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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袖子。 他坚实的臂膀上有着一道道的新伤,皮rou有新愈的,有旧合的,星罗密布,十分可怕。 宫彧坐在那里,伸手打开床头的抽屉,从里边拿起一把黑色的美工刀,直接弹出刀片,往自己的手臂上狠狠一划。 刀锋划过。 血汩汩而出。 随着那一抹疼痛在伤口绽放,宫彧舒服许多,人往后靠了靠,大汗淋漓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看着自己的伤痕累累,宫彧感到无比的痛快。 没想到过了十几年,宫欧还是挺了解他的,他是个懦弱、没有承担的男人,只要被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不是躲就是死。 但这一回,他不能选择躲也不能选择死。 只能耗。 耗到他再也耗不下去的那一天。 宫彧坐在那里,竖起一条腿,手随意地搁在膝盖上,低眸看着伤口处的血一点点淌下来,滴落在身上,滴落在床上,那颜色鲜红。 舒服。 宫彧往后仰去,仰起头慢慢阖上眼,享受这一刻难得的痛快。 阳光在窗口摇曳,微微地拂过家具,拂过那些画作,像一只手轻轻地抚过谁的悲伤。 “叩叩。” 敲门声响起。 宫彧猛地睁开眼睛,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少爷,你的手机是不是关机了,约克小姐打电话过来约你出去散步。” 散步。 宫彧转眸看向被他放在一旁的照片,自嘲地低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舒服多久。” 他怪他。 所以,他就只无止无休地沉浸在痛苦中才行。 宫彧从床上下来,没有管伤口就直接将袖子拉了下来,将照片放回火烧云的油画中,提起外套穿上,站在穿衣镜整理衣服。 佣人们从外面走进来,“大少爷,是要赴约么?” “赴。”宫彧说道,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正视着镜中的自己。 “大少爷最近和约克小姐真要好,订婚临近,夫人特别高兴,今天都去参加宴会了。”佣人站在一旁说道。 印象中,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出门参加宴会了,真是难得。 “那你把我今天出约会也告诉夫人。” 让母亲再高兴高兴。 “是,大少爷。”佣人笑着说道,目光忽然瞥到宫彧身上的衣服,那上面血迹斑斑,顿时愣住,“大少爷,你的衣服……” 宫彧低眸看向自己的衣服,这才发现衬衫有一滩血迹,淡漠地道,“刚刚不小心划伤了,你再去拿一套衣服。” 他镇定从容。 “是。”佣人转身朝更衣室走去,脚下绊了下,差点碰到油画上,宫彧脸色一变,大声吼道,“别碰我的画!” 一向温和的大少爷突然发怒,佣人吓了一跳,本来想扶住画撑自己的手也缩回来,从地上站起来朝着更衣室跑去。 上帝啊,原来大少爷凶起来不比二少爷好多少。 …… 时小念开始没日没夜地研究宫爵和罗琪的日常,一页一页地看下来,废寝忘食。 夜里,灯光照亮整个古堡,宫欧从浴室里走出来就见时小念坐在床上捧着一本发黄的日志在看,身上穿着浴袍,浴袍的白衬得她肌肤胜雪,一头长发放在肩膀一侧,黑白分明的双眸认真地看着书。 “还在看,你眼睛不疼?” 宫欧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眉头拧得紧紧的。 “马上就到订婚的日子了,我想再找找看。”时小念说道,抬眸看了他一眼,宫欧冷嗤一声,“你真以为在这里找到点什么就能让母亲回心转意?” “说不定啊。” 时小念说道。 宫欧拉了拉被子在她身旁坐好,一只手搂到她的腰间,一手将她手中的日志夺走,强势地道,“不准再看了,睡觉!” 时小念看向他,“让我再看一会。” “不准看!” “可马上就是订婚典礼了,你不是说那是最后的时间,订婚一过,就什么都挽回不了了。”时小念又去抢书。 “那也不准看!” 宫欧一把将日志扔到一边,一手将她牢牢地抱进怀中,不让她有机会再拿到书。 “宫欧!”时小念见状不禁皱了皱眉,“你不要这么霸道好不好,不是你说我错了,我现在正在努力去弥补。” 时间不多了。 如果她再想不到办法就只能看着这个错一直延续下去。 “是,这话是我说的,但我也说了,你的错就是我的错!”宫欧盯着她道,“这个错误我负责!” “我怕你乱来。”时小念坦承地道。 “我会乱来?” “你一直都乱来。” 宫欧的智商受到了挑战,黑眸狠狠地瞪着她,“时小念,你是要和我比比谁的智商高么?” “我想和你比情商。”时小念一本正经地道。 “滚蛋!” “哦,那我去看日志。”时小念果断地转身就要下床,又被宫欧拉了回去,宫欧将她搂进怀中,手臂勒着她的脖子,“怎么?你这女人现在看不起我?情商是什么,我有脸还不够你看的?” “……” 这是怎样一种自信,如果不是最近都是沉浸在压抑的氛围中,时小念都想笑出来了。 她拉下他的手臂,回头看他一眼,“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情商低了?” “我怎么那么想掐死你!” 宫欧瞪她。 “好好好,不看日志了,基本上我已经粗略地都看了一遍。”时小念坐正,一手搭在自己的脸上看向他,“看了这么多,我发现父亲真的是……” “是什么?” 宫欧盯着她。 “是一个冷清的人。”时小念想想还是直白地说出来,看着宫欧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道,“哪怕是在结婚的时候,父亲都没有什么时间陪母亲,唯一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谈论两家的合作,更别提什么在怀孕时悉心照顾了,最多嘱咐佣人两声。” 好冷漠的男人。 “联姻大多都是这样的局面,有什么奇怪,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