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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几个随行的兵卒喝退,将少女甩到地上,拔刀上前顶住赵让咽喉:“嘿!别以为二爷不敢伤你!你到金陵也是一死,不如就让二爷在这里送你归西!” 少女伏乞哀泣不止,赵让听得心如刀割,神色却平和下来:“谢将军,归降之日,太傅已代皇帝向赵某许诺,保宫眷无事。这女子是赵某妻妹,年幼体弱,尚请将军高抬贵手,放她回父母姐妹那去吧。” 话音未落,赵让猛觉身子被强力拽过,颈间一凉,待定住脚步,眼前是谢二爷逼至眼前的狞笑。 谢二爷倒提马刀,转去抓匍匐于地的少女,强扯到桌边,刀尖挑起菜碟中的一块rou,递到少女嘴边,不怀好意地笑道:“人,二爷给你带来了。你不吃,二爷就把他宰了啊!” 少女呜咽不成声,双唇剧颤,贝齿轻启,就要遵命。 赵让闷哼一声,心下已知谢二爷怕是素日便这般跋扈不臣,目空一切,此刻寄望于远在金陵的皇威震慑无疑痴心妄想,他心念一转便打定主意,出手如电,扣上谢二爷握刀的手腕,对方显然没料到他有此举,愕然转身,他趁势已滑到那人背后,就着双手的镣铐一举,牢牢绞住谢二爷的脖颈。 谢二爷要害受制,到底也不是全无能耐,马刀反手向他刺去,他闪身避开,全身气力压上双臂,谢二爷奋力挣脱不开,不多时身躯猛一下痉挛,再无动静。 赵让额上已全是汗水,他松了手去,任由谢二爷烂瘫如泥倒地,转看那少女,叹了声轻道:“不杀他,你逃不远。” 少女止住了泣声,颤声道:“是我的错,我想找回忘记的玉镯,就偷偷溜回宫,结果……”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赵让抓起马刀,坐在地上,将马刀刀刃朝上置于两脚之间,双手高举过头,用力砸下,手镣上的铁链应声而断。 他捡起马刀,见这刀完好如初,便把脚镣也从中砍断,持刀在手,把捆缚少女的绳索也割断,便走到营帐入口处高声问道:“帐外何人值守?” 守卫哪能料到问话的人竟是赵让,老老实实地答道:“回将军话,威武团伍队廖队正属下第壹火在此守卫主营。” “壹火全部弟兄都在?”赵让不由意外。 东楚兵制,十二卫下领各府,府下有团,团再分队,每队五十人,十人成火。若是外面守着十个兵士,这可是有些棘手,幸好那守卫不疑有他,道:“回将军话,不是。属下两人轮值,将军是否需要增派人手?” 赵让道:“你们都进来。” 帐帘掀开,两个兵士依次入内,乍见倒地不起的谢二爷,大惊失色,双双拔刀,回身欲砍。早有准备的赵让哪容他们出招,手中刀光匹练而过,卷席过处两名兵士呼声未起,便已倒地。 赵让看着死去的两名兵士不由轻叹,也是东楚武勇,却没能堂堂正正倒在沙场,为国捐躯,倒殒命在将帅的胡作为非中。 他扔下刀,弯腰在谢的尸体上一阵摸索,没找到什么值钱之物,唯搜出来一个身份腰牌。倒是两个士兵身上有些碎银,赵让统统掏出来,连带腰牌,塞在少女手中,道:“你先收好,我去给你找匹马来。你跟那兵卒把衣物换了……虽不合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快!” 少女此时已收了泪,听他吩咐完,连连点头。 赵让把营帐内的灯尽数熄灭,闪身出去,只见明月西悬,军营内寂静无声,忙趁着夜色,赶回押送他的马车处。 许是负责看押的兵士见犯人被领走,无谓看着空车,这马车附近竟是无人值守。赵让暗道侥幸,手脚麻利地解下一匹马来,赶着到了主将营帐前。 马是有了,却无缰绳、鞍鞯、辔头和马镫等物,时间紧迫,要找齐已是来不及了。 赵让心忖少女自幼便在林间攀高纵低,身轻如燕,也随着习过御马,马又是久经训练的战马,即便不慎摔将下来,应也不致于受伤严重,便把换好衣物的少女抱上马背,令她上身前倾,双臂环开抱住马颈,轻声道:“一会儿你听营内喧嚣声起,就声音传来的反向跑,莫要回头,能跑多远便多远。等日出之后再辨明方向,一路南行即可。记着,别走官道,你从小学习的追捕狩猎本事,尽管用上。” 少女紧张地点头,见他要离去,不由急道:“王!赵哥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jiejie……” 赵让转身,示意少女噤声,冲她微微一笑,快步奔走,重新回到马车处,再解下一匹马,长吸口气,气沉丹田,猛然声震云霄:“叛将要逃了!来人!” 这声将整个沉静的军营惊醒,四面八方即刻哗然响应。 赵让见机不可失,一跃上马,两腿一夹,往主将营帐相反的地方狂奔而去。 起初只能听到足下的马飞驰的踏蹄声,不多时,身后马蹄声纷至沓来,愈发凌乱,也不知有多少飞骑在追逐赵让。 没有马具的赵让光是在飞奔的马背上保持平衡已是极为艰苦,更不要说cao纵方向,马发足狂奔,眼见着就出了兵营,不远处出现了个林子,他心下虽惊,却也调不转马头,只能任马驰骋。 后方喊杀声已是震天响,果不其然,眼见着他连人带马即将入林,追兵到底是急了,纷纷取弓放箭,一时间不知多少箭矢朝赵让呼啸而去,赵让不得不将上身全然压在马背,情知这般情形必是逃不了多远。 正这么想着,忽就觉得马身巨震,倏然失足跌倒,赵让收势不及,向前飞出几尺之远,不等站定,早有兵卒围上,伸出十数个长钩朝他招呼过来,长钩入rou,他即刻被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又有兵卒上前来,把赵让从手到脚紧紧捆住,这才撤去钩子,拉他起来。 此时赵让已是浑身鲜血,淋漓不止,被推到另一个将官面前,那将官约莫三十来岁年纪,络腮大胡,浓密几乎不见颜面,却挡不住铜铃大眼的熊熊怒火,爆裂般冲赵让吼:“□□你个小反贼,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爷爷怎么整你!拖回去!” 话说得狠,待回到了兵营,众人还是没有折磨赵让,直接将他五花大绑地扔回了马车。赵让口渴难当,幸得身上皆是皮rou伤,疼痛虽剧,却不致伤筋动骨,下手仍留有分寸。他心中牵挂,不知那妻妹是否已逃出生天,就这么辗转到了天亮。 平时大军都是日出即出发,这日却是毫无动静。 赵让知道肯定是主营帐杀人事发,只不过兹事体大,主将缺席,无人有胆负责查办。 金陵到此,驿递加急,良驹日行千里,大概半日便可到。如所料无差,今晚大将便会赶回,处理此事——只是赵让也不禁好奇,皇帝会如何处置他这个押解途中还无法无天,手刃正五品武官的叛徒? 千刀万剐吗? 这日无人送饭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