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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端王妃早有吩咐,她不好与白雅生疏,忙亲手扶了她起来,笑道:“你我年龄相仿,犯不着如此多礼,今日又是乞巧,我约的是姐妹可不是臣女。”
白雅心里稍安,看语气不像是来找茬的,希望可以愉快游玩。
“以往在宴席上倒是见过几次,那时候便觉得雅儿meimei容貌淑丽,今儿一见,倒是应了那句“远见不如近瞧”,不怪府里的哥哥念念不忘。”
白雅面色稍赤,不是害羞,而是尴尬,只得顺着问:“劳端世子挂心,不知端世子身子可大好?”
见白雅尚知道关心段祺瑞,且神色真挚不似作假,段诗韵心里仅存的一点不适也消散了,笑得越发舒心:“他乃武者,底子实,已好得七八,过不久你就能见到他了。”
听段诗韵的语气,像是她很想见他似的,两人又叨叨絮絮闲扯一番,步行至岸边,因今日是乞巧,岸边停着十来艘花船,还搭着精致好看的花梯子,船头挂满了红色的锦绸,不乏贵公子小姐在上面穿梭猜谜。
去年乞巧节白雅因身子不适错过了,今儿一见,才发现别有一番趣味。
路上两人碰到了好几个千金小姐,还有得了白雅秘信刻意前来“碰巧”的贺倾情,于是原本一对一的“约会”愣是变成了群游。
这边,段诗韵拿着手里的红绸,似在冥思,冥思了片刻仍不知思绪,看了闺友一眼,复又看向似在与贺倾情说话的白雅,道:“这有一个谜,我瞧着竟没个思绪,雅儿可知?”
白雅一愣,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呢?但还是拿过红绸,只见上面写道:于无声处听惊雷,打一词。
并不十分难,听闻段诗韵文采不俗,不应该猜不到才是,然而白雅依旧脱口而出:“不同凡响?”
“诶!小姐说得极是!”说着店家忙把一条狭长的红色丝带递给白雅,白雅瞧着十分不解。
一旁的同游的礼部尚书嫡女卢浅妍瞧了,解释道:“乞巧节的猜谜自有规矩,视丝带多少论奖,二十根起兑,集的丝带越多,兑的奖越好,去年我和韵meimei集了六十条,得了一根洋朱钗,款色瞧着十分不错。”
白雅听了心里暗道:原来套路是不分时代的,在这里要揭一条红绸,需以五十钱相易,要得六十条,可得花不少银子,得一个好看一点的朱钗也不为而过。
只是,猜谜玩的是兴致。白雅将丝带递给玉竹,跃跃欲试,不为奖赏贵贱,得个彩头也好,只是要猜够二十个谜,委实多了些。
“若小姐们想得好一点的奖却又不想猜那么多谜,倒还有一个法子。”店家瞧着众人的打扮,只以为是商机,说道:“前几日我们得了一批洋货,特用作今天乞巧节的头筹,小姐们只要付三两银子,任拿二十根红绸,只要全猜对了,就可以从中挑一物。”
“二十根?这不简单?我们这儿不乏才女,玲珑,给银子。”贾贞臻。
店家忙解释道:“小姐您误会了!我说的全猜对是仅限一人或一男一女组成的一对儿,可不是一群!若来了像小姐们这般的才女,我……我这不亏死吗?”
店家这话听了没毛病,还顺带奉承了一下她们的文采,段诗韵掩嘴笑道:“可不是亏死,阳安城不乏才子才女,若你任由她们猜,明年怕就不敢来了。”
店家忙附和道:“小姐说得是,我们俱是小本生意,每年就指望你们赏点消遣银钱,可亏不起啊!”
贾贞臻听了,仍让丫鬟把银子递给他,还多给了三两银子,看架势是要和段诗韵一同猜谜拿奖。贺倾情瞧着也一脸心动,怂恿着白雅掏钱,友情赞助她猜谜,白雅看着好笑,却也依言给了店家六两。
段诗韵密切关注着两人的动作,瞧着白雅仗义的举止,心里点头:贺家小姐性子最是直爽,又像极了她兄长惯嫉恶如仇,两人这般要好,料想白雅的性子也不差,心里对母亲的决定不由得赞同了几分。
只是,二十个谜谈何容易?店家不蠢,谜语难易参差不齐,很快,众人解谜的动作慢下来了,有的在冥思,不想前面破的谜白白浪费。有的在挑选,企图揭个能解的,而白雅在第八个便卡住了,百思不得其解。只见上面写着:春色妍丽歌玉盘,打一词。
玉盘指的是圆月,只是春色妍丽?何谓春色妍丽?
“花好月圆。”
白雅听了,惊愕抬头。
第78章 绣莲
公子如玉,亭亭而立,像极了湖畔的小叶榄仁,清雅隽秀,还带了点潇洒。
见来了几个贵公子,开口的还是其中长得最是好看的,店家忙堆起笑容:“公子说得极是,谜底正是“花好月圆”!只是这位小姐的谜,还得由她自己猜,公子若帮腔,那就坏规矩了!”
白雅看了过去,为首的是白谦,然后是温如钰、丰一行及白棋等护卫,白雅极自然地看向白谦,恰好撞上他清如寒潭的目光,她嘟囔着嘴撇过头看向湖面。
两人好几天没见了,是不是在冷战,白雅也说不清,再见却莫名其妙尴尬。
旁边的温如钰将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边扇扇子边笑道:“或一人,或一男一女,店家,这如何就坏规矩了呢?”
白雅暗道:原来他们一早就到了,恐怕便连她纠结的神色也看得一清二楚,突然觉得更尴尬了。
“公子说得没错,只是……敢问这位公子与这位小姐……”涉及女儿家的清誉,店家不敢乱言。
“自然是……很好的关系。”温如钰语出惊人,丰一行一副便秘地看着他。
不待众人反驳,店家自以为麻利道:“恕在下眼拙,既如此,还请公子小姐双双破迷。”温如钰是宝珍楼的管事,店家是见过的,与他同行的不是贵公子就是皇商,这面子得卖。
白雅听了正欲解释,然而不待她澄清,白谦已拉下一条红绸递予她,白雅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温如钰只瞧着白谦的脸啧啧称奇,丰一行正想凑上去,突然脑袋瓜子被人狠扇了一下,丰一行怒目回视:“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我就不敢动你!”
两人的孽缘是在渝州救灾的时候结下的。
温如钰扫向不远处将到船边的一群人,扯着丰一行的衣领后退,一脸戏谑道:“跟爷走,爷往你们东边的慈善堂再扔几个臭钱。”
丰一行双眼一亮,也不挣扎,任由温如钰扯着自己上了另一艘船。
——
福熙院
“绣莲!不要杀我!”
老夫人双脚一蹬,弹坐起身,豆大的汗水划过满是褶子的额际,双目圆瞪,大口大口地喘息。
屋里昏沉沉的,只留了一盏烛火,似有风拂过,火苗不安分地跳动着。
“来人……”
“淅淅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