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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开了马车的帘子,赛晶示意羽朗上车,羽朗呆木着神情,平稳地走向马车,赛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跟在他的身后,双双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六个人的空间,马车上铺有豹皮,羽朗不紧不慢地转身坐上去,盘腿禅坐,闭目敛神。 赛晶坐在他身侧,眼神未能从他脸上挪开。这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看他看得这般仔细。他的眉目如画,难画难描,比之上次的清冷,今日多了份温润,不知是因了他默然的情义,还是他看起来削弱的神态?纵使不比上次的凌厉,可一身被铁链捆绑的他,依然不卑不亢,清贵自身,毫无狼狈之态。 肆意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他亦似乎毫无察觉,即使他几乎闭着眼睛,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空灵的心和拒人千里的疏冷。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 她不配他! 配不上他一要头发丝儿! 那日大堂上,他对她毫不留情,亦无一丝怜惜,他是个无情人,世外人,将她的骄傲和自尊如蔽一般踩踏在脚下,没有一点情面,他将她的心伤透,也深深抓走了她的女儿心。 她是不服,是不甘,她痛她恨……可是,她更爱。 悲哀啊,她居然肆无忌惮地爱上了他。 十八年来,她傲睨万物,对任何男子不放在眼底,她用她的鼻孔看那些粗鲁的汉子,她鄙夷那些粗俗的英雄,她曾以为,这世上再没有她瞧得上的男子,没有一个男子有着优雅的姿态,绝世的容貌,和脱俗的气韵。 然,当那日得见他,她彻底沦陷,初时是惊叹他的绝代风华,再来更是敬慕他的出手不凡,她为世上居然还有这等惊才艳绝的男子而兴奋,也从此在心里扎下了非卿不嫁的根。 她赛晶的丈夫,一定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翩翩佳公子。脑海中再想起冰雁那市侩的粗俗的带着痞气的脸,她几乎要呕,痛恨,她那种人,站在羽朗身边都像是尘埃,污了公子风华,羽朗怎么可能喜欢她呢?这一定不是真的! 她会让他知道,那个女人有多低微,有多俗气,有多不值,他喜欢她,是个错误。 闭目而坐的羽朗,全然不受她腹诽的感染,被她火辣的目光盯着,也毫无知觉一般,禅定地像是雕塑。 赛晶眯了眯眼,突然出手,一掌拍在了他肩膀。他四肢被锁,并不是不可挡,他却丝毫未动,连眼皮也未抬一下。 赛晶又是半忧半喜,他这样坚定这样不屑甚至认命,单单就是为了她?他就这么在乎?也罢,呵,她会好好利用他的在乎,他错误的在乎,他会付出代价。 “为何不睁眼,也不说话?”赛晶心里冷哼了一声,带了点挑衅地瞅着他。 羽朗依然无动于衷。 “你不想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吗?”赛晶耐着性子,只好拿她来挑他的兴。 果然,羽朗眼皮动了动,似乎迟疑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的同时,轻挪一下身,突然发觉不对劲,眼睛猛然睁大,眸子射出冷戾的光,“你给我用了什么?!” 赛晶冷笑,“你不是不理人的么?” 羽朗迟缓地收回目光,脸色暗沉下来,心底涌起阴意。 “我这是不得而为之。你武功出神入化,我知道仅是这个铁链锁不住你,既然拿了你,总要有拿得住你的办法。”赛晶叹了口气,再看向他眼神已缓和,“你放心,这是浮日散,只会让你无力,并不伤你身体。” 羽朗阴沉着脸低下头,又是毫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对她不理不睬。 赛晶满胸的委屈,想继续开口跟他说话,见他这拒人的态度,又不得不恨恨地收敛。她无法想像,这样清心寡欲的脸庞,冷漠无情的表情的人,真的会那样喜欢一个低俗的女子么?甚至,那个女子还同他的兄弟沾染?他如此清傲尊贵,居然愿意为她…… 越想心里越堵,各种不服气不甘心不理解不认输。 马车,在路上平稳地奔跑。 穿过暗淡的天色,渐渐迎来朝霞万丈。 僵硬的空气令赛晶闷堵得难受,虽然能这么近地看着他,清楚地看着他绝佳的容颜,甚至能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自然清香,但是他冷如霜的态度表情,像一刀利刃一样一点点刺入她的心窝,几乎断了她的呼吸。 “你……真的很喜欢她吗?”忍无可忍,她哀怨地紧盯住他。他是瞎子吗?现在坐在他对面的自己,清丽纯洁,身份高贵,又不输男儿的英豪,难道她不该是他最佳的伴侣吗? 羽朗轻轻睁开了眼,也只是视线朦胧地低望着虚空处,仿佛沉在回忆里,或沉浸于一种思念里,因为这时候他的神情变得温和,甚至欢欣,却又带着无穷无尽的迷茫。 因为这个问题,他也在问自己。他很喜欢她吗?喜欢到什么程度?喜欢的她,是谁?她似乎近在身边,又远在天边,在他心尖上,又触摸不到,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会这样莫名其妙地爱,他无奈地像个木偶,她就这样隔着朦胧的纱,牵着他的心,让他甘愿为她奔波流泪,食不知味。 如此牵肠挂肚,肝肠寸断,他确定他爱她,爱那个若隐若现的人,他只知道,她已是他心灵的支撑,如果她倒下,他无法独活;只要她安好,他愿意付出一切,何止生命。 恶女嫁三夫 159.见到你,真好 冰雁被赛晶从屋子里揪出来,满脸的不屑和挑衅。 这两天,她们俩斗智斗勇闹哄得够呛,她可坚持已见,已经免费奉献了一分好处,再想平白从她嘴里掏出象牙来可没那么容易,她可是把平生最高境界的整人技术给拿出来了,直气得小赛晶红脸瞪眼却拿她没有办法。 开玩笑,她一个小娘们还骂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还不信了。织布机抬过来也没用,老娘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这要翻旧帐得翻个十天半月,一天不杀我就一天跟你耗。 只是今儿,瞅着赛晶挂寒气的脸庞上隐隐有股子得意。 直到被揪到了一处地牢前,冰雁才恍然大悟地挑起眉,“怎么?认输了?直接要给我上刑了?” “我没有跟你争斗的必要,你也没这个资格。进去吧,看了便知。”赛晶投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示意人打开了牢门,一手将她推了进去。 神经病,搞什么花样?冰雁满腹的疑惑和惶恐,小心翼翼地下台阶,这里阴森森的,只有上头一处小窗口,射进来一缕浑浊的光柱。下得台阶,绕过拐角,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 冰雁眨了眨眼,当看清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