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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将那人的身影从自己的脑袋里甩出去,却没有丝毫效果——相反,那人反倒更鲜明了,他几乎都能看见男人抿着唇时形成的一道小小的沟纹,嗅到他身上特殊的、淡淡的气味—— 够了! 寇繁猛地拧动了车把,不知为何,整个人都在战栗。 他不能再想。 无论如何,也决不能再往下想。 所以就让这一切暂停在这里,时间也不要再继续转动了,他不需要再回家,也不需要与心里头那个总是对着他喁喁低语的不知名声音做斗争——不,他一点也不想踏进那背德的深渊去。 “寇哥?”远处的胖子停下来,大声喊道,“你不走?” “……”寇繁沉默了下,终于一把盖上头盔。 “来了。” 他简短地说。 第66章 一个大太阳 夜深人静, 只有卖早点的大妈早早地出了门,带着自己刚刚摘下来的菜穿梭过江边。她骑着自己的小电瓶呼哧呼哧,满满当当一大筐菜将整个二手小电驴压的喘息不止, 杂音响了半天,终于轰的一声没了电。 一筐子菜猛地翻倒过来,全部洒在了地上, 水灵灵还沾着露水的小青菜从这头一直滚落到那头。她想也没有想, 手忙脚乱向路中央跑了几步, 伸手便要去捡—— “滴滴!” 变故便在这一瞬间陡然发生。 一辆本不允许在这条路上行驶的运沙车拖着笨重的身躯轰隆隆驶来,猛地瞧见了路上正捡菜的人,一下意识手上用力, 猛地转开了方向盘,狠狠地一头穿越了黄线冲向对面车道! 对面车道迎面而来的,是几辆飞驰的机车,车上青年大声哼着歌吹着口哨, 谁也不曾注意到面前的路。 等他们终于看到时, 已经来不及了。其中一人猛地瞳孔放大,吼道:“小心!!!” 运沙车刹车不及, 整个车身横甩过来,转眼之间便把几辆机车全部卷入了车轮下, 甚至连惊呼也来不及发出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粗鲁地刺破了整个夜空,大妈手中还攥着一根胡萝卜, 犹自愣愣的, 睁大眼望着这起突然的事故。 “这……这……” 她嘴唇哆嗦了半晌, 犹豫了下,心中隐隐意识到这有自己的责任。她兜里还揣着昨天赚得一沓零票子,数额不大,早被手握得微微汗湿了,整个儿边缘都卷曲起来。 她用力咽了口唾沫。 钱,是真的没钱。 可是人,也是真的得救! 她猛地跺了下脚,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摸出个老款手机来,举到耳边。 “……喂?110吗?” ——————— 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几下便收拾了残局,让大妈和垂头丧气的运沙车司机一同进局子喝茶去了。大妈从眼角望着,隐约看见那几个小年青都被用担架架着抬进了救护车,又觉着松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问:“那个,警察同志,他们还没啥事儿吧?” 做笔录的小警察年纪不大,听了这话,从本子上抬起头来,瞟了一眼她。 “他们是没大事,”他把本子一合,“但你们俩——就摊上大事了。” 他指了指门外。 “知道刚才被你们殃及的这几个人是谁不?个个儿都是正儿八经红二代,在咱们这市里都出名的很,最差的一个也有个当局长的爹!” “现在倒好,你们搞出这么一档子事儿,倒一得罪得罪了一群——你说,这是不是摊上了大事?” 运沙车司机倒抽了一口气,随即猛地痛哭起来。 “我……我一个月也赚不了几个钱……” “没办法,大哥,”小警察怜悯地望着他,“谁让你这偏偏出了事儿呢。” “先生,不行!这儿您真不能进去!” 笔录还未做完,他们却猛地听到了门口处传来的喧嚣声。小警察诧异地扭过头去,便看见一个紧抿着唇的男人猛地挣脱了门口的两个值班民警,轻而易举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目光沉沉望着他。 那个眼神让小民警猛地颤栗了下。他不知为何,竟因这样的目光浑身汗毛都起立敬礼,仿佛看见了一头择人欲噬的猛兽。 那猛兽饱含着怒火,一字一顿问:“他人呢?” 小民警头皮发麻,下意识站起来,“你是——” 男人的手猛地提上了他的领子。 “寇繁,”他咬着牙慢慢道,“他人呢?” 小警察这才反应过来,忙解释:“在这场事故里受伤的人都已经送到军区医院了!我们这儿恐怕没您要找的人——” 男人松开了他的领子,像是为了平静情绪,用力地闭了闭眼。 “医院没有,”他简短道,“名单里没他。” “这……”小警察为难,“这,我们也不太清楚……” 他没敢将话说完,因为面前男人的眼睛里存着血光。 小警察因为这样沉郁凝滞的气氛整个人都绷紧了神,手指也慢慢移到了自己腰间的警棍上,时刻防备着这人情绪失控动起手。他硬着头皮,建议道:“您要不要先去医院那边儿看看?” 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与他说话,一言不发地扭头走了。 送走了煞神,小警察也松了一口气。 “真奇怪,”他抱抱自己的胳膊,下意识道,“这人之前是混黑的吗……” 他跟着前辈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了,重犯也不是没见过,却从没见过这种让人的心都绷紧了弦的。 甚至已经不能算上是人,百分之七十都更靠近一头赤-裸-裸的野兽。 他嘟囔着移开了目光,像是想起什么,手又一顿。 “希望他问的那位平安无事吧。” ------- 寇迟一路杀到医院时,胖子和几个一起玩的纨绔子弟正在病床上拼命探长着脑袋友好地彼此问候。 “我只是有点儿脑震荡,你呢,兄弟?”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过断了条胳膊,哈哈。” “噫噫,咱们可真是命大。” 一个平日玩的最疯的青年默默道:“我就比较惨了。” 其他几人目光齐刷刷转向他。 “我当时想跳车,”他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眼神辽远且空无一物,“结果,下面这位撞地了——” 还是剧烈撞击,高速亲密接触,仿佛一只轻而易举被辗轧的歇了气的小鸡仔。 几个人听的脸都皱成了一团,默默给他伸出拇指。 “你厉害。” “这有什么,”这哥们儿倒看的开,“我说不定能就此看破红尘呢?” 想想都觉得厉害。 他们彼此唠着嗑儿,同时再次拒绝了护士将他们转移到vip病房,坚定地要待在同一个房间里通过闲聊消耗时间。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