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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的女儿因此失了性命。” “拿我的性命赔给你!” “哼!我要你的性命何用?”李乔毫不客气地驳斥,“我的女儿若真的没了性命,你也活不成。赔,你还有什么能赔?” 宓琬无言以对。 听到李乔请求郭怀派人去追,听到周围人马调动的声音,宓琬抬眼看向四周,转向李乔,神色哀恸,“李叔,这件事,对你,对潼潼,是不公平。可我已经失去了个儿子了,我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在这个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的世道里,我想为自己、家人和族人寻一条活路。我相信,上苍对倾力而为的人总是格外眷顾的,我们都会活着来向你请罪。现在,请你给我们一次倾力而为的机会。” 李乔呆了一呆,“你的儿子?” 郭怀也惊住,“文渊可知?” 宓琬正色,极力与郭英撇清关系,“我一个北狄人的儿子,与他有什么关系?世子莫要乱说。叫有心人听了去,让他百口莫辩。也让你郭家再次蒙受不白之冤。” 郭怀错愕,转脸看向在马车边立着的人。 宓琬也顺着他的视线转脸看去。那道颀长的身影被初升的太阳拉出了一道很长的影子,爬过车辕,盖住了宓琬的面容。 宓琬动了动唇,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开口才好。不想他误会,可眼下地点和时间都不适合她将解释的话说出口。也害怕他戳穿她故作的哀恸和疏离。 他朝宓琬张开手,掌心躺着一颗银坠子,“你落东西了。” 宓琬面上烧烫,强自镇定,“将军慎言。你我从不相识……” “我放你出城,是否能让我见一见能让你在意的家人和族人?还有你的儿子?”他仿佛没有听到宓琬说不认识他的话,自顾自地道,“不是以天德将军的身份,只是一个对你们好奇的人,想看看你们倾力而为的生活。” 宓琬暗自松了一口气,弯了眉眼看向他,“若这次我们能死里逃生,欢迎郎君前来做客。” 郭英眉目舒展开来,露出清风朗月般的笑容,目光落到她额上一排的银坠子上,掌握成拳,似是不打算再还给她了,“不知小娘子名姓,我该去何处寻觅?” 与此同时,他走近一步,俯身低问,“昨日,你可是在不归堂,梦冬花下,晋江茶楼里出现过?” 清香入鼻,他心情大好,不等她回答便能知晓答案,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承认。 因着他突然的靠近,宓琬的肩背僵了僵,听到他的话,怔了片刻,放松下来,笑容更甚,低低回道:“你的结打得很紧,怕是无人能解。” 随后声音恢复如常,“北狄中山朝暹。” “原来如此。”郭英恍然,难怪他在王庭里找不到宓琬,目光舍不得从如朝阳般的笑颜上移开,缓缓退后一步,“放行!” 她看着他,似乎从他的眼中看懂了什么,唇微动,在香雪的马车驶动后,驾车跟上。 郭怀不解地看向在傻笑的郭英,想不明白,整件事从头到尾,有哪里是好笑的。 郭英的视线随着马车越走越远,“大哥,你不懂。” 终于再也看不到马车,他推着郭怀往回走,听得郭怀道:“文渊,不管你们曾经如何,如今她既有了儿子,想必在北狄已经嫁人生子。与董玉窈一般。你,还是放下吧。” 郭英的好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他这话的影响,“若是能放下,又如何会到如今?大哥,你放心。她没嫁人。退一步说,如若真的嫁了,我便寻个离她近的地方,能日日见着也是好的。” “文渊,你是天德的将军,她刚才说,她是北狄人!” “不是了。”郭英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从今日开始,我不是天德的将军。我原本就是因为答应了李潼潼在这里,才答应守着平城。你知道我的,不爱受这些束缚。” “可你已经是将军,如何能轻易说不是就不是的?”郭怀错愕。 “不过是失踪一个将军罢了。天德又不是没失踪过。大哥能处理好的,是不是?” 郭怀叹了一声,“你在怪父亲,我想,他放过陈云的女儿必有他的缘故。” “我不想放过,也有我的理由。他能容得下仇人之女,为何容不下琬娘?不过如今都不重要了。英武侯府有你,有父亲,有母亲,天德有你们,一切都恢复如常了。你便再纵我一次,让我去追逐我想要的。可好?”他转过身,蹲在郭怀面前,“大哥,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纵容我,袒护我的。再袒护我一次,可好?” 郭怀沉默片刻,“若她是另一个董玉窈……” “她不是。即便她嫁予了旁人,也是我们郭家逼的。如何能拿董玉窈与她相提并论?大哥,世间不止一类女人。” 郭怀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久违的欢喜,是自己回来后从未见过的,而他的神色,竟像是幼时向他讨要玩具时那般,不禁牵动起了久远的记忆。 终是放松了语气语调,“不管走到哪里,记得回家的路。若有一天,你累了,乏了。还能回家。” 第85章 马车比行程比不得单骑策马。 宓琬行了一个日夜,却被两匹马儿追了过来。 “阿琬,停车。” 另一匹马儿则叫停了香雪的马车。 宓琬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只见他将自己的马儿也套到了马车上,径直坐上车辕,从她手中接过马鞭,温声道:“多一匹马,速度更快。不是紧急吗?怎么只让套一匹马儿?” “我……”宓琬脑中懵了一会,才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不会驾两驾的马车……” 郭英将她被风吹乱粘在颊上的发拨至耳后,“别怕,我会。” 宓琬回过神来,按住他的手,“你怎么来了?你会也不成。你是天德的将军,北州的守护神,怎么能和我们一路去北狄?你快回去!” “嘘……”郭英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见她乖乖地止了话,笑容更甚,抬高音量道,“走!” 宓琬脸色一变,“郭文渊,你疯了?!” 郭英一鞭同时抽在两匹儿背上,马车突然前行,宓琬身形不稳,向一边倒去,被他反向捞回来护在怀中,“抱紧我。” 宓琬瞪他,“你这样,你家人怎么办?嫌当初叛国的罪名坐得不够牢实还是洗得太干净了?北州的百姓你都不管不顾了吗?” 她责难他,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容更甚,将她拥得更紧,“你不抱紧我,为了不让你掉下去,就只有我来抱紧你了。阿琬,别动。要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掉下去。” “郭英!你快回去。”宓琬闻言不敢再乱动,却还是努力劝说他。 “阿琬,告诉我,你是有多担心我?还是担心与北狄为敌的天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