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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过火圈,熊熊火光在映照下,恍如神君临凡。 而随之箭矢频发,大队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蜂拥而来,气势恢宏,席卷着冲散了自己的队伍,所到之处,溅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是那人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眼。 “连池!”凌悠然回眸,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神骏男子,有些意外。此地离邺城尚有二百余里,此时此刻,他竟恰好带了大队人马出现,是巧合还是—— 迟疑之间,连池策马奔至,居高临下睨着她,半晌,蓦然伸出长臂,将她提上马背,扣在怀中,轻斥一声,策马狂奔离去。 云归和冷对视一眼,提步追赶。 那马儿乃是汗血宝马,来去如风,却哪里还能追上。旷野呼啸,夜色沉沉,人已无踪。 “放手。”那铁臂横过胸口,勒得死紧,凌悠然几乎喘不过气来。 连池松了下力道,却并没有放开她,马儿奔驰的速度却放缓了下来。他侧过脸,就着微弱的星光,注视她的面容,静静无语。 无视他霸道的目光,凌悠然看看四周,“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做本太子的女人。我说过,本太子想要的东西从未有过失手,对物如此,对人亦然。本你,本太子尚未放手,而要杀你的人又太多,只好委屈点,暂时将你这包袱带在身边。”连池理所当然地说道,随即语气之中带来了一丝冷意:“临国那老朽昏聩的老东西,居然如此大胆,敢打本太子东西的主意。哼,待过阵子,定要他好看!” 凌悠然顿了下,才意识到他口中的老东西,指的是临国皇帝,惊疑道:“你说,刚才那批人马乃是临国精兵?”临国不是已经退兵,却原来胆大包天,混入了凤国界内,还胆敢截杀出使的队伍。 “这件事,怕是凤国朝中有人内应吧。” “女人,你猜对了。”连池难得赞赏一回,“闵氏在北边经营多年,在军中势力盘根错节,岂是轻易能够拔除的?何况,女皇自以为扶持的那个闵氏旁支是个软柿子,然而事实未必如此。” 也即是说,内应是闵氏。之前勾结越国,现在转而勾结临国,还真是狼子野心。只怕,不久之后,凤国又要一场动乱。 不过,这些不是她该cao心的事情。她要做的,是如何在越国安稳立足,与虎狼周旋,保全自己。 “女人,在想什么?”连池贴近些许,似乎想要看清她的神色,灼热的呼吸轻轻撩在耳侧,凌悠然不着痕迹地挪开距离。 “前路未卜,要想的事情太多。太子想问那一茬?” “哼,这都是你咎由自取。若肯乖乖嫁给本太子,自然有我护你,何惧旁人?”连池冷声说道,言语之间隐含强势,话锋一转,“不过,到了越国,你一个质,还是女子,届时还不是照样任由本太子随心所欲处置。” 凌悠然淡淡一笑,并不反驳。连池最受越皇宠爱,为人霸道,性情反复,且狡诈多端,诚如他所言,日后到了他的地盘,还不是任由蹂躏。可是,她绝不会默默任由人欺辱,而不反抗。且看着吧。 连池催马,马儿扬蹄快速奔跑起来。风声自耳边呼呼吹过,发丝飞舞,一下下撩拨在他脸上,淡淡的馨香,钻入鼻尖,连池心里升起一种异样感受,手臂忍不住紧了紧。 颠簸大半夜,直到天边出现鱼肚白,连池吁了声,勒住马缰。 凌悠然努力撑开迷糊的眼,往前眺望,只见前面一队人马约摸三四百人,骑马静静伫立,如同一道黑色坚固的墙。 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士骑马过来,参拜道:“末将见过太子。” “平身。一切可都安排妥当?”连池眯眼,望着远处的天幕,淡声问道。 “船只装备俱已备好,玉将军正在船上等候,还命末将在此接应殿下。”那将军回道。 “即刻出发。”连池抬手挥了下,那将军领命执行而去。 “要去哪儿?”直觉告诉凌悠然,这不是要回越国。 连池低头看她满是疲惫之色的脸,“你只要乖乖跟着就好。至于那批财物和幸存人员,自有本太子的人接应,护送回国。” 话说得冷硬,然而片刻却又吩咐众将士先行,只留了几个随同,弄了些热食和热水,供她梳洗,待她吃饱喝足,精神恢复,才继续赶路。 换了马匹,却仍是两人共乘一骑。 知道他不会杀自己,凌悠然放心地合眼休息。自受伤离魂之后,月牙石光泽暗淡许多,而她深觉自己的身体也随之差了许多。虽然也有练习双修功法,却始终感觉精力大不如前。 行了片刻,感觉到怀里的身子越发越柔软,少了那抗拒之意,竟全心全意依偎自己,连池低头,看见她沉睡的小脸,听着那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不自觉地轻勾了下嘴角。 一梦恍惚。 醒来时,天已大亮。 北边高远的蓝天上,白云数朵,悠然漂移,秋日的阳光照射下来,干燥而微有热意。凌悠然欠了欠身,抬眼望去,只见江面开阔,三艘高大的船只在水面上微微荡漾。 琳琳波光,折射着太阳的光辉,如同碎银遍地,耀眼非常。 甲板上,黑甲军林立,当先一人,穿着绛紫色的劲装,一身利落地迎下船来,面具下一双锐利的鹰眸向凌悠然投来冷冽的目光,随即在低头之间掩去:“太子。” “免礼。上船。”连池言简意赅地说道,抱着凌悠然下了马,拖着她的手于众目睽睽之下,一路走上了船。 这是隔断南北的女儿河,说是河,倒不如是江。虽不如长江险峻,却也十分开阔,且一路往东通着海域。 巨船扬帆,一路向东。这是出海的方向?凌悠然暗自观察,心中狐疑。越太子不急着回国,却是要出海,作甚?、 莫非又有什么阴谋不成? 连池上船之后便召集部众商量事情去了,留下凌悠然一人在船舱憋闷得很,幸而守卫并不十分限制她的行动,便到甲板上透气。 水面辽阔,清风徐来,带着些微的潮意,凌悠然浮躁的心绪暂时平定下来。相信云归也非那等冲动之人,定会安然到底大梁,在那里等待自己。既如此,没必要担忧那么多,且看看连池要干什么吧。 船行三日,眼见水面越来越辽阔,苍兰天幕下,水天相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