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4
的习惯。”我擦了擦泪,“你看,今天下雪了,我忘了带围巾,刚才来的路上,都快冻僵了。” 余叔叔低声说,“那是你们十岁以前的事情了。” 柳茼找上门来,一切都变了。 那个夏天,闹闹无视前来送伞的余叔叔,在大雨中狂奔回家,得了重感冒,一周都没去学校上课。 从那以后,她会在书桌抽屉里准备两把伞。 一把自己用,一把给我。 “时间差不多了。”余叔叔突然收敛了情绪,叹气道:“你跟我来。” 我心里一沉。 他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开始揣摩他的想法。 他说的时间,是指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是留给警方的时间? 我顺着外挂式的步梯,来到楼顶的平台。 平台上已积满了皑皑白雪,阳光洒落的地方,反射出惨白的光。 雪地尽头,站着一个女人。 漫天大雪中,她身着一袭大红色的毛呢大衣,背影纤细,挺如白杨。 宛如中世纪油画中的贵妇,浑身上下散发出慵懒优雅的气质,美而不艳,娇而不媚。 我被这个身影晃了晃神儿,闹闹? 不,她是柳茼。 闹闹的mama。 柳茼见到我,笑容依旧,“又见面了,易歌。” 我闭了闭眼睛,掩去涩意。 “或许,我也该叫你一声,宅宅?” 宅宅。 两个字,柔柔的,软软的,黏黏的。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声线,同样微不可查的卷舌音,我很久没有听到了。 实在太像。 音容笑貌,没有一处不相像的。 从见到闹闹的第一眼,柳萌就会猜到她的身份。 赵兴与闹闹,赵兴与柳萌,柳萌与闹闹,一定会在某个时间点重合。 我不敢想象,她在那一刻的感受。 jiejie找了十年的亲生女儿,她唯一的外甥女,也是害死柳家父母、害姐妹孤苦一生的仇人——余大海的心头rou。 是初见亲人的激动?还是快意恩仇的兴奋? 应该是后者居多。 她成功了,也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柳茼走上前来,轻轻摸了摸我的额角,“过去的这些年,小鱼儿多亏了你。我应该向你道一声谢,谢谢你照顾她,谢谢你和她做朋友,谢谢你对她念念不忘,经常去看她。” 我保持缄默。 柳茼缺席了闹闹的成长,她不了解闹闹,我也不了解她。 我别看眼,没有接受她的感激。 这一刻,我突然理解闹闹了。 她怎么可能接受柳茼! 我对眼前的女人毫无感觉,在我心中,闹闹的mama永远是于阿姨。 和蔼善良的于阿姨。 柳茼见我不语,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可能觉得我多此一举,但有些话,该说还得说。既然说完了,我们不如办点正事。” 她问我,“带手机了吗,或是录音笔之类的?” ☆、第六十五章 手机,录音笔。 她要做什么? 我与余叔叔无冤无仇,他约我单独前来,没有任何伤害我的理由——这给了我前来赴约的胆量。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光彩,甚至罪大恶极。 在此之前,我已经见过他两次。 两次,我都没有报警。 我们陷入一个赌局,他赌我会再次心软。 他只是个普通逃犯,完全获取警方的调查进度,更不可能知道,肖明齐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全城搜捕他和柳茼。 我也在赌,赌他听我一句劝——在肖明齐赶来之前,投案自首。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也是我此行唯一的目的。 柳茼拨弄着头发,“说你勇敢吧,你什么都不敢带,空着手就上来了,怎么,怕他搜身?还是怕激怒我们,连你一起推到楼下去?” “说你胆子小吧,你居然真的孤身前来了,这都多长时间了,后援还没出现,莫非是没报警?”她又笑了一下,笑得我毛骨悚然,“就算是报警了,也不是第一时间报的吧,否则警方早就该到了。” 她风情万种地瞟了一眼余叔叔,“别说,你还真是了解这孩子,她确实信任你。” “我没带手机,的确是因为害怕,但我不是怕余叔叔。”我实话实说,“我怕的人,是你。” “哦?你说什么?”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怕我?” “你听到了吗?宅宅说她怕我。”她冲着余叔叔大笑起来,满眼疯癫,“多好笑啊,我做了什么,她竟然怕我。” 我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余叔叔的确不会伤害我,但柳茼却是变数。 没带手机,只为表现诚意,以防万一。 她简直就是个疯婆子,我当然怕她。柳萌坠楼的那天,她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此时此刻,他们却并排站在我面前,说明什么? 柳萌的死,她脱不了干系。 她笑意不减,“你这丫头的确有意思,你怎么能确定,我也在这里呢?” 我摇摇头,“我猜的。” 酒吧一条街之后,他们再也没有露过面。 据肖明齐推断,他们生活在一起。 所以今天,他们一起出现的概率很大。 我猜中了。 其实我很好奇,她夹在余叔叔和柳萌之间,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主犯,旁观者,还是帮凶? 柳茼终于停住了笑,抬了抬下巴,指着不远处的电梯井,“来,给你看样东西。” 电梯井离天台的边缘不远。 五层,不算太高,足够要命。 我突然开始发抖。 她似乎明白我的顾虑,眼尾划过一丝讥讽,“我想你还是不明白,我们找你来的目的吧。” 余叔叔也走过来,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停下。 不会的,理智告诉我,余叔叔再怎么穷凶极恶,也不会伤我分毫。 脑子很理智,身体却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半步。 相比柳茼的尖锐,余叔叔的声音很柔和,“易歌,你不要怕。今天叫你来,只是为了托付你两件事。第一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现在就是第二件了。” 余叔叔迈开步子,径直走向电梯井。 我犹豫再三,小步跟了过去。 电梯井后侧的地面上,躺着两个人。 他们被五花大绑,一动不动,嘴里塞着布条,狼狈的眼中满是惊惧。 余叔叔问我,“知道他们是谁吗?” 我脱口而出,“赵兴?” 不知不觉中,雪停了。 “来,叔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设计师,赵兴,至于这位呢,”余叔叔突然露出个阴鸷的笑来,“是他的老婆,你可以称她为——尊敬的赵夫人。” 下一刻,他一脚踹在