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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书院先生起身,点了学子上去。宋问对着李洵颔首,让他首轮上场。 众学子在台上围成一圈,等待出题。 正值秋收之际,礼官让他们以此季风景为题,一炷香内,作画一幅。 李洵略做思索,而后落笔。 他画的是农田丰收之景。构图简单,用色简朴。隐约的人影立在角落,挑着纤长的扁担,望向成浪的稻田。 寥寥几笔,恬静自然的意境便显现出来。 宋问看了眼他的画作,颇为满意。毕竟是只有一炷香时间,也是个明智的选择。 随后国子监那边的画作也被举起展示。 他画的是登高远眺图。 一画作得磅礴大气,却又粗中有细,用色鲜艳大胆,布局甚为豪迈。与李洵之作截然相反。 构图,墨色,皆是无可挑剔。全然看不出是一炷香的即兴之作。 诗会首胜,毫无争议的被国子监拿下。 李洵颇为郁闷的下台,隔着走道看了宋问一眼。 宋问两手抱胸,笑了一声,低语道:“这诗会可真有意思,还有漏题这样的玩法?” 唐毅听见,沉下脸来:“休要胡说。” “他虽然佯装思考,但思考的未免太假。握笔的时候只知道站着,不会用手去比比。眼神飘忽,神情轻松,显然只是做样。墨色也是直接就调好了,一点反复犹疑都没有。提笔挥就,画完之后,没有点缀修改。”宋问微微偏头,低声道:“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即兴。真是长眼了。” 所谓即兴,自然是有边画边改,有所增减的过程。 宋问道他们不可一世。台上几位,哪个是简单人?如此把戏,还能看不出来?不知这脸已经丢到哪里去了。 只是他们见惯风浪,还是面无表情,并未表态。 国子监,是断不能出这样的丑闻的。 唐毅道:“许他是先前有所准备,恰巧压中了题而已。” “那也该欣喜得意一阵吧。这人可真沉得住气。”宋问,“往年也是如此?” 唐毅也早已看出端倪,很是不悦,摇了摇头。 宋问敲了敲桌面,没再说话。暂且看着。 难道是之前茶楼被宋问嘲怕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轮到第二场,第二场比的是墨经。 类似于语文题里的补充名句,填出题中空缺的词句。 宋问派梁仲彦上场。 梁仲彦出身寒门,学习刻苦。四书五经皆无遗漏,且涉猎甚广。 只是全场风头,继续被国子监的学子所压。 国子监那边放下笔的时候,梁仲彦还有五六道题未做。 宋问拍掌笑道:“不假思索,援笔立成。厉害啊。” 那学子轻飘飘扫了她一眼,自顾着下台。 宋问继续笑道:“祭酒真是教导有方。实乃佩服。” 这话在知情的几人听来,着实讽刺。 许贺白仍旧未做反应。 国子监学子路过她桌前,恨恨瞪了她一眼。宋问微笑以对。 唐毅倒了杯酒,直接送到她嘴边。 宋问接过:“多谢。其实我更喜欢喝茶。” 宋问站起来道:“学子们不必气馁,这不叫输。” 许继行插话道:“那如何才叫输?” “自愧弗如才叫输。”宋问不欲多言,重新坐下:“请下一项。” 唐毅提醒道:“你别多话。免惹祸上身。” 宋问:“自然。” 泄题之类的事情没有证据,容易被倒扣污名,宋问自然不会说出口。 宋问端起酒杯闷了一口。 唐毅按下她的手:“稍安勿躁。” “躁?该躁动的是他们。”宋问道,“我看他们还能赢几局。” 既然他们不想好好比,那他们又何必好好比? 这样的玩笑事,他们没空作陪。 随后礼官宣布道:“第三场,算科。” 宋问眼睛一眨,迅速盯住王义廷。 王义廷感受到未知的召唤,扭头对上她的视线,顿时一凛。 古代数学其实也是很高深了。什么勾股定理,平方开方,他们都是有的。就算是没有成型的未知数方程组思想,也有类似的题目。而有些趣味难题,靠的是灵光一现。哪怕是宋问,一时转不过来,也是求解不出。 这种题目,漏过题就不好玩了。 哪怕你做的再快,对方看你要算出来了,只需比你更快一些报出答案即可。 礼官:“请众书院学子上台。” “且慢。”宋问起身道,“本次诗会,应当是旨在,给青年才俊一个展示才学的机会,是吗?” 唐毅闻言顿时紧张,当她是又反悔,要扯出国子监舞弊的事情。 此事实在非同小可。 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训斥道:“坐下!” 宋问微微抬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又问道:“是不是?” 礼官颔首道:“是。” 宋问:“那何为青年才俊?不是书院的学生,就不是青年才俊了吗?” 礼官顿了顿,问道:“这位先生是何意?” “既然是青年才俊,那么只要是青年,有才学之人,皆可以参加吧?”宋问上前一步,笑道:“未过而立之年,理应都算做青年才俊。比如说我?对吗?” 唐毅稍加安心,却又不解。 宋问出场,又有何用?她算得再快,能有答案快? 礼官愣了愣,看向台上,又转回来道:“可你不是先生吗?” 宋问道:“我的确是先生,可我也才二十一。我凭本事做的先生,现在也要凭本事来参加诗会。有何不对吗?我也是云深书院的人,难道不能替云深书院出战吗?其他书院如有人未过而立之年,想参加也都可以参加,我毫无疑义。这才叫公正不是吗?” 礼官犹豫不决:“这……” 礼部的人皆猜想宋问想自己上场。对此人深浅捉摸不透,还是颇多戒备。可宋问说得又有些道理,反驳不得。 宋问退一步,打着扇子悠悠道:“哦,若是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