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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美人,你在生我气吗?你怪我没说一声就走了是不是?可是我分明给你留了纸条的啊!” 苌夕这回真不知道哪儿错了。上回美人生气,他还姑且能说出几个缘由,再从中挑出最严重的一个。这回是因为......天气不好? 沭炎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袖中的指甲抠进掌心,没有回答苌夕,仍毅然决然朝城门走。 苌夕万分艰难地往前跳。 “美人,我保证以后再不乱跑了!” 不理。 “要是我受伤肯定躲你远远的!” 不理。 “我再也不打架了!” 不理。 “我对天起誓!” 不理。 “我起十个誓,一百个誓!不对,要不一千个誓吧?你看够不够?” 不!理! 沭炎仍是不停歇地一路朝前,叫唤的声音在身后被甩得越来越远。 “美人......”苌夕堪堪一唤,停下跳走的脚步,眼巴巴望着那个背影,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怯生生道: “我走不动了,你真的不管我吗?” 月白色的身影一顿,咬着牙关,恨恨止住脚步。 有些时候,他真的自我唾弃,在这家伙面前,他的立场永远不坚定。 小径旁的茶棚收了摊,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夕阳染红的漫天晚霞,将生灵都罩上一层橙色暖光。 苌夕可怜巴巴地嘟着嘴,看着沭炎走近,胆怯地扯出一个谨慎的笑容。 “你可以带我一起回家吗?我——” 还没待他继续说什么,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他就被打横抱在了怀里,手还下意识环在对方的脖子。 “美!美人!你可以不,不用这样的!”苌夕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瞧着陡然将自己横抱在臂弯的男人,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沭炎侧眼,暖黄的斜晖在他脸上晕开,融化了先前因愤怒而凝结的冰。他淡淡道:“你自己走,天黑前能赶回去么?” 沭炎的臂膀很有力道,让苌夕仿若是躺在太师椅一般安稳。不过两人贴得近,个中味道也跟着变了,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怦动心跳,以及从衣料传递而出的温热。 苌夕被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电,浑身都酥软得像刚出锅的南瓜饼,“不,不能。” 沭炎转而将视线正瞧着前方,迈开了步子,命令道:“那便别多话。” 苌夕低下头,糯糯道:“哦......” 城中的街巷远不及城外萧条,即便夜色行将降临,路上仍有不少人来来去去。有干完活回家的,有挑着担子出来摆夜摊的,也有用过饭出来闲逛的。 苌夕功德圆满地倚躺在沭炎怀中,心里头早已心花怒放。 再没有比躺在爱人怀里更让人幸福的事情了。 尽管美人之前说了重话,但苌夕坚信那只是气头上的口不择言。何况,若是被骂一句便可以被美人横抱在怀,他一天被骂个万儿八千回也丝毫不打紧。 稍等,被骂个万儿八千回的话,是不是可以积攒一个大报酬?比如亲亲之类的? 嘿嘿嘿...... 某狼捂嘴,笑得很开(wei)心(suo),秉持占尽天下所有大小便宜的本性,将搂着沭炎脖颈的手臂紧了又紧。 “糖葫芦——公子,买个糖葫芦吧?” 大街上的小摊还没收。 “公子,瞧瞧小贩这摊上的胭脂如何?” “这位爷,奴家今日的豆腐可是鲜美的很呢!要不要买两块回家尝尝?” 可能因为沭炎的面容太过俊美,也可能在青天白日之下,一个大男人横抱着另一个大男人太过醒目。一路上,凡是有人瞧见他们,必然会上前吆喝两声。 苌夕有一种自家宝贝被旁人偷窥的既视感,仓忙拿袖子挡住沭炎的脸,只让他露出一双眼眸。 沭炎停下脚步,“你做什么?” 苌夕将下巴也遮了个严实,又看到沭炎□□在外的脖子,恨不得袖子能撑出一把伞,一本正经道:“今日,今日风沙太大了,我怕你的脸被吹坏。” 沭炎冷冷道:“再乱动,便把你扔下去。” 是了,沭炎此时可不像平日那似白云般的儒雅,他现下可在气头上,即便他不情愿,也要装出个冷冰冰的样子,不然,拿什么镇住苌夕? 果然,收到冷言冷语的某狼霎时收手,乖巧得如刚过门的新媳妇。 自然了,做一套想一套向来也是苌夕的看家本事。表面上的确装得乖了,然则心中仍在暗暗咒骂: “这些人,不做生意只顾看美人,就该一个两个都拿法术定住,看还来打扰我们!” 心里的声音刚落,他便听到抱着他的男人好似叹了口气。 随后,惊人的一幕拉开了。 豆腐西施不慎手滑,本该砸到地上的豆腐滞在半空,街道上本该追赶调皮幼子的悍妇陡然静止在原地,连天上坠落的鸟屎也悬在人群上方纹丝不动。 整条长街,似是空气都已然静止。 “咦?”苌夕惊愕万分,不明白为何一息之间只有他与美人两个可以动弹。 难不成,他的妖术已然到了这样登峰造极的地步?心中想想便能施法? 苌夕心中狠狠夸赞了自己一番,自学成才的骄傲感油然而生。暗暗思忖,回去定要在首南那老鸟面前显摆显摆。 偷偷瞄一眼抱着他的美人,却发现他并未意识到这一诡异现象,仍是目不斜视地抱着他一步一步朝家里走。 唉,傻美人,这么明显的变化你怎么都没看出来呢? 还是说——他方才施法的时候,顺便给美人也丢了个咒,让他发觉不了周遭变化? 啧啧,苌夕啊苌夕,你真是太厉害了! 某狼美滋滋沉浸在自己炉火纯青的妖术美梦里,下意识啃着拇指指甲,不让自己笑出声。 嘻嘻嘻...... ......................................... “王上,晚膳和热水皆准备好了,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沭炎将苌夕抱回府时,墨章正在门口迎接。 沭炎嘘了一声,看了看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呼呼大睡的人。 墨章会意,垂下头低声道:“属下马上去准备公子的换洗衣物。”随后留意到苌夕右脚踝的血迹,补充道,“还有伤药。” “不必。”沭炎一边轻声说话一边抱着人朝卧房走。 墨章道:“难不成,您又要用仙元给公子疗伤?” 沭炎嗯了一声。 墨章着急往前一步,“可是之前公子从万劫山回来,您已经渡了他许多仙元。这几日您又接连布雨,属下担心——” “——在你心中,孤的法力便如此不堪一击?” 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