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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流年随天 文案: 有些事儿,只是一眼,便刻入骨血,永难磨灭。 不管青衣还是红裳,不管是高歌还是钟子清,在他的心底,他便是他。 而他呢,为他织就了一场繁华的梦,他从此沉溺其中,忘了过往那毁天灭地。 他笑看着他为他弹一曲琴曲,琴声铮铮,踟蹰的心也不再摇摆,只因,他懂他。 高歌长梦的关键字:高歌长梦,流年随天,高歌,长梦,钟子清,轩辕迦澜 【一】 那年初春,江南细雨如丝,扣在青石小路的积水里,点了一圈圈的涟漪。 飘渺的水汽里,街上行人寥寥,手里执着的伞倒是花样繁多,伞面上或桃花锦簇或翠竹青青,足见江南风土人情。 一举手一抬足,江南细腻温婉,都会不经意的告诉你,这里是烟雨江南。 接连的雨水,让久居北方京都的轩辕迦澜凭空生出些愁闷,起初游玩欣赏的兴致早就被这细雨磨得惨惨淡淡,哀声叹气,只求家里的老爷子早日忘了他醉打授业夫子一事,站在他这边的亲朋好友自然会传讯让他回去。 他可不想如那江南的白面书生一般,悲秋惜春,最后硬生生的带了一身酸气回京,那还不被大家嘲笑得直不起腰来。 堂堂七尺男儿,当顶天立地,执三尺青峰,读各家兵法,他日戎狄来犯之日,好报效家国。怎可如那小娘子一般白白净净,弹琴唱曲,舞文弄墨? 就拿这伞来说,坐在二两酒家二楼的轩辕迦澜瞥了一眼楼下,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伞面上的花样倒没有一个相同。嘁。心思都放在这些琐事上,难怪自古江南无名将。 正自感叹江南人爱折腾的时候,轩辕迦澜不经意的收回视线,却在那一瞬看到一把素色的油纸伞,伞上没有任何装点,素白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样看着,轩辕迦澜便不由多看了眼,那执伞的人看身形是个男子,着了身青衣,青衣也是简简单单的样式,可惜,被伞挡住了面目,看不到脸。 等那青衣走过去的时候,轩辕迦澜还盯着他的背影看,这才发现那青衣人青丝极长,已到了腰下,背后,还背着一张长长的七弦古琴。 及至多年之后,轩辕迦澜依旧记得那个青色背影。 有些事儿,只是一眼,便刻入骨血,永难磨灭。 【二】 第二次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是在烟雨楼里,彼时,烟雨楼里莺莺燕燕、春光无限,那人青衣换了红裳,只是青丝依旧散散的铺在背后。 扬州的大小官员大凡知道轩辕迦澜身份的,都明里暗里的巴结,一位姓孟的官员做东,请他上烟雨楼寻欢,没坐多久便没了兴致,正要下楼离去,却在下楼的时分看到高台上那人的背影。 明明连正脸都没有看过,轩辕迦澜却笃定这个人是那日手执素伞的青衣人。 看着那人红地刺目的衣裳,轩辕迦澜就呆怔的停在楼梯中间,不上不下。 琴音袅绕,带着些yin靡的韵味,被周围浪荡的调笑声压过,时隐时现,几乎没有多少人听,更没有人抬眼看他,可他却弹得极认真,手指过处,不懂音律的轩辕迦澜竟从那yin靡的艳曲之中听出了三分忧郁。 孟姓官员见轩辕迦澜目光定定地看着弹琴的琴师,涎着脸解释,“他叫高歌,是烟雨楼的挂牌琴师,似乎是家里犯了事儿才入了贱籍,本是应发配边疆或是终身为奴,不知怎地如女子一般入了教坊,因一身琴技了得,便在此卖艺,虽免去了千人骑万人压的下场,但区区男儿流落至此,也够可怜的……” “是么?”轩辕迦澜淡淡地应着,眼睛依旧望着那刺目红裳。 一曲停了,厅里的人没有一人注意,那高歌站了起来,抱起琴,缓步离开。 高歌快消失在大厅的时候,孟姓官员谄笑着问,“公子若是有意,下官可以安排高歌单独为公子弹曲。” 轩辕迦澜愣了愣,微微摇头。 当时,他脑子里想的竟然是,高歌一定不愿意。 【三】 那之后,轩辕迦澜会时常地来烟雨楼,不入厢房,不叫花娘,就坐在大厅的一角,品着花雕,听着夹杂在嘈杂人声中的琴音,偶尔抬头,是一身红衣的高歌。 轩辕迦澜不喜欢那红,太艳丽,在他的印象里,高歌更适合青衣,执一把素得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素伞。 烟雨楼里的高歌除了着红衣,还施了粉、画了眉,整个人看起来并不真实,粉不是名贵的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唇微红,眉上挑,秀气而柔弱。 轩辕迦澜却总是想象着他不施粉脂的样子,雨中他一身青衣,脊背挺直,怎么可能是这样一幅柔媚的样子。 正失神的当儿,就见龟奴走上高台,弓身在高歌耳边说了什么,高歌面色微沉,过了好半响,微微点头,那龟奴便殷勤地要去抱琴,被高歌伸手挡住后脸便拉了下来,但又不好发作,直起身子看着高歌忙活。 轩辕迦澜皱眉,呆得久了,他自然知道高歌一天要弹三曲,方才是第二曲,明明还有一曲。 看着高歌抱琴没有离开,而是走到楼梯口拾阶而上,轩辕迦澜心里一愕,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正有跑堂的龟奴风风火火地从轩辕迦澜身旁经过,轩辕迦澜一把拉住他,塞了块碎银后,那龟奴便停了步子、堆笑着问:“这位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轩辕迦澜指了指高台,“那弹琴的呢?三曲还没弹完,人怎么就不见了?” 那龟奴探了探周围,看没有人注意这边,才故作神秘地附在轩辕迦澜的耳边解释,“当然是被人唤去弹曲了。高歌公子人长得标志,说是说卖艺不卖身,但有些惹不得的大爷看上了,以弹曲为由把人哄了进去,还不是照样地调戏揩油,高歌公子哪里肯依,要是正正经经地听曲,他自然是弹的,可要是动手动脚便拂袖要走人,他一要走那些惹不得的大爷当然不高兴,砸桌子砸凳子的把嬷嬷叫来,不知道那小子哪里交的好运,嬷嬷来了也不打不骂,还护着他,一个劲地帮着赔不是。当然,有些爷蛮横,见高歌硬气,一个耳光扇来,他那身子骨哪受得了,等嬷嬷到了,高歌早瘫在地上奄奄一息。这种事少,但,多来几次,这高歌公子怕是受不住的。上个月……” 那龟奴还要继续说下去,却听有人高嚷,“酒怎么还没来?是怕大爷付不起银子么?”那龟奴就不敢再留,赔了个不是后小跑着去招呼客人。 轩辕迦澜抿着嘴,脑海里盘桓的都是龟奴所说的话。 转脸,高台上的琴台上没有琴,也没有人,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到了楼梯口。 【四】 当高歌踏入天字一号房后,高冠紫衣的男子正搂着烟雨楼的头牌花娘,手执酒盅,低眉浅酌,高歌一脸平静,可抱着琴的手却捏得死紧。 扬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