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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道:“除非你不要我了,我绝不会离开你,靖之,别担心……别怕。” 沈钺被他这般紧密地拥抱,良久,那股仿佛自魂魄而生的战栗惊悸之感终是缓了些,他的面上仍是毫无表情,声音却温柔和煦:“我知道,也没有担心……要做什么便去做吧,我等你回来便是。” 这原是一句试探,沈钺提起了心,等着他说一句没有事要做,也不会离开。 然而片刻后,宣和开口道:“有一件事,靖之,上一次那些刺客,cao纵他们的那股力量,是来自……温靖劭。” “什么?!”沈钺双眸骤然睁大,难以置信地攥住宣和襟口:“你说什么?” 宣和安抚地握住他的手:“冷静些,听我说。” “他身上有魔气,应当也是被人蛊惑,那个人通过他与那些刺客的接触,来cao纵他们的思想、行动,却不知为何,并没有让他本人失去神智。” “这个魔很强,我没有把握能除掉他,而且至今也不知是皇城中的哪个人。” 沈钺心念电转,脑海中一瞬间转过许多熟悉的,陌生的面孔,一时只觉千头万绪一团乱麻。想要置温家父子于死地的人绝不会少,谁却是最有嫌疑的? 然而他又心道,方才还信誓旦旦说不需要为他做什么,转眼便出尔反尔。 宣和见他一脸寒霜,叹了口气:“我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平白担心的,靖之,这非是什么大事,李崆悬亦会帮忙,我只是需要找一找这魔的来源,才知如何下手。”顿了顿,声音染上了些笑意:“怕你回去得早,找不到我,来同你说一声。我很快会回来,到那时……再没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 最后那一句又低又沉,沈钺没能听得清楚,却不知为何倏然自背脊涌上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怔怔看着宣和,却见他眉目温柔清朗,深邃双眸专注而沉静,唯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 颈侧被微凉的手掌扣住,克制的气息逐渐贴近,沈钺回过神,微偏了偏头,启唇回应这个轻缓而缠绵的吻。环着他腰身的手臂一点点收紧,沈钺心中是冷漠的平静,动作却毫不犹豫,脚步微错便将面前的人推抵在身后树干上,舌尖探进齿关,一鼓作气地夺取主动。 这凶猛攻势令宣和猝不及防,低笑了声,含住了入侵的舌,任其在口中翻天覆地,一手缓慢而暧昧地揉抚着少年后颈肌肤。 良久,唇分,其时沈钺修长手指正扣着宣和下颌,直视他双眼,复又贴近舔了舔他唇上水迹,唇角勾起,那模样带着几分不正经的痞气,低缓的声音道:“辛苦师父了,等你回来,给你奖励……” 宣和低哑地笑:“什么奖励?”又追逐着他的唇,仿佛须臾也不得分离。 半晌,沈钺低喘了声,含糊道:“好……好了,我要回去了。” “你随我去营地?” “不了,”宣和摇了摇头:“这便走了,李崆悬在等着。” 沈钺点头道:“好。”继而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宣和,问道:“我想起来,听说跟着李道长的还有一个幼年的……小僧人,那是谁?” 一瞬间的沉默,宣和对上他的目光,微笑道:“是寺里新收的孤儿,跟着李崆悬来寻我,想拜我为师。” “那我要多个师弟了么?”沈钺亦是微笑。 “不,我的徒弟……永远只有一个人。” “甚好。”沈钺笑了声,继而定定看着他,轻声道:“我走了。”转身,那笑容一瞬间消失殆尽,他面无表情地心道,看这个人,又在说谎了。 第36章 杀机隐现 他大约不知道,他说谎的时候,眉梢与唇角会呈现出怎样的弧度罢。沈钺纵身跨上马,一抖缰绳驱马而去。 他想起些昔年旧事,贺君倾其人,表面上看来温柔浪荡,其实颇为独断专行,霸道几近刚愎。诚然大多时候都证明他的决策往往是最好的,可于萧策而言,他们的政见在许多方面都背道而驰。 其时贺君倾出任太尉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君臣相偕,何况还是那般亲密的关系,他的忠诚毋庸置疑,萧策亦给了他绝对的信任——直到有心人将一桩旧案背地里的真相呈在他案头。 是时他正着手清查朝中一干受贿敛财、尸位素餐之人,恰查到一位两朝重臣头上,那案件最终判定的是三族流放,财产充入国库。纵然那老臣所为已是罪不容诛,可那时萧策初掌权,尚是心慈手软,念着往日情分,终究不愿赶尽杀绝。 后来听闻那人于流放途中病故,他便再未关注此事。直至数月之后,政敌告密,将贺君倾所作所为原原本本奏上来,萧策方知,所谓的“病故”原来另有玄机,贺君倾竟是一早便有所准备,在路上就已派人将流放者悉数击杀。 萧策觉得难以言喻的胆寒,那段时日,他甚至不愿见到贺君倾,可那人尽心尽力的辅佐、教导,鞠躬尽瘁,甚至情浓时的温柔与珍重,没有一样不是真的。渐渐地,他便学着有所选择地忘却,抑或视而不见,那些南辕北辙的处事方式他无法改变,只能尝试包容与接受——其实他又何尝不明白,那人满手血腥,一身杀孽,都是为了谁? 他曾长久地注视着他,亦清楚地记得,每一次的欺骗,那人压抑的眉峰与微陷的唇角,与那格外坦荡清澈的目光。 他既不愿说,沈钺便不再问。宣和不想他知道的,无非是前世迫使他离开的缘由,那个秘密贯穿他们两世生死,与之有关的一切,他都锐意瞒着他。 那么与前世相关的,除了转世的迦叶尊者与宣和体内封印的魔,不作他想。 与李崆悬一起的,极有可能便是转世的师祖,至于宣和究竟是否已知蛰伏于温靖劭体内那魔的出处,沈钺无法断言,他直觉方才所见的宣和有些古怪,想到未听清的那一句话,不由有些不安。 眼下温靖劭那里已是顾不及,他有心怀疑始作俑者是那梁红绡,毕竟这数年中那人是与温靖劭接触最多的,且一开始便目的未明。然而小侯爷迷恋她至深,何况这只是平白的猜测,无凭无据,如何是好? 沈钺心事重重回到营地,还不及进帐便被司马重手下一亲兵唤住,道是有事待议,大将军请见。 去到主帐,却只见司马重与程明并坐于上,下首只方淮一人。沈钺暗讽道,终于来了,还道他要忍多久。 不过些许交接事宜,片刻已毕,程明不耐这些,眼见印信转手便起身走了。 司马重伤势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