑜如遭雷击。 难不成,婆子说的是真的? “阿瑜?”霍之潇等着安瑜扑到自己怀里,等了许久,主动走过来,“怎么去了那么久?” 一声“姐夫”卡在他的喉咙里,宛若含着一块冰,混着血与泪融化,一点一点浇进心头。 安瑜没想自己日后如何自处,他只是在想霍之潇——姐夫是独子,膝下无儿无女,寻常人家的男人到了这般年纪,下一辈都能定亲了。 霍家人也肯定在盼着霍之潇的孩子出生。 可霍之潇遇上了他。 安瑜闭上眼睛,抱住霍之潇的脖子,在姐夫的唇上轻啄:“姐夫,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遇上我,后悔和我偷情。” 霍之潇弯了弯眼睛,帮安瑜把领口的盘扣系好:“何谓偷?你我情投意合,天地为鉴。” “可我是男人。” “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霍之潇言谈间的淡然感染了安瑜,他握着姐夫的手,沉吟片刻,道:“回家吧。” 台上的戏快唱完了,他安瑜的戏才刚刚开始呢。 “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