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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颤一颤的。 他看见他勾起嘴角,笑得春花烂漫:“斯年,是我啊。” 是啊,是你。 斯年伸出手指摸着他秀气的眉尾,几乎热泪盈眶。 他哽咽着喃喃出声:“阿守,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你。” “我骗自己忘记那段时光,可是我只要闭上眼睛就是你……” “我骗不了自己。”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他的五官眉目之间,几近贪婪地打量着。 指腹下的触感细腻而光滑,却又透着丝丝凉意。 那人微微偏过头,表情疼惜,他说:“斯年你辛苦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被温声安慰的男人,反而咬着牙齿,表情变得痛苦:“阿守,你骗我的。” “十年前你就食言了,留我一个人在世间苟活……” 你也永远不会晓得,我活得有多么的痛苦。 他叹息一了声,所以:“到底是我比较残忍,还是你更加地残忍呢?” 一个骗子,两个骗子,都在自己骗自己。 那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慌乱,眉头轻轻地蹙在一起。 表情难过:“斯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斯年的手指按在了他的眉间,想将其抚平:“怎么会呢?” “我可是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的呢,一直在一起。” 最后,手指落在了他的眼皮上,感受着眼珠的转动。 多么漂亮的眼睛啊,漆黑的透亮的,看他的时候专注又深情。 斯年却加大了力度,带着些许残忍:“可是啊,你怎么就不是赤玄双瞳呢?” 那人突然就不笑了,表情变得死气沉沉起来:“斯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男人从喉咙里逼出沉闷的笑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悲切又诡异。 他的另一只手早就吸回了七星剑,握着剑柄的手泛起了骇人的青筋。 他说,“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扮成他来骗我。” 手指陷进了他的眼眶里,没有半分怜惜:“他确实是我心中最为想念的人……” “可是你不知道他早就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他是赤玄双瞳。” “你不是他!” 它的表演实在是太过拙劣,让斯年无法继续将情感转移到它的身上。 所以决定终止这场作秀。 面前的怪物嘶鸣了一声,周身的伪装开始拉扯撕裂,好看的眉目也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周身阴冷的寒气再也压制不住,最后全身都化为了一团浓重的雾气,想要窜出斯年的手掌心逃跑。 由林中的阴沉之气凝聚成的鬼怪,实力不容小觑。 可是斯年既开了天眼,它就再也无处遁形。 七星剑上的北斗七星映出了熠熠的光芒,让斯年在黑暗中也能视物。 他脚尖点地,张开双臂飞跃而起,蓦地一剑划向了虚空! 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鬼怪既是绝望又是怨恨:“是你们先擅闯我半山林!” 斯年懒得与它废话,只想尽快将它解决了,手中的招式越发的狠厉。 眼中也慢慢浮起了红光,从眉心处传来的灼烧感不断地蛊惑着他大开杀戒,四周的树一根又一根地倒在了地上! 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鬼怪反而不躲了,桀桀桀的笑声穿透了夜空。 “活该他死了,活该他留你一人,哈哈哈哈哈!” 带着怜悯的嘲讽,最是狠毒。 斯年怒吼了一声,一剑刺穿了那团雾气,冷漠地看着它四分五裂地消失散尽。 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那最后的一句话,他有多恨。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使劲儿往他痛处上戳! 树林里的白雾和阴翳随着鬼怪的消散也快速地变淡消失了。 斯年抬头,发现天边竟然已经破晓了,第一缕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刚刚的经历对于他来说不过短短一刻钟,可现在竟然已经天亮了么? 直到感受到皮肤上的温度,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着装连乞丐都不如。 衣衫褴褛的,该露的不该露地都通通地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身后突然传来了连续的尖叫声,雅罗捂住自己是双眼大叫:“啊啊啊,你臭不要脸!” 斯年抽了抽嘴角,扯着衣服上的破布,暂时性地把不该露的地方给遮住了。 多半有些恼羞成怒地命令道:“你给我闭嘴!” 雅罗不服气地哼哼了两声。 斯年试图转移话题,问她:“你刚刚哪去了?” “我不是一直在这儿的嘛!” “呵,一直?天都亮了!” 雅罗瞪大了眼睛抬头望天:“是、是哦,怎么一下子就天亮了呢?” 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了,雅罗跑过来,看到了他暴露出来的细长伤口,有些流血的地方还未凝结。 “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伤得这么严重!” “而你屁事没有。” 斯年表情不耐地咧开了嘴角,“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 “啊……我也不知道啊……” 雅罗突然踮起脚尖凑近,食指搓着下巴,表情若有所思。 “凌霄子,你是不是哭了?” 斯年反射性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手掌上全是半干的水迹。 他有些懵,随后恶劣地一笑:“我这不是演戏么!” 为什么要演戏,演什么戏?雅罗还想再问,就被斯年一把按着脸推开了。 嘴里吐出一个无情的字来,“滚。” 第80章 此生不再入黄泉 16 唯一的道袍被削了个四分五裂没法再穿。 斯年换上了一套灰色的便服, 精瘦的腰腹依旧被腰带束得紧紧的。 雅罗围着他转了一圈:“这样更好看诶!” 斯年没心情搭理她, 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法器。 又将小瓷瓶紧贴着胸口放好后才道:“继续赶路。” 雅罗精神不错, 一路轻快,并没有发现斯年的异常。 他敛着眉一直在出神,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眼底也是一片疲惫的青黑。 之前那场战斗没有赢家, 斯年同样输得一塌糊涂。 有些思念被血淋淋地挖出来后, 就再也埋不回去了。 斯年有多想简守,只有他自己知道。 ………… 简守的眼睛又开始痛了, 一开始他还忍得住不发出声音来。 他只是蜷缩在床榻上, 用手捂住自己发红的双眼, 双肩细细地发抖。 到后来忍不住了, 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和痛苦的哭腔。 就像是回到了最初被一把钝刃剜去眼睛的时候。 刀尖割断了经脉, 鲜血喷涌而出, 染红了他的世界。 原本遮住眼睛的手指也深陷入眼眶里。 简守竟然疼得想要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