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破局
赤红丧尸收敛原本的火焰，长枪刺穿的位置早已血rou模糊，那勉强维持原型的丧尸对着眼前的少年咆哮，换来只有贯穿的锐利的一击。 哐当巨响之下，生死已经决定。 “……无用。”冷淡声线之中，魈承载暴风露出身形，抖落枪上污浊的血迹，他收起专武和璞鸢。 高级丧尸已死，补墙队伍的士气随之大振，破裂的城墙大洞重新镀上寒冰，岩石的凝聚正在一点点聚集。 重云顺着冰柱打造的台阶轻松落在夜叉身边，眼中快要冒出星光：“上仙好帅——！” 魈一贯不善言谈，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重云这种纯粹的尊敬，随便嗯了一声就算答应。 夜叉抬头看向另一边的战场，他来晚一步让另一个支援的风系冲到那抹金色前面，也就战略选择先击杀火系的丧尸。 如今晨曦的光芒照耀基地，战力大大削减的普通丧尸已然成为困兽，就是不知道另一边那个威胁处理怎么样。 ……什么、 魈陡然睁大眼睛，总是冷淡的金色眼眸之中闪过惊疑，眉头皱得更紧。他是全提瓦特罕见的A级风系，拥有风系能力者一贯的速度和感知，此时却因为这份侦查感到一抹荒缪感。 “怎么了上仙？”重云看魈顿在原地分神疑惑问道，他正投身队伍击杀剩下的丧尸，作为B级的冰系异能者，一剑下去就能减轻大部分战力。 “那边需要帮忙吗？” “……你不用去。”魈闭了闭眼睛，沉默两秒，还是在重云茫然视线之中闪身冲去。 毕竟那个高度，恐怕也只有风系可以解决了。 三个风系异能者。两个A级，一个B级吗？ 提瓦特的风系高阶异能者，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了……魈像是融入风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刺向目标，握紧手中长枪。更何况……魈心中翻滚着想法，其中一个气息在击杀丧尸之前，还是百分百属于B级。 是因为——那个C级的未知系异能者吗？ 魈的脑海，再次浮现惊鸿一瞥的金色。 …… 通过无厘头的对话吸引对方注意，再以争吵为借口展开风系力场，当三种风系能量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是敏锐如A系，也会出现偏差。 实用性的计策永远不会过时。 看似漫不经心、运筹帷幄，面对一A一B两个风系少年的时候，本源体本质还是警惕的，否则他也不会更改战场的位置去除迪卢克这个威胁。 但是人类丰富的情感给予他愉悦与谋略，同时滋生的贪心也在悄然影响，让本源体没有在抓住空的瞬间就御风消逝。当他把金发少年封锁在风牢，视线落在神之心的一刻，枫原万叶和鹿野院平藏已经成功了一半。 最后需要的只是一个瞬间。 早已进入A级的璃月夜叉自风中闪现，锐利到会切割cao控者本人的风刃席卷着缠绕在和璞鸢，攻击伴随翠色长枪毫不犹豫刺出。 本源体分出了大部分力量准备击杀枫原万叶两人，背后自然薄弱下来的屏障轰然碎裂，若非惊人的反应速度，这一枪足够把他的胸膛彻底贯穿。 削铁如泥的枪刃擦过本源体的手臂，大片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受伤的少年狠狠啧了一声，凝聚出风锥席卷向魈的眉心。 夜叉目无表情压低身子躲避，风锥在他发间略过爆裂，长枪在手中灵活旋转，魈借助躲闪的惯性又是一枪刺出。 然而身经百战的人不止是魈一人。 本源体闪身扫腿——两道都夹杂着黑气的风暴瞬间碰撞在一起。 下一秒，魈脚跟点在虚空之中，向后退出几步，他冷眼看着同样退后、略有狼狈的本源体。 两人的对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也是那个瞬间，枫原万叶和鹿野院平藏凝聚力量一齐攻击，凝聚的刀刃与风拳狠狠撞击在感染体制造而出的风系屏障。 绞杀的屏障失去控制者掌握，就像由无数炸弹组成的庞然大物被两道力量强行撕碎，余波扩散而开在天空形成一个个小型的爆炸，但对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太多影响。 他们全是风系的王者。 鹿野院平藏毫无留手的打算，这次击破屏障堪称许久没有的卯足全力，受伤的腿部血迹逐渐干涸，爆发的拳法又让右拳彻底麻木，不出意料皮肤已经皲裂。 哎呀呀，这次救人可是受伤大了……疼痛让酒红发的少年暗中皱了皱眉头，眼睛却亮地出奇。 毕竟这样的冒险可是有趣过了头。 就在鹿野院平藏喘息的刹那，身旁的枫原万叶再次开始行动，承载狂风冲向被囚笼困住的金发少年。 那家伙、 即便这次突破屏障，鹿野院平藏是尽量占据输出的大头，对于增幅后只有B级的枫原万叶来说，受到的反噬肯定只多不少，现在行动根本就是损耗身体。 “你不可能打破屏障！那外面被我的鲜血所包裹，你将被感染，将会被撕毁，将会坠入万劫不复。” 本源体不得不和魈缠斗在一起，敏锐的感知让他知晓枫原万叶的行动，两种相似色泽的狂风碰撞厮杀，混杂嘲笑之声。 少年身体的cao控者噗已经意识到自己贪心的后果，气急败坏的情绪让本源体近乎发狂，不断试图掌握风牢的所有权带着空离开。 魈自然知道他的打算。 夜叉每一次的攻击都密集而可怕，根本不给本源体任何喘息的机会。 翠色长枪锐利无比，磅礴的风系力量纠缠暴戾，急快的速度撕裂虚空，爆发出鸟雀一般清脆的啼鸣，鸢鸟翠目闪烁。 该死！本源体心中骂着。这只所有感染体都最不愿意遇见的夜叉竟然会在这里——光是看到那张脸就足够烦躁。 巴巴托斯就算死也要制造那么多麻烦。 鹿野院平藏当然也听见本源体威胁之中也带着自爆价值的话语，就像枫原万叶听声辨物的天赋，鹿野院平藏天生就能判断对方是否在撒谎。 “喂，你等等、——”鹿野院平藏对着枫原万叶呼喊：“他说的是真话。” 一旦伤口被丧尸的血触碰就会遭受感染，高阶异能者不会立刻死去，但是只要被感染，那个瞬间就彻底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注定万劫不复的结局。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鹿野院平藏冲向风牢那里，表情难得急切。 八重神子曾经毫不客气嘲笑过我行我素的鹿野院平藏：好像得上天垂怜的少年有着桀骜之下、干净异常的内心，他的信念坚定而直白，那颗灵魂更是如此。 “也许是有吧。”枫原万叶低低回答。 枫原万叶自然也可以看见，看见看似透明的屏障之外夹杂的暗黑色彩，细小像是黑线的血液完全融入，随着风牢不断旋转。 那是深渊的黑暗，封锁金色的阳光。 “但在新的异变发生之前，我只想带他回来。” 白发少年轻轻勾起嘴角，不顾鹿野院平藏欲言又止的眼神抬起手臂，他毫不犹豫伸手探向风牢中的空。 风牢的乱流比想象更加疯狂，即便枫原万叶催动微风裹挟在手臂，还是无济于事，防御在瞬间破碎。 对此，枫原万叶脸色不变，继续自己动作。 靠近，再靠近一点……在终于抓住了空手腕的一刻，枫原万叶的眼神微微颤抖。 来不及停顿，他催动自己全部的力量包裹住金发的少年，不让空被黑血触碰。 下一个瞬间，可怕的暴风击打在枫原万叶的手腕，像是刀刃触碰单薄的纸片，顷刻炸开血色。 鹿野院平藏愣在那里，看着鲜血在极速风暴之中飞散在空中，仿佛一场血色的洗礼，又不知何为平添浪漫的色泽。 至始至终，枫原万叶的表情都保持温和而平静，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般，毫不迟疑。 他的眼中只有那个金色。 “空。” 像是冥冥之中聆听到呼唤一般，金发少年紧闭的睫毛颤抖一下，随后，那双蝴蝶的羽翼挣扎着飞翔，一抹金色携带迷茫绽放而出。 “……万叶……”空呢喃开口。 “嗯。我在。”我永远都在。 这是我的承诺啊。 枫原万叶只是笑。 下一个瞬间，神之心的光芒自枫原万叶身躯爆发而出，排山倒海的力量席卷着、冲破风笼的束缚。巨大的风场扩展而出，打破漆黑的风牢，留下枫叶飘摇分散。 原本混乱的各色风圈骤然统一平和，那是微风共同臣服的呼唤，为自己全新的神明送上忠诚的赞歌。 枫原万叶把他的金色抱入了怀中，两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白色裹挟着金色。 皮开rou绽的那只手还在无意识颤抖，但是当那份真实感回归的时候，枫原万叶已经全然没有了所谓。 他吻住意识模糊的空。 两人的异能贴合缠绕，就像那无法解开的发丝，共鸣的灵魂爱怜拥抱。 “……万叶。”空的声音虚弱像是哭泣。 “欢迎回来。”枫原万叶对着空露出最后的笑容，随后缓缓闭上眼昏死了过去。 失去风系的托举，两人的身影在空中停滞一瞬，就以可怕速度向下坠落。 鹿野院平藏早就做好准备，cao控微风把两人稳稳接住，侦探少年的嘴角没有了笑意，像是保护易碎品一般把两人带到地面。 下方的清理已经基本结束，迪卢克、班尼特、重云还有荧四人对于上方的战场都是毫无办法，此时看见鹿野院平藏的出现赶紧聚集过来。 因为枫原万叶即便昏睡也紧紧抱着空，迪卢克稍微花了点力气都没能把两人分开，还是空轻声呼唤万叶的名字，枫原万叶才终于松懈。 迪卢克扶住枫原万叶，荧冲上前试图去接空，但金发少年只是摇着头，对meimei笑了笑。 空勉强站立脚跟，立刻抬头看向旁边的鹿野院平藏。 “……拜托了。” 那双金色的眼睛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只是平静的恳求，却像利剑刺穿鹿野院的胸膛。 无名之火顷刻翻涌，翠色的眼睛泼洒颜料，倒映着虚弱的金色，也倒映着从未感受的恼怒。 轻叹之间，鹿野院平藏闭上眼睛：“交给我吧。” 语落，酒红发的少年还是御风迅速飞起。 看着鹿野院消失的踪影，空重新转头看向昏迷的万叶，当视线落在枫原万叶皮开rou绽不成原型的手臂，他扯了扯嘴角没有说出一句话，而是近乎昏厥一样倒入迪卢克的怀中。 另一边，几个呼吸之间，鹿野院平藏重新冲入魈与本源体的空中战场。 “……啧。” 看见又一个A级裹挟杀气冲来，本来有些占上风的本源体再次陷入苦战。 就算是吞噬了大半温迪的力量，非风神的身体依然有着属于A级的极限——不巧的是，魈虽然非常年轻，却已经逐渐尝试触碰这份天花板。 一对一的情况本源体还能考虑逃脱，但再来一个A级的话、 某些不愿面对的现实让黑发少年非常恼火。 风系战斗一向以快显著，温迪受袭击败北也是一瞬之间，此时本源体在鏖战之中分神，闪避鹿野院重拳的同时，步伐微乱，魈的一枪已经刺出。 武器之中也分品质等级，如同迪卢克倾超大型基地骑士军团全力，才能打造出的狼的末路这种传奇武器，魈的这把和璞鸢也是一样。 和护摩之杖、贯虹之塑并列的千岩三把神枪，配合夜叉一贯狠厉的杀戮之风，如翠鸟振翅，大有一击毙命的强悍。 “叮——！” 长枪撞击在硬物之上，震颤的声响与破碎的风刃爆发铺展。 魈的表情难得微怔，几乎是分毫之间，鹿野院平藏的一击也被一只手臂格挡。 一口气挡下风系两个A级的攻击，撕裂的狂风吹开长袍人遮蔽五官的帽子，露出一张年轻平静的面庞。 青年一头金色的短发，深蓝的面具遮蔽他一半面容，五官俊朗深邃，露出的眼睛像是漂亮的蓝宝石。 “……你。” 本源体也呆滞在那里，死亡面前的压迫让他一时没有搞清状态。 “愚蠢。”青年语调冷淡，不威自怒。 “走！” 未等魈和鹿野院平藏回神，未知的力量从金发青年身躯爆发，余波把两个风男向后震出，几乎是那个瞬间，青年一把拽住本源体的衣服，刺眼的光芒迸发而出。 魈的反应更快一些，长枪狠狠刺去，却是落空。 下个瞬间，当光芒消失的时候，两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一切是那么迅疾，如同青年毫无征兆的出现一样。 “………”鹿野院平藏和魈互相看了一眼。 堂堂A级风系，还是整整两个，竟然能让人在眼皮底下逃走——已经是超过憋屈的异常事件了。 “身高183—188，男性，金发蓝瞳，外表年龄20到23区间，外表无感染迹象。”鹿野院平藏报出更多信息，少年做出思考的状态：“风系异能者在C级以后才能御风持续飞行，这个高度本身就是限制，考虑爆发性与辅助机械的可能……不，不对。” “空间系。”魈在这时说道。 正在分析的鹿野院平藏一顿，故作惊讶：“……传说中的特殊系？” “嗯。”魈默默点头：“有残留的空间痕迹，这也是空间系最大的弊端——虽然不稳定但可以追踪……” “不愧是传闻中有小风神之称的夜叉阁下，那要去追吗？”鹿野院平藏按下手心摸出的定位仪，把周围的空间波动悄然背下。 魈沉默了一秒似乎在思考，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追逐那些波动，而是直接向下飞去。 见此，鹿野院平藏眨了眨眼睛，也选择跟随而去。 “上仙！”地面之下，清扫已经结束。 重云看见魈平安无事落地，冰蓝发少年松了一口气。 同为A级，迪卢克自然认识魈，他点了点头：“……感谢。” “不必，只是受人委托，巴巴托斯与帝君本就有所渊源，而我也与风神……”魈顿了一下：“前任风神略有联系。” 魈语调平淡，转头走向躺在重云制造冰床上的两人。金发少年攥紧白发少年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眉头没有任何松懈。 鹿野院平藏也在这时落地，异能增幅的消逝让他受伤的身体疼痛加剧，亏得意志惊人，才能继续保持自若的表情。 魈把目光从备受瞩目的空那里转移，落在同样昏睡的枫原万叶那里。 枫原万叶状态同样不算好，低低急促喘息，神之心的光芒释放而出包裹自己新的主人，默默恢复枫原万叶的状态。 那只被风刃剥削不成样子的手臂深可见白骨，仔细看起，黑色的雾气散发而出。 魈眉头一皱，握紧手中的枪杆。 “你要做什么。” 一直沉默的荧在这时突然开口，金发少女眼睛早已哭肿，眼角通红一片，但这不能影响她冷静以后超乎常人的气场。 双子两人像是天生的王者，带着独特的气质。 荧那双金色的眼眸平静如水，又像尘封的宝石耀眼非凡。 魈没有回答。 重云看见两人突然有些对立，已经反应过来什么，少年赶紧开口：“上、上仙！”他下意识挡在魈和冰床之间：“我有迅速用冰冻处理，而且他体内那个、呃，好像叫神之心的东西也在释放能量，感染速度不会那么快的、” “强大如S级的风神也会被侵蚀恶化，现在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已经成为感染体，他不过普通的B、”魈感受着枫原万叶的气息，眉头一皱，失去空的加持，枫原万叶重新掉回了原始等级。 “……C级，被A级感染物深度侵染，坚持不了几天。” 夜叉语调冷淡至极，仿佛感受不到在他说话时候周围出现的敌意，魈继续说道：“神之心乃是神器秘宝，被多方垂涎，一旦第二任风神失去控制，风神之位将彻底消失——人类不可能承受这种损失。” “拔除灾祸，斩杀感染，就是我的使命。” 魈一字一顿开口：“如今最正确的方法就是击杀第二任风神，取出神之心，寻找合适继承人。” 周围顿时陷入冰点，是熬过至冬以后再次袭来的寒冷，近乎让人颤栗。 “可是、可是、” 重云是了解魈的脾气，张了张嘴不知道表达什么，心中愈发焦急，薄汗顿时凝结在额角。 班尼特陷入无措，肩头被鹿野院平藏悄然按住，鹿野院平藏把手放在嘴唇，眼神给班尼特示意。 另一边，迪卢克直接握紧剑柄，等待随时可能的战争：“你可以试试。” 两个货真价实的A系凝视彼此。 “好一个拔除灾祸。” 很轻的笑声。 所有人动作都是一僵。 魈转头看去，本该昏迷的少年被鹿野院平藏和班尼特勉强扶起，空对着两人说了声感谢。 已经昏迷过两次的他还是坚持要自己前进，金发少年长发低垂，凌乱披散，面容更加苍白，也更添几分破碎的美感，让人觉得随时可能消逝。 空的身躯带着颤抖，就这样一步步坚持着走到魈的面前，示意重云偏移一步。 冰蓝发少年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下意识闪开，看着金发少年直面魈本来对准枫原万叶的和璞鸢，眼睛一眨不眨，毫无惧色。 空温和一笑。 “降魔大圣魈，你倒是好一个坚持正义，不让分毫。” “既然你如此铿锵有力，感染者必须清除，那同为感染者的你又该如何结局。” 重云瞳孔一缩，猛然看向空，魈表情不变。 “神之心可以遏制枫原万叶的感染，而我也会一直在他身边，双管齐下，就能不断延长时间，加强抵抗感染的能力——只要不彻底感染，就连夜叉大人也没有击杀同族的权利吧。” “何况风神人选本就苛刻，若是简单就能抉择，我想巴巴托斯也不会耗到最后一刻才选择了枫原万叶。你击杀第二任风神说再找人选，若是寻找不到，神之心脱离继承人过久同样会出现扰乱，还是说——到头来由同样感染的你再当下一任风神。” 空的语调有多么温和，话语之中就有多么平静。 魈金色的视网膜正好倒映出金发的少年，那是冰冷与温暖的碰撞，两种相似又截然不同的色彩。 “夜叉之命，只有杀戮，当我崩溃之时，我自然会了结自己。”魈收起武器，平静看着毫不退让的少年。 “那我就以生命代价与你缔结契约——倘若枫原万叶彻底感染，不用你动手，我自然会亲手了结我爱人的生命。”空如此说道，没有过多的表情：“而这之前，你绝不能动他。” 魈皱紧了眉头，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不解。 “天下苍生，感染众多，你救不了所有人，就算你的异能有缓解抑制的能力，你要对见到的所有人都使用吗？” “不会，我也没有这个能力。”空毫不犹豫回答。 他太了解魈了，知晓这个外冷内热的少年已经被说服大半，只需要最后一点决然。 “苍生皆苦，我愿救天下，也愿求一人，我从来不是神明更不是圣主，特别在能力本就有限制的情况下，我一定会偏心。” 微风吹动少年的刘海，金色的碎发划过他平静的眼眸，那里流光溢彩。 “——我会偏心爱我之人。” 鹿野院平藏愣在那里，班尼特抬起头来。 “——我会偏心我爱之人。” 红色光芒从荧眼底消失，迪卢克看着金发的少年。 “——我会偏心与我相识之人，与我命定之人。” 重云手足无措看着两人的对立，安全区的人偶还在乖巧等待。 空语调温和：“倘若必须做出选择，被说自私也好，被说无耻也罢，但这就是我的抉择。” “所以。”空走到魈的面前，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吐息。 空看着魈，那双金色的眼睛长年蒙上阴霾，用冰冷封藏情感。 “我会救下那些人。” 魈的瞳孔微微放大。 众目睽睽之中，空吻住了魈，力量传递而去，压制住夜叉饱受煎熬的痛苦，像是温柔的手抚平暴戾的气息。 时间仿佛在此时静止。 空结束长吻后退一步，露出平静的笑容。 “就像我也会救下你一样。”语调轻柔。 “……” 在众人微妙的表情和重云张大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惊恐之中。 魈站在那里。 三秒。红了脸。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