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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章 萧敬之番外二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 萧敬之正弯身为寝宫中的花草修剪枝叶,归宁突然来报,说是御前宫侍锦河前来求见。 萧敬之听言微微有些诧异, 锦河一般都是随侍在谢宸安左右的, 若是无事不会离开,而谢宸安现在还在朝堂之上,此时打发锦河过来…… 如今谢梓焓、谢梓晰也都踏足于朝堂,若是有连谢宸安与她们都处理不了, 需要他来拿主意的事, 那必定是大事了,耽搁不得。 萧敬之当即净手, 让人把锦河叫了过来。 锦河脸上带笑,倒是看不出什么。 不过即使如此,萧敬之还是问道:“可是前朝出了什么事?” 锦河闻言从袖中拿出一封奏折说道:“前朝现在无事, 皇上让臣把这份奏折给凤后送过来, 请凤后定夺。” 萧敬之翻开奏折,发现这奏折是大匠卿呈上来的。 大匠卿负责历朝历代皇墓的修葺,他呈上来的奏折, 那便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萧敬之将奏折翻开仔细阅览了一遍,发现这上面的确不是要紧事,一时间倒是不明白谢宸安为何这般着急。 此等的事情等到下朝之后再与他商议便也就是了,万万是用不着这般的。 锦河这边明显也知道这不是什么要紧的需要立刻得到回复的差事, 没等萧敬之就此事作出定夺, 他便先行回去向谢宸安复命了。 萧敬之一时间猜不透谢宸安的心思,拿过奏折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一般大饶历朝历代的国君, 大多在登上皇位后不久,便让人着手开始修建皇墓。 因为皇墓浩大, 所以修建的时间也颇久,一般没个十几年的时间是下不来的,更有甚者足足修建了几十年,至死也未曾修完。 历代皇帝都将修建墓室当做十分重要的事情,在谢宸安刚刚登基之初,大匠卿便上了一封奏折,劝谢宸安开始修建自己的皇墓,但因为当时大饶正在与乌木族和戎国开战,内外并不平稳,再加上之前出兵颇为消耗钱粮,导致国库空虚,谢宸安当即就驳回了大匠卿的奏折,直道:“现下国库空虚、无力修建,不若延迟在议。” 谢宸安对这件事并不热衷,这一延迟便延迟了十多年,此后大匠卿基本上每年都上奏折,谢宸安却一直未曾在意此事,就这样一直拖着,此番谢宸安突然做出这番改变,想来与日前范永熙离世脱不开关系。 萧敬之念及如此再次阅览了一遍奏折,随即发现了这份奏折中,谢宸安的墓室安排跟历朝历代先辈的不同之处了,谢宸安竟是想与他合葬于同一墓室之中。 按照大饶历朝历代的墓室修建规矩来看,一般情况下女皇和凤后是合葬的,只不过这合葬并不是说合葬于同一墓xue之中,而是两人的墓建造的位置会相隔比较近,而像这般将帝后之墓共建于同一墓xue之中的事情,在大饶还未曾发生过。 大匠卿断然不会违背祖制突然提议如此,这自然是谢宸安自己的意思了。 萧敬之突然就想到了谢宸安此前的话,她说若他大限之日先至,希望与他同去。 谢宸安曾经与他说过,希望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今他们已经相伴了大半生,这一点当算是做到了,而现在,她在死亡面前,也仍旧是希望与他携手与共。 萧敬之突然笑了,他想到当初父亲与他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说只愿他这一生不懂爱恨滋味,而今看来他何其幸运,他这一生只有爱,从未有恨。 他的一生都在博弈,而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嫁给谢宸安,与她相伴一生了。 他曾经很不能理解楚玄,不能理解楚玄为什么到死都在护着萧战,用一生都在护着这个曾经妥协过,想要背叛他的人。 而现在他理解了,情至深处无怨尤,若换位处之,换作是他,他亦会是无怨无悔,但他这一生,谢宸安从未让他失望过哪怕一次。 他是个习惯试探与怀疑的人,从尤筠的事情开始,他总是一次又一次或者有意或者无意的试探着谢宸安,但她却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萧敬之这么想着,只觉得往日之事近在眼前。 他还记得大婚过后的第二天谢宸安便将自己的全部家当上交,将一切的事物都交由他来打理,此后的话更是句句真诚。 几千两银票和几个庄子的地契,对他来说原本算不得什么,但谢宸安的这一番心意却让他感动。 想到这,萧敬之不由想到当初他投桃报李,也对谢宸安坦诚相待,将自己的产业说给她的时候她的样子,她当时那般的震惊,震惊之余对他却又充满了欣赏。 她这样的反应当时真的是让他始料未及,现在想起当时谢宸安的模样,萧敬之仍旧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大婚后不久便到了谢宸安的生辰,那是他婚后第一次送她礼物,多番思量之下才选择了紫郎蜘蛛丝制成的亵衣。他们马上就要启程去往封地,届时天高皇帝远,发生什么都是不可预测的,能够多一道防护总是好的,却不曾想谢宸安的第一反应竟是问他有没有,想将这东西让给他。 再之后…… 他们一同起身前往宛临,路上的时候他原本是想替她树立威信,谁知她竟然公然承认惧内,让大家听他的。惧内原本是世人不齿于言的,到了她这里反倒变得额外的坦荡。 两人相识之后他一直唤她殿下,而她被封为宛临王后他改口唤她王上,那天他第一次叫她妻主。他这一句称呼竟然让她红了耳朵,而后更是缠着他,让他又一连唤了好几声才满足。 在路上遇到白如实属意外,但这个人的出现,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可以利用。 封地内的情况不明,谢宸安又还稚嫩,很多事情怕是下不去手,而他又是一届男子,纵使有心也不好抛头露面,而这样一个人的出现却是恰到好处,许多事情他不方便出头去处理的,可以借助她的手。 然而他却没想到谢宸安对于白如那般的抵触,或许她抵触的不是白如这个人,而是白如这般的心思诡狡之人……但从某方面来说,他与白如本就是同类,只不过他更喜欢将诸事藏于心间罢了。 当初决定嫁给谢宸安的时候他并未想到这一层,或者他想到了,只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因为他从未想过将自己的心机与算计用到谢宸安的身上,更是从来也不曾想过要害她,然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隐瞒对于谢宸安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她发现自己的枕边人原本就是她所厌恶的那种人,知道他外表与内里原来并不一样……当她知道多年来痴心错付,她又该何去何从…… 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欺瞒她非是他的本意,但是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