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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离大怒,手掌扬在半空中,朱七心里悲痛,仰起下巴倔强地看着他。 突然有股冲动想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对他来说是数年,至于她却是数天。 她已经很累。 陪上她最敬爱的人,她回到他身边,想知道他的毒解开没有,想弄清他对追追的感情,想与他决绝或是重来, 可是她却那么无力,每次都是她去寻去等。 她走到桌边,将所有东西推跌下地,听着那清脆的声音,坐到地上,低下头,泪水已簌簌落了满襟。 却又想,即使她能回到他身边,当日的事,谁又能抹走?他终究还是不信她,对年璇玑再好,不过是因为璇玑无法成活.心里气苦,却无法说,不能说。 瓷瓦玉石溅在靴上,看着她身影瘦薄,除去那还盘旋在心头浮躁,那猝然而生的怒气全部分崩离析,龙非离竟发觉他再也无法去骂她一分一毫。 她不过是个小婢,他今晚才与她初见,他便对她动了说不清楚的感情? 他咬了咬牙,返身走进内间。 朱七看着那微微激荡起的水晶珠子,心里苦笑,他是不是忘记了要将她赶出去。 她很想进去看看里面的璇玑。 这样的见面,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感觉? ****** 陵瑞王府。 霓裳轻轻合上眼睛——很细微,但她很清醒,所以,她听得很清楚。 她合着眼睛静待着,听着在黑暗中,那几乎无法辨析出来的小心翼翼,脱衣,脱靴。 然后,床侧轻轻下陷。 挟着一身凉薄的水汽,一只有力的手臂轻轻伸到她颈肩处,将她带进怀里。 每次,她都会心跳加剧。为这样的亲昵。 这一次,她却有些疲倦。 比他们做最亲密的事的时候,她的心房更收缩得厉害。 因为那始终无法得到终于会让人疲惫。 三年多了。 次数不多,但去没间断,他在半夜里静静起来,悄悄离去,轻轻归来。 她想,她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当然,也许是她猜错。 是愧疚吗,平时入睡,他很少将她抱进怀里。 但每次在夜半回来,他总会将她搂进怀里,如此温存。 她突然不想假装睡着。 她咬了咬牙,坐起身来。 “霓裳?” 身旁的他,轻声唤她。 “王爷,我吵醒你了吗?”她淡淡问。 成婚数年,她始终叫他王爷,而他也没要她改口。 也许,他从不曾注意到这小小的称呼。 龙梓锦唤她的时候,她会想起皇上与璇玑。 那是她永远无法可企及的渴往。 也许,她与他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有时候,错了,该怎么办。 有人拨乱反正,有人执迷不悔。 她兴许是后一种人。 她幽幽怔怔想着,听到他声音温和而过。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他将她轻轻抱进怀里。 没有睡,又怎有梦。 她没有争辩,在他怀里蜷了会儿,才道:“我想出去走走。” 他的声音终于抿进了丝许讶异,“你要去哪里?” “没有,醒了,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吵着你不好。” 霓裳说着,从男人怀里轻挣出来,“你睡吧,我一会就回。” 她穿衣下床~,背后,他的声息静默,没有阻拦她。 471 重新洗牌(1) 朱七到底没有进去,不忍去看那个曾经的自己,今日的躯壳。 她轻轻踱到书房他平日用来办公的书桌前。 ****** 五更天,龙非离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那个女子坐在他往日惯坐的椅上,趴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局她居然就这样在这里睡着了,他凝眉片刻,慢慢走了过去。 谁能教出这样的丫头?第一次,这个幕后之人,他切不出头绪。 月光晾在的她的眉睫下,眼底有着片清淡的云。 百她很累,似乎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并不舒适的环境下,她睡得很沉。 他记得很久以前,深夜里,他还批着奏章的时候,有个人定定看着他。 他一笑,跟那人说,累就睡吧,朕稍后就来。 她笑着摇头,龙非离,你这个稍后会很久,我就知道。 他要她抱进去睡,她总是不肯,说,夜里做事的人都寂寞,让我陪陪你吧。又笑道,龙非离,我观察了很久,你不会做着事情就睡了,所以你一定很累很累。 他笑斥,朕没睡着也叫累吗? 她说,你每天事忙,可你从不会突然睡着,这样约束着自己,不累么。 两道迥然不同的影子慢慢重叠。他捏了捏眉心......女子眼下那片青乌很深......心里突然有丝抽痛,抬手摸着唇角,脸色很快沉下。 伸手过去将她抱起。她睡得很沉,并没有醒来,他推开了书房的门。 禁军在四周巡走,门下两名值夜太监早迎了上来,躬腰打千。 “将她抬出去。”龙非离将手中的女人递了过去。 那内侍疑惑,与同伴互望一眼,二人刚才见郝公公将这女子引过来,还以为是给皇帝侍寝,但现在—— 龙非离皱眉,“怎么?还要朕多说一遍吗?” 两名内侍一惊,其中一人嗫嚅道:“皇上,这女人要怎么处理?” 目光横斜,龙非离掠过一室狼藉,冷笑道:“朕的地方被这女人弄脏了,怎么处置还要朕教你们吗?将她交给陆凯!” ****** 霓裳挽着披风在园子里慢慢走着,值夜的护卫看到她,赶忙行礼。 她微微颔首,却突然看到几名护卫脸色一整,躬下腰。 她一怔,身子陡然一轻,有人将她拦腰抱起。 那声低呼还含在口中,她已被人抱回房中——除了她的丈夫,这府里的主人,又还有谁? 房中不知何时摇曳起烛火。 “王爷?”她蹙眉低道。 龙梓锦略有不耐地伸手挥灭火光,将床帏扯下,压到她身上。 两手被固定到头顶,她有些难受地承受着他的侵略,粗重的吻沿她的颈项而下。 裙子被扯下,男人充满占有的大掌滑进她的身~体最深的地方。 她任他在她身上动作。 霓裳。 动情处,她听到他沉重的喘息和低唤。 梓锦。她轻轻叫着。 不同的不过是,他在嘴上说着,她在心中回应。 湿意滑落颈窝,她侧头看着窗外,月光单薄,映不出腮边珠花。 他看不见。 这样的交缠,在他看来,是他对她的赏赐吧。 但她想她还是该存上半分感激,他身上的清凉淡香,最起码,每次回来之前他都将沾染到的香气一一洗去。 盒中,那些莲丹不知道还剩多少颗呢。 ****** 每个人总有自己的位置。 霓裳想,她的位置也许不该是王府的女主人,而是如现在一样,挎着一个药箱奔走在宫中。 太后近日身~子抱恙,她明白龙梓锦将茹妃视为亲母,因为那是皇上的母亲。 五更天,龙梓锦上早朝,她也随他过了来。她只管到华容宫候着便好,等茹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