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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你别生啊,繁衍那么低级,你别射啊!跟我一样做个单身汉,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让你追求事业!” 贺致远脸色蓦地一冷,“啪”地合上了笔记本翻盖。 “我的确不是自愿当父亲的。”他沉声道,“我根本没打算在三十五岁之前要孩子,布布是一个纯粹的意外。”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核弹当量飙升成氢弹当量,颂然抄起枕头猛地砸了下去,弹起足有两米高:“意外?什么叫意外?你是zuoai不知道戴套,还是套子也管不住你那根rou?” “颂然!” 贺致远重重一拍茶几,厉声警告他。 颂然充耳不闻,继续骂:“我管你想几岁生孩子,布布生下来了,你就要担起父亲的责任!你呢?你连给他找个妈都找不到!四岁的小孩,一会儿扔给保姆带,一会儿扔给机器人带,这是正常人类干出来的事?你以为拿技术管孩子就能体现事业价值了?布布那么爱你,那么懂事,我现在把电话拿给他,你敢亲口告诉他他是你打炮打出来的意外吗?!” “颂然!”贺致远猛地站了起来,“注意你的措辞!” 但颂然已经没有理智了,他的眼眶里覆满了泪水:“注意你妹的措辞!信不信我还有一肚子脏话没骂出来!就你这种人,赚再多钱也是个败类!” “Don’t judge me!” 贺致远怒火中烧,撑着茶几倾身过去,一把抓起手机吼道:“没人教过你吗,做人最基本的礼貌就是不要凭借一点点片面消息作主观臆断!”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见忙音的同时,颂然用力一挥手臂,卡通手机在空中飞过一道弧线,滚进了远处的圆沙发里。 “cao你妈。” 他垂头坐着,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人渣,傻逼,滚你丫的!” 嗒,嗒,嗒。 房门被轻轻叩响了。 颂然胡乱抓起一块枕巾抹了把脸,擦干眼泪,跳下床去开门。布布和布兜兜正并排站在门外,一起仰着小脸蛋看他。 “哥哥,你刚才在和谁吵架呀?” 布布非常担心。 大毛团子也蹭了过来,用脑袋轻轻拱他的小腿,给予体贴的安慰。 颂然吸了吸鼻子:“没事,哥哥好着呢。” “可是,可是哥哥明明哭了呀。”布布才不相信呢,“哥哥刚才在和拔拔打电话吧?是不是拔拔他……” 颂然怎么敢让布布猜到贺致远身上,慌忙摇头:“不是的,跟布布的爸爸没关系。你爸爸那么好,怎么会和哥哥吵架呢?” “对呀。”布布连连点头,“拔拔那么好,不会和哥哥吵架的。” 他眼眸一亮,扭头跑向餐桌,把刚涂好的画纸扒拉下来,又飞快跑回,双手捧着递给了颂然:“哥哥快看,我已经画好了,送给你!哥哥不哭了喔。” 颂然接过画纸,看到上面有一只棕褐色的花栗鼠,一只土灰色的灰松鼠,一只橘黄色的长颈鹿,还有一只草绿色的小蟋蟀。树叶金灿灿,蘑菇白嫩嫩,低矮的老树墩长出了一圈圈的年轮。 四岁的小布布,送给了他一份暖心的礼物。 颂然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笑着说:“布布,谢谢你。” 谢谢你,好孩子。 你放心,就算事情变成了这样,我也不会轻言放弃的。你的颂然哥哥很厉害,一定会帮你找回世界上最好的那个爸爸,让你摘下假面具,再也不必委屈自己扮演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我一定不会让你……变成当年的我。 第七章 Day 03 01:55 这晚哄睡布布之后,颂然一个人不争气地在卫生间闷了半小时,扯光了一大卷厕纸,满地都是湿透的烂纸团。 他想不通,好端端打着电话、聊着鲜rou馄饨和红糖姜汤,自己怎么就神经搭错,用那样失礼的字句攻击贺先生。贺先生是一位真正的绅士,受过良好教育,就算被他严重冒犯,也始终把握着言辞的尺度,可他呢? 他到底藏不住粗鄙出身的底子。 没家教,没涵养,不论平时在人前伪装得多么彬彬有礼。 其实,类似的状况在十几年前就发生过一次,更夸张,后果也更严重。如果不是那一次莫名其妙的失控,或许今天,颂然过的就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一年颂然只有九岁,住在T市一家名为“希望之家”的儿童福利院里。福利院的孩子大多都有生理缺陷,要么残疾,要么患病,颂然是少数几个身体健康的。他长相可爱,生性懂事,就像一只摆放在橱窗里的红苹果,光滑油亮,媲美塑料模具打造的装饰品。 颂然刚进福利院的时候,老师们对他说,你一定很快就可以离开了,因为像你这样的好孩子,家长们会排着队来领回家。 于是颂然就一心等着那个家,等着那一对爱他的爸爸mama。 可大约是缘分还没到吧,颂然在福利院住了许多年,错过了一次又一次被领养的机会,还是没等来属于他的爸爸mama。满怀希望的他并不知道,福利院的老师对每一个孩子都是相同的鼓励说辞。 终于,在一个阳光璀璨的金秋,颂然盼来了转机。 当时他正坐在自己的小床板上折星星,福利院的老师开门叫他,说前几天预约看他的叔叔阿姨来了。这次的展览会很特殊,只展出他一个苹果。 老师说:“没有别的孩子跟你争,所以,你要好好把握机会,知道吗?” 颂然点了点头。 按照计划,他捧着一瓶子五彩缤纷的纸星星出去,作为见面礼送给未来的养父母——由孩子亲手折叠的、灌注了满满童心的礼物,谁会不喜欢呢? 但是,颂然遇到的这一对夫妻极其挑剔,没有轻易被孩子的纸星星打动。 他们要看真正的东西。 那位妆容精致的阿姨从拎包里取出一张纸,三折展开,看着像是一份冗长繁琐的清单。在与颂然的沟通过程中,每隔一会儿,她就提笔往纸上打几个勾。颂然不清楚这份清单的具体内容,可他猜得到,打勾越多,被领养的概率就越大,因为每次打勾的时候,阿姨审视的目光里就会透出一抹柔和,再满意地点一下头。 标准尽管严苛,颂然的表现依旧无可挑剔。 事实上,福利院的每个孩子都耳闻目染地受过一些规训,知道怎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