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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承启耸耸肩,脸上挂着一丝无谓的笑,“因为我也不愿意。” “其实把清河嫁给你是两宫太后的意思。”笑容不减,承启继续道,“前阵子她们听了承康的游说,要我早日下旨玉成你和清河的美事,被我一直拖着。” “你不愿意,是因为我的缘故,还是因为促成这件事的是承康?”无视承启话中的含义,王淳忽然开口问道。 承启愣了愣:“两者都有吧。”他想了想,又道,“我也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朝廷,本想替你直接拒了。只是忽又想到,清河确实温柔娴淑,男人娶到她真算得上有福气。何况我昨夜亲见你这里冷清寂寞,事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若是你能与清河结为夫妇,子孙绵延……我倒不好凭着一己私心断了这桩婚事。” 王淳无奈的笑了一声。 “有个邺郡君做先例,还不够吗?”轻轻的揭起承启心中最深处的那块伤疤,王淳带着残忍的笑容继续道,“清河县主好歹也算得上是你的妹子,难道你想让她将来和邺郡君一样?” “莞儿的事只是偶然……”承启的嘴唇蠕动着,“你和我不同,你必能待她好。我……唉!”他垂下头去,将脸深深的埋入凌乱的被褥中,“不要再提她了!你若不愿意娶清河,回绝了便是!” “承启。”王淳将他的脸强行从被褥中拖出来,苦笑着看着面前这个永远自私自利的人,“你老实告诉我,我没有去上朝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承启嘴唇动了动,却偏过脸,不肯正视王淳的眼睛。 “你突然来我这,就是为了对我讲要我娶清河的事吗?”王淳扳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扭了过来,逼着他的目光和自己对视,“你有心事。” “我甩开你的手,你居然没有给我一巴掌。而且,昨天夜里居然会屈尊降贵的到我这……我在你身边这些年,你何时想过踏进这里一步?”贴近承启的脸,王淳在他的耳边轻声询问,“说吧,是什么事让你转了性子?” “说了又如何?”似是受不了他的亲昵一般,承启偏过头,“你不会答应。”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继续攻击着承启的脖颈,王淳的声音里有着鼓动和诱惑,“也许你说了,我就会答应。”狠狠咬了一口形状漂亮的锁骨,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不要忘了,你是我的皇帝。” “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人压在身下,他啃咬过的部位亦传来淡淡的疼痛与焚烧般的火热,承启不由气苦,嘴里说的好听,这人如今哪有半点身为臣子的模样?! 他试着推开王淳,却被人不耐烦的抓住双手狠狠别了过去。 “说吧,乖。”另一只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带着nongnong的诱惑。 “贺兰人……派兵挑衅边境。”似是放弃了抵抗一般,承启软下身体,像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吞吞吐吐的说出这样几个字。 “嗯,然后呢?”身体被那人的手拂过便带起一片火热。而听到这样的消息,那人的声音居然也能如此平稳,似乎并没有令他感到如何震惊。 “十万重兵压境……朝中无将。”承启的目光中透着悲戚。该死的贺兰族居然趁着环庆兵变的时机想要浑水摸鱼,眼下外忧内患重兵压境,身为皇帝他原本应主持大局,可他却在与王淳发生御书房的争执后心慌意乱。回想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自己的手足无措,承启的心中不由一阵悲哀。 身上的人笑了起来。 “想让我去吗?”他俯下身,轻轻亲吻着承启的眼睛、脸颊、嘴唇,像是在亲吻最珍视的宝物。被他如此温柔的对待着,承启不由轻轻点了点头。 “又怕我带兵远征不受朝廷控制,所以要我先娶清河?” “是……”虽说这个顾虑最初由两宫太后提出,但承启自己心中也不能说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该怎么办好呢?”带着点困惑的口吻,王淳抬高身体,玩味的望着那双已经开始变得迷茫悲伤的眼睛,“如果是四五年前,我答应下来不会有半点犹豫。如今。”他低下头,碰碰承启的嘴唇,“你要给我什么?” “你要什么?”在这种时候谈条件了吗?面对突然转变的王淳,承启更加难过。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要赐给他一些什么,却无一例外被拒绝,如今他却在这种时候开始提条件,难道连这个人也被那些蝇营狗苟的臣子们影响,学会趁火打劫了吗? 王淳笑了,他埋首于承启的颈肩,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想要的你永远也给不了。” 承启看不到他的表情,却隐隐约约能猜到他未说出口的话。犹豫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环住王淳宽厚的肩。 “我们这个样子,不够吗?”咬了咬嘴唇,承启终于鼓起勇气一般开口,“我心甘情愿与你做这种事,不够吗?” “你给我的只是一时一刻。”王淳亲吻着他的眼角眉梢,“不够,我想要一生一世……” “太长了。”无奈的摇摇头,眼睛笼上一层雾气,承启苦笑着,“一时一刻已是奢求。” 初生的春笋被一层层剥去表层坚硬的外壳后,剩下的只有不设防的、柔嫩的笋心。只是那笋心也只可在每年的初春雨后才能寻觅得到,错过那最美好的时节便晚了,也迟了。 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承启的脸颊流了下来,沾湿了王淳的嘴角。 “你想要的,我记着便是。” 我也不愿你再背负着这天下,我只想要你属于我一个。承启不知道的是,剩下的半句话被王淳咽回了口中。 61.谁持白羽静风尘 永平六年,又是一年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牧童口里的歌谣伴着带着寒意的微风在已经可以窥到□的田野间回响着,黑色的水牛悠闲的寻找着最嫩的青草,牧童在田间轻轻的甩着鞭子,为水牛赶走落在背上的牛虻,远处,勤快的农人已经抓紧时机春耕播种了。 三年前,西北边关的贺兰族趁着环庆兵变,朝中政局不稳的时机派兵挑衅边境,十万重兵压境,时局一下子便紧张起来,犹记得当年京师的大街小巷都在对边关的战情议论纷纷。驿道上,传递信息的信使在西北与京师间络绎不绝的穿梭着……但是终于胜了,虽说战争一打就是两年,虽说有大批的精壮男儿前仆后继去了边关,但好在战争终于胜了。 有的人回来了,带着大把的赏赐与妻儿团聚,有的人却将一缕英魂永远的留在了贺兰山。 “官家。”张公公轻轻的推开了御书房的门,跪在了地上。“轿子备好了,要移驾忠烈祠吗?” “嗯。”房间内响起了沙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