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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凡人胆子不小哦。 红尾鱼精连连叩首,哀求道:“祖婆婆,他病了,是不治之症。我恳请您赐我灵泉,救他性命。” 连菀随意找了个树墩坐下来,问那疤痕男,“灵泉和她,只能选一个,你选什么?” 红尾鱼精瞬时不安起来。妙莲崖的灵泉可治病。身旁的恋人是凡人,满打满算才可活百岁,如今正当年轻便得凶病,他要是选了灵泉,定比常人活得久。 都说祖婆婆修无情,炼无欲,如铁石一般。她闯灵泉,已是寻死之举,祖婆婆怎么会动恻隐之心? 疤痕男虚弱地咳咳两声,伸手攥住红尾鱼精的手,咧嘴勉强挤出一个笑。 “我选你!” 红尾鱼精呜呜哭起来,“你没有灵泉会死啊。” 她和疤痕男虽人妖殊途,但相亲相爱,剖心置腹,前几天他突然吐血,然后拿着诊断书告诉她,他还有三个月的命。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灵泉,他却选了她…… 疤痕男笑意更深,“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差点死了,是你救了我。” 一对苦鸳鸯紧紧抱在了一起。 连菀有些无聊地从旁拽下一朵娇美的小黄花,一瓣瓣揪下,扔地上。 红尾鱼精瞥眼看到这一幕,尾鳍不由抖了一下。 连菀揪秃了小黄花,挑挑眉,慢条斯理地说: “不好意思,我反悔了。” 面前一人一妖同时一愣。 “你可知道妙莲崖的灵泉除了可治病外,还可起死回生。” “所以,起死回生,和她,你选哪一个?” 连菀的声音清冽如泉,此刻却如重锤般砸在了疤痕男的心里。 红尾鱼精一脸懵,忽觉原本被紧紧攥着的手,耷拉下来,没了方才被包裹的温暖。 “真的吗?”疤痕男急问。 红尾鱼精的脸骤然一变。 妙莲崖的灵泉对于凡人来说可治病,至于起死回生的功能,也只对妖怪有效。毕竟人妖殊途,灵泉再厉害也不能阻碍凡人的生存规律。 连菀似笑非笑看着疤痕男眼里的光一点点亮起来。 人嘛,向死而生,死是最终的终点,即便病被治好,也终逃不过死的魔咒。 起死回生这四个字,足以动摇任何人的心。 “即使那个人,死透的,死了好几年的,死得只剩下骨头的,都能活过来?”疤痕男原本灰白的脸竟透出红晕,像是人生找到新方向。 连菀笑起来。真有趣。原来他想救的还不是自己。 她只是轻轻用言语挑拨一下,坚不可固令人感动的爱情变成了坑蒙拐骗,稀碎了一地。 红尾鱼精浑身哆嗦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疤痕男,这个曾经看到她巨硕尾巴吓晕而后又坚定地要和她在一起的男人。 疤痕男眼神渐渐狂躁起来,好似没听见她的质问,反倒问连菀,“你有刀吗?” 连菀越发觉得有意思。 她像变法术似的,瞬间递过去一把闪着利光的匕首,上面刻着一朵十二瓣花纹。 疤痕男回头看着红尾鱼精,耐心哄着。 “我只想要你一点点的尾鳍血。” “不疼的,我只要一点点。” 他举着刀一步一步走近,颤着声音说:“真的不疼。给我点血,我只想见她……” “你要见……谁?”红尾鱼精从齿缝里挤出四个字。 疤痕男唇角不由翘起来,轻轻说:“你知道的。” 她是谁?她是他曾经的恋人。 不过在一日秋高气爽时,两人出游至丹江上,忽遭龙卷风,船翻人落,幸福戛然而止。 碧绿水光中他的眼前闪过一抹巨大的尾鳍,而后醒来躺在岸边,眼前是这个红尾鱼精的脸。 刚开始他并未识破她。冰冷的心被日日温暖,就在他快要打开心扉接纳她时,无意间看到她洗澡时浴室玻璃门上闪过的巨大尾鳍影子。他骤然醒悟。原来是她,杀了他的恋人,而后又来笼络他的心。 他翻找书籍,终于在这篇古文中发现一则记录:丹水出丹鱼,割其血,以涂足,可步行水上,长居渊中矣。 她尾呈赤丹色,又说家住丹江岸边。他故意称病骗她,她傻兮兮相信并带他前去妙莲观求得灵泉。她方才问他:见谁? 他要见的自然是长眠于江底的恋人。 江底那么冷,她肯定怕极了。定会怪他来得太晚。 有了尾鳍血他可入江寻骨,有了灵泉水他可与她再次活在温暖幸福的阳光下。 看戏看到这里,连菀再次无聊地拔下一朵小黄花。 旁边的小黄花瑟瑟发抖,纷纷把花瓣蜷缩起来。 “哦对了。丹江上每年秋天都会刮龙卷风,来得突然,每次都要死好几个人。”连菀笑吟吟看着疤痕男,“你那恋人啊,还真不是她杀的。” 疤痕男一愣,“不可能。你也不是人,你和这个鱼精是一伙的。你骗我。” 连菀耸耸肩,“随你怎么想。” 红尾鱼精泪如雨下,尾鳍垂耷着。 疤痕男高高扬起匕首,正准备一刀戳下,忽然手中一空。 连菀挥手一缕粉光缠绕过去,将他拖曳回来,关了五感神识,丢在草丛旁。 她居高临下盯着红尾鱼精,“死心了吧。” 红尾鱼精咬着唇,尾鳍的痛真真切切地蔓延上来,但也比不过她心里的痛。 “修炼不易,莫动凡心。” 连菀如花树堆雪,明柔秀丽,身似笼在薄雾中,看得并不真切,却又让人胆战心惊。 红尾鱼精扬起头,眸光里闪过一丝倔强,“祖婆婆,您能保证自己不动凡心,守道如一吗?” 连菀呵笑一声,“不然我们打个赌。万一哪天我对谁动了凡心,你来打我的脸。” 她伸出食指,“先说明下,你要是敢打我的脸,我会打回去的。” 红尾鱼精:“…………” 就在这时,连菀忽然一跺脚,狠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说完,一个捻诀飞了出去。 红尾鱼精赶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