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来到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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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正憨时,谭月整个人好像都变成了一朵暖呼呼、轻飘飘的云,漫无目的地四处晃荡,跟着一阵湿润的疾风飘向天空,又缓慢跌入一片柔软的闪着金光的土地。 她就这样放逐意识地随风飘啊飘,一颗心也渐渐变得柔和而清静,只是不知道这样舒心地飘了多久,脸上飘落的雨丝开始变得如此冰冷,那股寒意径直往骨缝里钻,冻得牙齿不安地格格作响。 梦里蔚蓝的天空陡然转阴,狂暴的大风几乎直接将她吹得站不稳,高处的云层深处黑压压的一片,其间不时传出恐怖的雷声,轰隆作响。 看着眼前恐怖的景象,谭月心下骇然一片,迈开步子的一瞬间,下方柔软的土地突然豁出一个大口,将她整个人直接陷了进去。 身体急速下滑的过程中,大量的沙子涌入口鼻,大脑缺氧让她慌乱中攀住石头的手越发没力,开始一点一点从边缘滑落。 啊……啊……不要……不要……我不要死…… 在身体完全掉落下去的最后一刻,谭月神情惊恐地大喊着醒了过来,只是睁眼的一瞬间,丛林中惊起的飞鸟带落的积雪,陡然倾下来洒了树下的她一身。 几乎是在雪接触到肌肤的一瞬间,谭月便被冷得浑身一激灵,猛地一下直接坐了起来,只是因着这一下的动作,脖颈间不知何时缠绕上来的草根差点没直接将她勒个半死,太阳xue炸裂地疼痛。 怪异的树藤在她的脖子上不断收紧,让她神态狰狞地开始剧烈挣扎,带着苔藓的手不断地在空中用力抓,在扯落草根的那一刻,那种窒息的、身体不断被用力挤压的恐惧,让她的心都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谭月大口喘着粗气,顾不了身上的疼痛,翻身捡起块大石头,在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下,用尽浑身的气力,直接将石块对着虫子般蠕动袭来的粗藤用力砸了过去。 在砸中树藤的瞬间,一声沙哑如老妇人的骇人尖叫后,血红色的像是血液一样湿热的液体,在雪上"怦"地一声直接向周围炸了开来,躲闪不开,被液体溅到的衣角一下被腐蚀了个大洞。 看着死透了的怪异树藤,周围人迹罕至的荒野,异常高大的树木,谭月只感觉一阵后怕,手指被雪冻得红通通的,甚至开始出现微微发木的症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一觉就到了这处陌生的山林。 正午的阳光被高大的树木遮挡了大半,四周又起了雾气,偶有的几声鸟鸣反倒衬得山林更加幽静,整个场景都像是烂俗恐怖片的开场,只是刚才那血藤看上去太过真实。 而从大腿处传来的明显痛意,让她心凉了大半,方才的惊吓过后,谭月此时才察觉到身上所穿的衣服也不是睡前穿好的睡衣,变成了一件冲锋衣样式的羽绒服,衣角的位置因为刚才被腐蚀性血液的缘故,破了个洞,鸭绒从里面钻出来了几根。 风一吹,里面的绒毛又钻出了几根,谭月连忙用被冻得通红的手扯了几根草,团了团塞了进去,这下总算不再飞绒了,眼光瞥到飘出来的飞绒,又捡过来一并塞了进去,日子难了,总要慢慢学会精打细算。 呼~哈~好冷……好冷……太冷了,谭月冷得不断地搓手,鼻子冻得红通通的,~我太难了~哈嚏,拍落身上的积雪,等看清往草丛里钻的东西时,谭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靠……这……这么大的老鼠……我的老天爷哟……可不能这样……这老鼠……再大点儿就能吃人了吧……呼……" 谭月害怕地咽了咽唾沫,颤颤巍巍地捡起一根指头粗细的木棍,对着听到声音突然站立起来,大得几乎快要跟头小猪似的老鼠,索性在她快要腿软站不住的时候,一直盯着她沉思的老鼠吱吱几声跑远了。 松口气身体放松的同时,谭月手扶着旁边的大石头,情绪崩溃地微微蹲了下来,完全不顾及形象地开始咒骂起来,只是没骂几句,大颗大颗的眼泪就糊在了脸上,被冷风一吹,显得更凄惨了。 啊啊啊…我活不下去…破地方…我怎么活嘛……我没法活…臭藤子…呜呜…脖子好疼……要一把火全烧死…一根都不留…哼…… 这样真的能回去吗,万一不行,不行我就彻底嗝屁了,我……还能有机会穿回去见我妈吗?本来谭月脚垫在石头上,头都快伸进去那个藤圈了,一想到独自一人吊死在荒野里无人收尸的惨状,又神色讪讪地将脑袋从那个圈里缩了回来。 怎么办…无论哪种死法都…太疼了……,谭月脑袋里将各种死法都想了一遍,手中的树杈子不知道在雪地上画了几十个圈,稀薄的阳光被树影遮掩了大半,照在鸵鸟似的缩成一团的谭月身上,显出几分凄凉的意味。 多大的悲伤都是暂时的,时间会冲淡一切,当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谭月深刻地认识到了一点,无论发生了什么,总要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中午饭要吃什么呢,谭月做好了抹猎物脖子拔毛的心理建设后,看向周边茫茫一片的白雪,只觉得眼眶泛酸,地面上一个野兔洞都算是很少见,没有菜谱,并且压根没有现成的食材任她发挥。 这真是一个令人心酸的事实。 谭月委屈巴巴地用手抹了抹眼泪,短短一个小时里,她已经哭了无数次,现在哭太久了,眼泪里都像是有针似的,刺得原本肿了一圈的眼睛一阵酸麻疼痛,她好难啊。 但事已至此,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开头就被饿死,谭月晃了晃被冻得发麻的脑袋,慢吞吞地爬起来,拍落身上的积雪,便准备花费时间做陷阱静待猎物的到来。 捕猎,大概率她是捕不到的,手里无称手的工具,再加上她也没有那么好的体力,追着猎物跑,还没等到猎物死掉,她自己就要先嗝屁了,想通这些,谭月就一门心思地做起陷阱来,末了,看着自己的作品,谭月满意地笑了笑。 事实上,陷阱做的很是简单敷衍,一根木棍支起一个大石头,投下的影子里随意洒了些草种子,至于另一个陷阱,也不过是挖了个大坑,里面放了些削尖的木棍,至于称手的工具,便是谭月手里的一把短匕首,这还是她刚才找树枝时发现的珍贵之物。 谭月拿着根木棍打落身旁的积雪,在周边的树林仔细搜寻了一圈下来,倒是在一处画着符文的空地上,找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好东西,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她上周考试用的背包,和一把泛着冷冽寒光,充斥着血腥气息的匕首,手柄处还刻了些她不认识的铭文。 空地像是有人精心摆放的野兔、野鸡尸体,无一例外地腹部都被掏了个大洞,嘴角溢出黑血,一看就是先被毒死后再被刻意弄成这样的,惨状如此稀碎,搞得谭月也只好放弃捡漏的想法。 "这匕首如此精美,倒不像是无主的物件…," 手敲击刃面传出清脆的声音,谭月顿感喜悦,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有了称手的工具,陷阱的事就简单多了。 "我不贪心的……我只拿走我需要的……这一件东西……,"谭月将匕首紧紧撰在手里,忽然感觉身上好像冷了许多,连忙小声地一边念叨着,一边脚偷偷地往后移动,撤退的过程中,视线光余光落到一旁的熟悉的考试背包,又红着脸蚊子似地念了一声,"…嗯…还有这一件……我真的不贪心的……。" 第一次做贼,谭月有些心虚地一下拖着背包跑了许久,直到四周那股阴冷的气息散去了大半,才敢停下来歇歇脚,所谓富贵险中求,谭月把玩着手中精美的匕首,神情甚是满意。 看了看安静的四周,谭月便一门心思地翻找着背包里的东西,绷带,酒精,布洛芬药品,阿莫西林胶囊……每翻找出一样东西,谭月的眼睛便更亮了一分,这些明显属于现代世界的东西,此刻再见到,简直叫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再翻到完好的卫生巾和一包泡面的时候,谭月简直快要喜极而泣了。 当摸到莫名多出来的一本写着字的小册子,谭月翻开一页后,便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原来她还能回去,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下一次时空跳跃的时间,但知道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而她不是唯一的一个倒霉蛋,这件事给了她莫大的心理安慰。 从火堆里拿出匕首,谭月用嘴咬着扯下的一小块衣角,脸色变得苍白了几分,犹豫了几秒后,便坚定地将匕首的顶端,刻着莲花纹路的尖端对准左手背轻轻贴了上去,"哐当"一声,匕首落在石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旁的谭月疼得满地打滚,眼里却露出一丝真心的喜悦。 拢起的火堆旁边,谭月一脸认真地用匕首划开野兔的肚子,将里面的内脏尽数丢在了她的陷阱里,拿出一半埋在了积雪深处,做了个标记,剩下的一半便分成了大小不一的rou块,内脏太腥了,她的胃受不了,在用火炙烤掉兔rou的油脂,便尽数丢进了煮着泡面汤的大碗里。 嗅着那股美妙的食物香气,谭月脸上现出了久违的真心的笑容,用积雪烧化的热水清洗掉手上的兔子血迹,在等待的功夫里,谭月看了看旁边用藤子套住的另外两只毛绒绒的小兔子,腿上还在流血,不处理的话是活不长的,简单的包扎后,谭月用手摸了摸两只兔子毛茸茸的脑袋,越看越喜欢。 雪白的皮毛摸上去顺滑无比,无论是用来给她做围巾,还是做帽子都合适得不得了,谭月"小兔子真可爱,等我把你们养肥了,到时候肯定更好吃,"谭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着草喂小兔子,看着小兔子吃草的可爱样子,面上一派慈祥。 "吃吧,吃吧,多吃点,吃饱了,快快长大~,"简陋的陷阱倒是收货颇丰,或许也是新手福利,就这样穿越兽世的第一天,在等待十分钟后,谭月迎来了自己丰富美味,热腾腾的一餐。 "兔mama,两只小兔子,唉,就差你们的兔爸爸了,差评,抛妻弃子……,"谭月用木筷夹起一块rou,呼呼地用嘴吹气,等变得不那么烫过后,便放进了嘴里,混着热腾腾的面汤一起,整个肚子都一下变得暖呼呼的。 "真好吃啊~小兔子,等过几天再把你们爸爸找到,到时候你们一家团聚,麻辣兔子香锅~味道肯定很不错,"谭月吃饱喝足后,毫无歉意地将两只小兔子用藤子绑了,准备作为自己的储备粮好好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