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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越是不能吃的,倒越馋得不行,这几日下来,清茶和桃夏压根看不住她,唯有严褚板着脸冷声呵斥几句才管用。 但一旦没把控住力道,说得稍稍重些,她便要望着他,二话不说,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纵横沙场无往不利的成武帝也是无奈。 因着方才那一席话,两人也算是达成了共识,一顿晚膳用得无比的和谐,就在饭后漱口的时候,元盛突然覆在严褚的耳边,小声禀报:“皇上,罗首辅来了。” 严褚微愣,旋即哑然失笑。 先前听小姑娘说了几句哄人的好话,他竟将自己传了罗笙进宫这事忘在了脑后,也着实稀罕,算是头一遭。 色令智昏,女色果然碰不得。 罗笙任两朝首辅,活脱脱的老狐狸,面上温润儒雅,实际圆滑世故,他这回召他入宫,自然是有事要问。 关于罗府的那个庶子,也关于镇国将军府。 元欢才喝下半碗药,这会急忙捻了一颗蜜饯进嘴含着,那表情鲜活得可爱,他瞧着,冷硬的神情和缓不少,摆了摆手,开口道:“去传进来吧。” 罗笙星夜入宫,自然也有所猜测,只是往日帝王都会在御书房中接见论事,这次元盛却将他请进了建章宫正殿。 郑重行过礼后,他不卑不亢地起身,抬眸,冷不丁就触见了那张美得出离的脸庞。 罗笙呼吸冷不丁一滞。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好鸭! ☆、第 20 章 夜进帝王寝宫,对罗笙来说,并不是头一遭。成武帝才登基时,君臣两人经常彻夜长谈,因随帝在政时沉迷女色,山河疮痍,又经历了几次三番的征战,国库空虚,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新帝继位,要做的事情有许多。 严褚与罗笙皆是有远大抱负才情之人,这样的人在相处时难免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来。严褚又是个惜才的,久而久之,这两人便多了一份默契,罗笙更是借此青云直上,成为朝堂上当之无愧的文官之首。 他是帝王手中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刃。 内殿伺候的宫女们撤下膳食,鱼贯而出,庞大的四足金乌伫立,尖嘴里叼着一颗造型别致的小金炉,炉里熏着京都贵女惯爱用的桃香,屏风之后,三四人的身影显现,朦朦胧胧几团黑影。 元欢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抬眸,视线所及,却是一片黯淡无光,她便有些兴致缺缺地垂眸,眼里晶亮的碎片随之湮没。 罗笙早早的就探得了她如今的情况,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却又是另一回事。 但他到底年过四十,又历经两朝风雨,最会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和情绪变化,不过是须臾之间,便已调整好了心态。 罗笙生来就是温润君子模样,浑身上下都透着儒雅书生气息,做事最是沉稳有度,不急不躁,连说话的声音也极温和。 “陛下星夜召臣前来,可有要事相商?” 严褚抿了抿杯中的香茶,醇厚绵密的滋味泛开,他笑着抬了抬手,指着自个对面的位置,道:“坐下说。” 这便是要彻夜长谈的前奏。 罗笙目光在元欢身上停顿了一会,也蕴着笑从善如流地应了声是,衣袍微掀,坐到了严褚与元欢的对面。 从他的角度看,这两人挨得极近,郎才女貌,宛若一对璧人般,若不是九公主与皇帝不和的传言屡屡传出,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人竟是貌合神离,各有各的心思。 这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子干燥的暖棉香,与严褚身上那清冽的竹香分庭抗礼,各占半边,元欢嗅了嗅,有些不喜地皱了皱眉。 她动了动身子,左手微抬,向一旁摸索。 元欢虽然撞了头失了忆,但有些常识却刻在了脑子里,就像此时,她便十分自然地想要起身离开,一则因为后宫不可干政的规矩摆着,二则因为她对这人打心眼里的反感不喜。 清茶见她抬手,赶忙倾身过去,只是还未来得及握住那只莹白小手,就见皇帝望来,手掌朝外,漫不经心地一扫。 她于是了然,与同在一侧伺候的桃夏对视一眼,默默躬身退了下去。 严褚漆黑的眸底浅淡一片,他抬手轻摁住元欢伸在半空些微冰凉的小手,又因忆着她一个时辰前控诉他的话,声音温淡:“眼睛瞧不见便别想着乱跑。” 磕着碰着又不得了,那金豆豆不要钱地掉,她自个又不长记性,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心疼的还是他。 话落,见她还是不安分,安抚地拍了拍她后背,像是知道她心中顾虑般,道:“你就在这坐着,谁若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朕绝不姑息轻饶。” 尚留在此处伺候的,仅剩下元盛一个,他听着这近乎警告的话语,左右眼皮子都狠狠跳了几跳,若不是罗笙还在,他险些原地跪下请罪。 他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皇上跟前告了他的小状,这两句话简直明显至极,意有所指,总不可能是对着首辅和九公主说的吧。 罗笙瞧着眼前这般场景,低眉浅浅饮了口清茶,无声哑笑。 还未到他功成身退的时候,下边也没有万事俱备,加之他本就是个十分理智,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绝不会轻举妄动的,因而心思藏得极深。 见了眼前这般场景,突然心安。 那是怎样的一种隐晦心思呢? 两人越是意见产生分歧越好,仿佛只要元欢没有真心实意地依赖、信任成武帝,他便可以横插一手似的。 这四年来,他曾匆匆见过元欢几面。 几乎每一回,她都对严褚冷脸相待,两人闹得不欢而散,至于他这号曾经几乎成为她夫君的人物,则早就被忘到了脑后。 只是这一回,终究不同。 搭在元欢手背上的大掌温热有力,那上头的温度如岩浆般烫进了心底,她姝艳的眉目攀上一缕缕笑意,像是花丛中开得最盛的一朵秋蔷薇,微一点头颔首,便是万般乖巧怜人。 严褚勾唇,极散漫地看向罗笙,眼皮子一掀,聊家常一般不咸不淡地问:“西街罗府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罗笙早料到他会问这个。 京都有两个罗姓家族,一个是户部侍郎罗杰一家,另一脉便是作为内阁首辅的罗笙一脉,但这两家,却又是沾亲带故的无数牵连纠葛。 罗杰与罗笙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因早年政见不和,早早的分了家,各立门户,分明同朝为官,却颇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其中原因,两位当事人皆缄口不言,任旁人如何猜测,流言风语传遍了京都,也没见有出来辟个谣的。这时间长了,两位官越做越大,这事便也没人提起了。 严褚曾颇有兴趣地问过两句,被罗笙一句含含糊糊的与亡妻有关搪塞了过去,他身为帝王,天下太多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