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距离感
05-距离感
尧越的背包挂着一个毛绒绒的挂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小猫咪。
昭也理所当然想到了芝麻糊。
芝麻糊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可爱，却喜欢搞破坏。
昭也曾经被它踹倒的水，泼坏过键盘。
小猫可爱，歪着头无辜地看她，身上的猫油亮油亮的，被保护得很好，未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猫赃俱获。它的小脚脚还蘸着棕色的茶水，主机十有八九开不成。
她不说话，它委屈地“喵喵”直叫。
昭也当然是选择原谅它。
一个视频拨给了它的主人，猫赃俱获，证据齐全。
主人很大方，信用卡划了十万。
昭也换了个配置更好的主机，心安理得地摆烂了一个月。
那之后，墨也狗派的心，微微摇摆。
第二回在地铁里相遇，还是从上地铁前就相遇。
昭也越发感觉……和年轻人的代沟。
年轻人在买地铁次卡，而她盯着云闪付的付款界面，想着最近活动，应该能便宜个几毛钱。
“我是不是……有点无聊？”尧越突然问道。
她摇头。
只见他举起地铁次卡，拍了张照，上边印着B市的市花，洋紫荆，富有艺术感，纪念意义十足。
“手机更优惠，不过这个月有限定图案，今天运气不好，没抽到。”
昭也：……抽卡人的dna狂动。
她付钱的手蠢蠢欲动，“限定是什么样的？”
“有两个版。”尧越说，“和市博物馆合作的，一个人红色的，一个人蓝色的，分别是镇馆之宝的颜色。”
线下票没人买。
昭也很快加入这个行列，一口气买了十张两元的。
连续吞吐了九张洋紫荆后，终于吐出一张“B市地铁×B市博物馆”。
人民币的配色。
尧越：“好欧……我的意思是，运气真好。”
“听得懂、你们这些黑话。”昭也说，“我又不是不上网。”
尤其是她和他还在一个群，单方面不知的网友面基让人尴尬。不过她偶尔脸皮厚，无所谓。
“……可你上次还说。”
“拒绝私联的惯用套话。每一个说喜欢我的、都要关照，会乱套。”
她收起限定款，“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分得很清楚。”
他“哦哦”两声。跟了上去。
地铁人不多。
过了安检，尧越不好意思地开口，“jiejie……那个限定，能借我拍一下吗？”
他双手合十，做请求状，“一张、一张就好了！”
昭也拉开包包的拉链，转递给他，“送你？”
尧越手一顿，“不太好，毕竟是你抽的。”
“没什么。”昭也想了想，“我家没地方放。在说，这种东西只有抽到的一瞬间是让我开心的。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不如送给你，你会比我更珍惜它。”
他想了想，依然觉得，“不太好。”
“那明天我把它扔闸机里。”
尧越的脸皱了起来，“……还是给我吧。”
顿了顿，“谢谢。”
“不客气。”
他宝贝地守好，“确实很有纪念意义。”
随后，狡黠地笑了，“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昭也：？
她退了两步，防备之意明显。
尧越嘴一扁，“不是吧，jiejie……我又说错了？”
“……没。”她小声辩解，“我没有撩你的意思。”
“……”
“你也不要误会。送给你纯粹是因为，比起在我手里，它在你手里更有意义。”
“……”
“我不喜欢留着，没用的东西。”
他很敏锐，“双关？”
“也不是。”昭也说，“单纯的陈述句。我很直白的。”
“……嗯。”尧越闷闷地应。
看出来了。
她的边界感很强。
理智清楚，她或许不吃这一套。需要换一套更委婉柔和的，一点点拉进距离。
可他不太想。
想多说一点话，一点点都好。
“对了。”昭也问他，“为什么叫我‘jiejie’？我看着……年纪很大吗？”
许曜清摇头，“不大，像二十出头。”
“……那你还叫？”
他偏头，闭嘴不谈。
昭也不说话时，很有距离感。他下意识，想把自己装得……无害。
示弱最能降低人的防线。
想拉进一点距离，让她和他说更多话。
昭也：“……你装什么？”
不得不说，他很会。
眼睛亮晶晶的，可怜巴巴的，像小狗的眼睛，眼尾漾了一点红，纯良无害。
尾音黏糊，他半是撒娇的声音，“没装。”
她叹一口气，“叫吧叫吧，从年龄来看，我确实比你大。”
“……你不讨厌吗？”
“谈不上什么讨厌，最多感慨两句，年纪大了。”
他抿唇，碎发抵着前额，低低叫了一声“昭也”。
“嗯？”
“我叫你的名字，讨厌吗？”
声音很小。她还是清晰地捕捉。
尧越的音色很好，高一点是少年音，低一点，又落到温润如玉的青年音。情绪再高涨一点，刚好能勾勒出，一个比阳光还明媚的少年。
昭也的耳根倏然烧了起来。
——果然，正牌cv柒在自己面前，人还是很难地方，他这样的音色。
月光拨开黑雾，一点点，变得明晰。冷色的银芒划破大地。
“还是叫‘jiejie’吧，比较顺耳。”
没那么有杀伤力，让人还有几分抵抗之力。
“……jiejie。”
这一声有些迟疑。
让人幻视，无措小狗立在月底中央，“汪呜”声，都没有底气。
又怜爱了。
昭也舔了舔干燥的唇。出轨的心虚感笼罩着她。
不知道牧昭言在干嘛、开门了吗……
他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叫她，更多的是来自长辈对晚辈的、上级对下级的，别教科书更刻板的关怀。
不是讨厌。
偶尔碰到打直球的年下，她觉得蛮好。
或许是太久没跟人接触？
总之昭也的耳根烧了起来，上了地铁就和尧越保持着友好的距离。
尧越：“怎么离这么远？”
这个点人不太多，认识的人，能容纳起码五个人的距离，透着生疏。
她往边缘缩了缩，“就、觉得不好。”
尧越：？
“按理来说。”昭也说，“我不能跟陌生异性离太近。”
是她给自己圈定的界限。
有点愚昧，昭也觉得，自己都把牧昭言上了，当然要跟他保持一对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